豪门家教日常(77)
窗户打开,秦翊衡远眺庙会的方向,冷风吹进来,试图给自己发热的心脏降温。
等他从阳台进来,看到章乔那一侧床头搁着的栀子花时,雀跃的心没由来一沉。
白色花瓣边缘发黑,是枯萎的前兆。
秦翊衡拿起那花,看了看,小心地用纸包着搁进大衣口袋。他原地站了片刻,拿上房卡出门,乘电梯下楼到酒店大堂。
那天的住客进出时,就见一个身材挺拔面容英俊的男人站在门口,时不时看一眼时间,而后又立刻望向酒店外。
前台也看到了,上前询问是否要帮忙。
秦翊衡道:“不用,我等人。”
前台认出他:“需要用餐的话可以去餐厅,十点前都有早餐供应。”
“谢谢,不过不用。”秦翊衡唇角轻扬,“有人给我买。”
大堂旁边就有接驳车的往返时间表,秦翊衡估算章乔该回来的时间,然而一辆辆接驳车停下,车上的乘客下来,却不见章乔的影子。
司机最后走进酒店,脚步匆忙神情也慌乱,直奔前台讨水喝,喝完一抹嘴,心有余悸道:
“镇上庙会早餐摊的煤气罐炸了。”
秦翊衡听见了,脸色陡然一变,快步走过去问那司机:“你说什么?”
司机本来就惊魂未定,又被秦翊衡的脸色吓了一跳,结巴道:“就一个炸油饼的摊子煤气罐炸了,然、然后着火了,消防急救都赶过去了。”
秦翊衡二话不说,拿出手机就打给章乔,无人接听。他沉着脸挂了电话,当即往外走,到停车场找到车,开车就奔庙会而去。
原本畅通的道路变得格外难走,路上行人皆神色慌张,不远处传来警笛的嘶鸣,还有滚滚浓烟升起。
秦翊衡的心不断下沉,再一次拨打章乔的号码,心里默念接电话,快接电话。
依旧无人接听,嘟声变成忙音。
手机扔到副驾,秦翊衡往方向盘上狠狠一拍,几乎无法呼吸。
越往后路越难走,行人车辆将原本就不宽的乡间道路堵得水泄不通。秦翊衡索性将车停在路边,下车后一路奔跑往前。
终于到庙会,入口围起了警戒线,两辆消防车停在里头,浓烟消散,火似乎已经被扑灭了。
秦翊衡挤到最前头:“我朋友在里面,麻烦让我进去。”
消防员模样的人拦住他:“不行不能进,都往后退。”
有伤者被搀扶上了救护车,那染了血的衣服叫秦翊衡眸色一暗,罕见地失了涵养,掀起警戒带就要往里硬闯。
就在这时,背后响起一道声音。
“秦翊衡?”
秦翊衡猛地回头。
章乔站在两米外,正惊讶地望着他。
对视几秒,秦翊衡快步走过去,双目死死盯着章乔,竭力维持镇定,声音却依旧沉得可怕:“怎么不接电话?”
“啊?“章乔怔了怔,赶紧拿出手机,屏幕上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秦翊衡。
“我没听见。”章乔有些心慌,“你怎么来了?”
章乔头发凌乱,外套破了洞,露出里头的羽绒,眉骨上一道细长的血痕,正往外渗着血。
秦翊衡沉默不言,双手垂在身侧,慢慢地握紧。
“我没事。”秦翊衡脸色实在太差,章乔一想就明白了前因后果,“刚发生点意外,但我没事。”
怕秦翊衡不信,章乔原地转了一圈,冲他笑道:“真的,你别不信。”
秦翊衡再也忍不住,张开双臂,用力地把章乔拥进了怀里。
作者有话说:
仙女棒、八宝饭和压岁钱,小乔新年的期许都会实现的。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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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章乔被带到了最近的医院。
“小伙子来旅游吗?”
