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帅又撩(18)
他左转到人行道,看着街上车辆哗然,从兜里掏出根烟,点上,指间弹了弹:“还是初中那次被围的事儿,就因为这个。”
安泽低着头,半天才哦了声,一时间心间烦躁,理不清是什么感觉。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身为哥哥却从没在意过他,还是安淮……竟然被人骗进了那种地方。
他琢磨了一会儿,还是烦地不行,只好伸手说:“给我一根。”
安淮没说话,递给他,顺道还帮他点上了。
“操。”安泽敲了敲烟灰,盯着烟尾处通红的一点火星,突然就想笑,“妈的,你还会吸烟。”
安淮看他一眼:“没瘾,半个月还不吸一次。”
“哦。”他点点头,没再开口。
晚上的夜风吹着还是有点儿冷,安泽拉上外套拉链,看着袅袅而起的白烟,问:“你怎么被人骗进去的?”
两人转过一条巷道,刺目的灯光远了些。
安淮把没吸两口的烟按灭了,扔进垃圾盒,低声回了句:“初三,恶作剧。有个男生跟我说喜欢我,约我出来。”
“后来呢?”安泽皱了皱眉问。
“我过去才发现好几个人在酒吧蹲我。后来找了个机会,跑出来直接就报了警。围我的那群人挨个儿被记了警告处分。”
安淮顿了顿:“那个男生也转学了。”
安泽想了半天,终于从时间深处挖出来了点儿回忆。
初三那年好像是有这么个事儿……当时周一大会国旗下讲话,校领导极其严肃地训了全校师生两节课。
被处分的人里面,还有不少跟他一起开过黑吃过饭,后来出了事儿还一起骂过主任……但没想到是因为安淮。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
一路转了几个街道,总算到了小区。
门口的大叔正扯着在草丛里撒着欢儿的撕家,那狗毛色浑亮生的十分圆胖,仗着吨位大拽也拽不动,嗷嗷叫着兴奋地撂爪子抛土。
安泽在大叔的生无可恋叫骂声中看了会儿,冷不丁说了句:“你之前是不是没少被人蹲。”
“……还好。”安淮一愣,看他一眼。
安泽皱了皱眉没再说话。
初中的时候他是学校一霸,打架上网逃课样样精通。
全年级都知道他有个非亲生弟弟叫安淮,成绩好长得又帅还招小姑娘喜欢。但这种男生,一般很容易遭同性厌恶。
更巧的是,他哥也讨厌他。
安淮掏出钥匙打开门,正换着拖鞋,突然听安泽说了句:“对不起。”
他这句话来势怪异且匆匆,安淮回头看他一眼,没动。
“之前那些找你事儿的,不少都是因为我。”安泽皱着眉,飞快地说。
安淮依旧没出声,背对着客厅逆着光,看不清表情。
“我其实也不知道这些……”安泽顿了顿,烦躁地小声说了句操,没看他,转身往楼上走,“不说了。”
“行吧,我原谅你了。”安淮站在他身后,突然笑了。
安泽没回头也没停步,走到楼梯转弯处时才匆匆哦了一声。
新睡衣要过上一水才能穿,老妈不在只能安淮洗。
他去敲门:“把你睡衣给我。”
安泽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看电影,一眼看见他有点儿尴尬。
他转过脸迅速从袋子里拿出睡衣,拎起来抖搂抖搂又突然想笑:“操,神他妈的情侣装。”
安淮接过来,和自己的比了比:“一看我这个就是男朋友。”
“凭什么,我这红也不娘啊!”安泽又躺下了,带上耳机,“谢谢淮哥洗衣服。”
安淮笑了,叹口气:“行吧弟。”
临睡之前安泽打开YE的话题转了一圈儿,果然前两天不染的热度还没下去。
他看了眼上面模糊不清的照片,放心地点了退出。
得,电竞梦还是别要了。
开学之后没几天,夏日带着暑气呼啸而来。
校服换薄,空调开启,全城吹得纷纷扬扬的柳棉终于歇下,高考也如约而至。
六月八号晚自习回校,教务处全校统一,安排各班都开了场动员会,为这群准高三生施压鼓劲。
安泽倒是没多大感觉,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
放假前期末成绩出来,果然名次掉到妈都不认。
“数学才考了72。”老妈看着他的成绩单,叹了口气,“你怎么回事儿?不管你是不是就不准备上学了还?”
