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46)
陈翡的嘴碰了下:“贵的。”
还真是,周渡看陈翡,又笑。
追求简单点怎么了,陈翡没笑,还不让周渡笑:“你再笑?”
周渡不笑了,再笑就陈翡又要炸了。
翻手机,联系中介。
周渡在忙,陈翡也有心事,他托下巴……真的和周渡一起住门是不是得加把锁?
不行就,两把?
其实也不是第一次一起住了,周渡应该也不会对他做什么。
想了想,陈翡觉得自己挺无聊的,不过他这会儿确实没意思,百无聊赖之际,他还琢磨起了那个“1”到底怎么意思?
……这能和他有什么关系?
第31章 喜欢吗?
眼见要到地方了,陈翡还是没摸着什么头绪,他其实很少在意周渡的话,只是这事给他的感觉并不好。
像是被隔绝在了塑料膜里,闷闷的,压得人发慌。
陈翡不喜欢这样的压抑,他抽手,去看周渡,打算破罐子破摔,视线随着他头转了下——周渡盯着手机,眉心拧着,锐利五官呈着嘲讽的冷意。
到嘴的话又被他咽了下去。
他垂眼,还是上午那事吗?
周渡罕见的没注意到陈翡的动作,
就刚刚,他看群聊。
陈晨那个傻逼又玩进了医院。
这次不玩窒息了,改用火烧自己,消防车和救护车一起到的,陈晨今天凌晨进的医院,现在才转普通病房。
陈家涉及娱乐业,陈晨这个大少爷热度也高的很,救护车把陈晨拉进医院的事不知道是被陈家哪个对家报了出去,一家三口齐登报。
阴郁青年死气沉沉地躺着,眼睛虚睨着,却是朝他哭得一脸崩溃的小妈看的,小妈为陈晨哭的一脸泪,但也只是紧紧地拽住他爹的衬衫,趴在他爹怀里抽泣。
他爹好似在安慰俩人,瞥向两人的余光却隐有不耐。
他们这一家三口只是一张照片,就是一场大戏。
陈晨和陈老总在网上的热度就不低,消息一出来,他俩彻底爆了把,热搜压了几次都没压下来,#豪门禁断#的排名一直往NO.1上冲。
徐孟说他再帮忙压一压,梁辽也说去帮忙。
周渡没说话,压有什么用,真要消停,陈晨和他小妈死一个他家就消停了。
【周渡:陈晨小妈是陈晨亲小姨,把这消息放出去。】
【周渡:就把这事定性为意外。】
【阳光男模:卧槽?陈晨他小妈是陈晨亲小姨?操、我还以为……】
【周渡:不是什么东西都只有男女间那点子事。】
徐孟必须得承认是自己低俗了,就陈晨那疯劲,他以为他至今没搞死他小妈是因为爱情,原来是……亲情?
他这就震惊了这一句废话,很快又去忙了。
显然是有人搞陈家,热搜压几次都没压下去,还一直往网民们喜闻乐见的舆论上去引,陈晨本来就间接性发疯,再看到这种东西可别真疯了。
陈翡的打量不算隐蔽,周渡发现了,他把手机装回口袋里:“怎么了?”