治疗室里, 年长的护士用镊子夹酒精棉给章乔清创,感叹道:“幸好伤口不深,我给你消仔细点, 长得这么好可别留疤了。”
章乔上车后照镜子才发现自己眉骨划了道口子,可能是被爆炸时的碎片溅到。他当时神经紧绷,一点也没觉得疼。
此刻酒精渗进伤口, 疼痛后知后觉袭来,从开始的刺痛变为麻木的胀痛。章乔倒吸一口凉气却不敢发出声音, 小心地瞥了眼身边站着的人。
护士挺健谈, 继续说:“不幸中的万幸哦, 再偏一点就划到眼睛了,下次一定要小心。”
身旁的人明显一僵,周身散发冷冽的低压。章乔只想处理完伤口赶紧走人,护士又夹个棉球往他伤口上按, 他只好转移话题,问其他人怎么样。
正好又有个年轻护士进来,闻言便说了说情况。爆炸发生时, 章乔正同其他人一道围在油锅前等着新出锅的炸油饼, 有人闻到煤气味儿提醒一句, 众人赶紧四散跑开, 没几秒那煤气罐就爆炸了。
章乔站在人堆后, 距离煤气罐比较远,再加上罐子里的气体本就不多,所以情况不算严重, 在场的人大多轻伤, 老板要严重一点, 也送来医院抢救, 已经脱离危险。
章乔闻言松了口气。
从医院出来,回到车上,秦翊衡发动引擎返回酒店。来的路上秦翊衡话就很少,这会儿更是沉默到一句都不说。
章乔动了动唇,想到什么,探身向后一捞,找到了他上车时搁在后座的那个塑料袋。
袋子里装着修补完好的面具,章乔拿出来在脸上比了比,笑着说:“面具修好了,一点裂痕也看不出来,那老板手艺真不错。”
秦翊衡侧头看了一眼,目光暗沉没有半分喜悦。
“你休息吧。”他又转头目视前方,语气生硬,“睡一会儿。”
章乔闭上嘴,无声地看了秦翊衡好一会儿,合眼靠在座椅上,直到酒店停车场才重新睁开眼睛。
车熄火,秦翊衡开门下车,径直往酒店里面走。
“你别走那么快。”章乔跟不上,伸手去拉秦翊衡的胳膊,却被一把甩开。
“别碰我。”
秦翊衡浑身竖起防备,后退一步,嗓音沙哑地说:“离我远一点。”
章乔一怔:“什么意思?”
秦翊衡深深地看他一眼,没说话,转身继续往前走。
酒店门前人来人往,章乔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同秦翊衡争执,憋着股劲儿跟在他身后。
到房间,秦翊衡掏房卡,带出口袋里一团东西。
他弯腰捡起,是被纸巾包裹的那串栀子花,短短几小时花就枯萎,只有残余的香味还萦绕指间。
秦翊衡将花攥在手心,开了门,走进空荡的房间站了片刻,似乎意识到自己并无行李可收拾,又转身,经过章乔身边时,用冷硬的语气说:“你先休息。”
章乔问:“那你呢?”
秦翊衡飞快说:“公司有事,我要回去。”
“什么意思?”章乔皱眉,“你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秦翊衡抿了抿唇:“会有人来接你。”
“为什么我不能跟你一起走?”章乔冷下脸,“秦翊衡,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确。”秦翊衡难得露出烦躁的表情,“你离我远一点,别坐我的车,别再靠近我。”
“我为什么不能坐你的车?”章乔微微睁大了眼,难以置信地反问,“我为什么不能靠近你?”
秦翊衡沉默。
“回来路上你就奇奇怪怪,现在又忽然说这种话。”章乔压着火气,“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走。”
章乔堵在门口,视线紧紧盯着秦翊衡,用实际行动表明他不会让步。
秦翊衡同他对视,片刻后转身面朝室内,绷紧脊背似乎竭力压抑着什么,良久终于吐出一句话。
“我不该带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