安淮在一边儿悠闲地看着电视吃葡萄,半分兄弟情都没有。
安泽只好说:“没有……这次是意外。”
“期中不是还考了前二十名呢,脑子也不笨,怎么就是不知道加把劲儿?”老妈瞪他一眼,“本来想着趁出差带你们去玩儿一趟呢,算了吧还是。”
“别啊妈!”安泽赶紧说,“我保证下学期开学就好好学习!”
“他上回也是这么说的。”安淮看着电视,随口说了句。
“行了,正好明年就高考,你俩这个暑假就在家好好学习吧。”
等老妈回了屋,安泽跳上来踢了脚安淮:“你怎么回事儿!就不能说句好听的啊操!”
安淮抬起腿一躲,端着葡萄递过去:“别他妈瞎叫。”
他说:“实话告诉你,要真跟咱妈出去玩儿,你得被她同事烦死。我好心提醒你还不领情。”
安泽囫囵吐了个皮儿,说:“懒得待在家里,这天儿热的。”
“等妈出差了我带你去玩儿。”安淮笑了。
果然没几天安淮就带他出了门。
天有些阴沉沉的,还有风,估计等不到下午就得下雨。
安泽站在游乐园门口,扭头看了眼脚步嗷嗷叫着乱窜的小屁孩儿:“……你就带我来玩儿这个?”
“跟我过来。”
天气不好,游乐园人也不是很多。
“激流勇进……”安泽跟着他排队,掀着牌子瞅了瞅,“好玩儿吗?”
浑身湿透从轨道上下来的时候,他迎着凉风吸一口气:“我操!爽!”
安淮笑着笑着,突然一把拽住他往另一个入口跑了过去。
各类大型项目排了一遍,耳边的尖叫声也换了一波又一波,天气越发阴沉了。
城堡里的乐声轻快跳跃着,安泽坐在摩天轮上,升到顶层的时候站了起来。
安淮斜倚在座位上,低头看着脚下腾空的景色,低声问:“高兴吗。”
“嗯。”安泽抬眼往城市的尽头望去。
鳞次栉比的楼层远远矗立在云端,楼岸线切割了街道嘈杂,映着乌云昏暗,如高空束阁。
四下空旷,护城河挽着城区往远处奔去,只余一条雾气银带。
视野太过开阔,安泽站的久了有点儿头蒙眼晕,刚想退两步坐下,脚上突然一松,人就往一边摔了过去。
视线骤低,他心口一跳,猛然就有种要摔下一百八十层高楼的错觉。
然而还没摔倒一百七十九层就被点了暂停。
安淮下意识就伸手拦住了他。
脚下的车厢晃了晃,安淮被他砸的一阵惊悚,心有余悸地扶着座位皱眉操了一声:“……你他妈干什么呢!”
安泽脑袋磕在他肩膀上,被骨头硌地生疼,刚想起身心口又涌上一股反胃感。
他皱了皱眉,干脆没再折腾,顺势还往下躺了躺,闭眼说:“有点儿晕。”
“嗯?”安淮腾出个手来,按了按他的脑门,“……有点儿热,该不会发烧了吧。”
安泽躺的挺平稳,忍不住在他腿上蹭了蹭,换了个舒适的姿势,皱眉说:“没事儿,缓一会儿就好了。”
安淮的手一直放在他额头上,借着微凉的手心给他降温。手背茸痒痒地,顺手拨了拨他的头发。
他看了眼越降越低的天空,暗衬的云色已经压了下来,游乐园的人也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