“……”陈翡。
他看着周渡,想问你怎么了,只是嘴唇动了下,却怎么都发不了声。他又感觉到了熟悉的冷感,睫毛一垂,他收回视线,“没什么。”
大概是太久没怎么在意过别人,陈翡惊觉,肯示弱、先低头已经是他极限了。
关心、安慰的话是怎么都说不出来。
哪怕只是一句最简单的,你没事吧。
陈翡垂眼,手抓了膝盖,明明能面对猫了,为什么又感到了熟悉的冷,扼住他的喉咙,攥紧他的心脏,让他觉得浑身发冷。
他发现他很难再像普通人一样表达最基本的同情和怜悯了,很难再去做,去开口关心了。
或许他难以面对并恐惧的不是猫……是他自己的善意同情怜悯。
被嘲讽、被取笑,被人觉得是作秀并大肆攻击,他当时只是觉得有些难过。
他一直觉得已经过去了。
没有。
没有过去。
时至今日,他发现,哪怕只是问一句,你没事吧,他都开不了口。
陈翡又抓了下膝盖,手指都泛起了些许红。
没关系,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他只要过得好就好了。
他要过得很好很好。
陈翡的情绪迅速平定,他没再看周渡,而是朝外看了眼。
才五点多,就有商铺亮起了灯,街上行人如织、灯红酒绿,大城市确实繁华又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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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地产这行是有过辉煌期的,大概就九几年那会儿,这行简直是遍地是黄金。费名一直感慨自己生不逢时,再早个几年,他能早入行分一杯羹,再晚个几年,彻底错过巅峰期,他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遗憾和愤懑。
他入行入得不早不晚,有幸跟着大佬见过辉煌的尾巴,却没能亲身参与进去,混了十几年,还是只混个温饱。
安家落户?
海市?
那纯纯是做白日梦。
百万起步、上不封顶的房价对许多人来说都是白日梦。
开着个破五菱,费名等在幸福小区门口,他和人约了在这看房,高档住宅基本也就这一片了,再偏位置就不合适了。
客人说要离海音近点的。
学音乐的还就是有钱,费名接待过好几个了,都是孩子在海音上大学,住不了宿舍要出来住的。
这次估计也是。
天热,费名想着买点冰水备着,他看了看手边的星巴克,犹豫了下,这单不成不说油钱,光饮料就得赔进去几十。
想了想,他还是买了。
能看得起这么贵的小区的,很挑服务的,服务能周到就尽量周到点。
周渡到了后给费名打电话。
费名没接,他看见人了,他提着冷饮,使劲招手:“这儿!”
周渡的要求比较苛刻,离海音近、交通方便,附近热闹,但住的地方不能吵,尤其是上下楼不能有在装修的,但钱到位都好说。
费名先看见的是周渡,但注意到的是陈翡,这俩是一起来的,但一眼看过去,穷富……他又把目光落到周渡身上,他刚入行时有幸跟过大佬,见过成交金额好几个零的合同。
九几年那会儿有很多暴发户,买房都是按片买的,前呼后拥,排场十足,但留给他印象最深的还是几个蛮低调的人。
那时候就有京爷这么一说了,那几个京爷往座上一坐,不怎么理人,就是笑。当然,这里的不理人不是说目中无人,他们对任何人都客客气气的,对他这个刚入社会的小青年都礼数周全。
他当时就不由自主地倍感荣光。
这里的不理人是周身自称气派,隐隐有旁人插不进的氛围,他们往哪一坐,就没人敢多嘴。
十几年了,费名还记得当时桌上摆的什么酒。
费名看着周渡,嘴巴动了下:“您好。”
难说,但一见就懂。
涵养和气派都是要用富贵堆起来的。
周渡怕陈翡跟丢,一直用余光留意着陈翡,到了费名跟前:“嗯。”他又出声,“快点,来我这边。”
陈翡很少被自身的情绪绊住,他这会儿又懒洋洋起来:“你走太快了。”
他又想起周渡瘸了还能健步如飞的事,“瘸了还能走这么快。”
费名下意识看周渡。
周渡显然也记得,但他觉得那不怪他:“你那时候也真好意思使唤我。”
陈翡瞥向周渡,毫无反省:“不行?”
周渡也没说行不行:“2。”
“……”陈翡。
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随着数字增大,就会有点紧迫感,他终于问了,“你什么意思?”
周渡没答话,他只是笑了下。
陈翡不笑了。
眼见俩人要起冲突,费名连忙冲到俩人跟前:“两位到了,我就是你们找的中介,是要看房吗?”
他提起冰饮,“这么热,消消暑。”
周渡接了下:“谢谢。”
陈翡不喝咖啡,对这个不感兴趣,他撇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