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画家今天也哄你吃药(84)
然后说:“我跟他们说我颅内肿瘤的事情了,然后说,你在楼下等我,我干了一杯白的,我就走了,来找你了。”
燕岁:“可是……”
景燃又亲上来,带着浓烈的酒气。
空腹一整杯高度白酒干下肚可不是闹着玩的,景燃差点没站稳,燕岁能在朦胧的月光下看见他眼底里闪着些眼泪。
“岁岁……”景燃唤了他一声。
燕岁“嗯”着应着。
“嫁给我。”景燃贴上来,和他鼻尖对着鼻尖,“好吗,你给我个名份嘛,我要把结婚证挂在家里,挂在电视上,你每天玩喷射战士的时候都能看到。”
燕岁无奈,“你先告诉我,你爸妈之后说了什么。”
“他们先是不敢相信,然后让我滚蛋,我就滚蛋了。”景燃一张俊朗的脸憨笑着望着他,“他们同意了。”
燕岁点头,“好,那上车吧,先回家吧。”
景燃摇头,“去开房。”
“?”燕岁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有家不回为什么开房?”洺/玙/戚/贰/幺/柒祈/柒玖/叁祈/
景燃箍着他腰说:“我喝酒了,我亲你了,你会吹出来酒驾的。”
……燕岁泄气了。
“好。”
“我带了这个出来。”景燃从大衣里面掏出一个玻璃瓶,“老婆,我的老婆本。”
燕岁眼睛一亮,1954年的格兰花格,一瓶五十多万块。
大年三十在酒店开房的情侣……还挺多。
这让燕岁相当震惊,即便自己鸭舌帽和口罩都戴着,但还是感到非常、非常的羞耻。
这种羞耻感一直到刷卡门开,他一弯腰从景燃胳膊底下钻进房间的玄关才得以缓解。
景燃失笑,“干嘛呢,我们正经未婚夫妻,偷情似的。”
“很怪啊。”燕岁说,“都怪你,你自己喝酒你还来亲我害我不能开车。”
景燃嗯了一声把他拉过来抱在怀里,猫咪蹭痒痒一样在燕岁颈窝里乱蹭,“哥哥别生气。”
弟弟真是游刃有余。
他们没做什么,叫了个餐送到房间,给燕岁开了他的老婆本。
房间灯光下两个人慢悠悠地吃饭、喝酒,度过了春节。燕岁说过两天还是要去一趟澳洲的疗养院,看看他外婆。燕岁问他要不要一起去,景燃说好。
城市禁燃烟花爆竹之后,除夕的晚上格外安静。
马路上的车很少,车少所以开得快,在落地窗里看下去,一道道车灯飞速消失在夜色里。
他们在落地窗前接吻、拥抱,城市的光偶尔照进来一缕,又匆匆转了方向,光线在燕岁瓷白的皮肤流转,安宁的时间里一切都变得温和。
那封婚姻申请书就躺在他们卧室的床头柜里,景燃一遍遍地去吻他,一遍遍地说同一句话。
嫁给我吧。
-
出发去澳洲的那天下雪了,钟溯从车队里开出来一辆Tank300送他们。
他们计划里不会在澳洲呆太久,因为夏千沉春节后要参加WRC,景燃得赶回来。
在风雪里两个人和钟溯道别,让他返程路上小心,接着去往南半球。
景燃挺紧张的,在航线到后半程的时候开始询问燕岁,我这头发还行吧,衣服会不会有点轻浮,你外婆会不会嫌我年纪小,要不你告诉她我今年三十三了。
“……”燕岁叹气,拍拍他肩膀,“你可是从长白山天池主峰向下翻滚过半分钟的人。”
“啊。对。”景燃点头。
疗养院在海边。
燕岁这次没打招呼,护工见到他很惊喜。
然后带着他上去三楼,说,前段时间外婆觉得二楼的阳台看不到沙滩,就搬去三楼了。
燕岁轻轻地敲了两下门,然后握住门把手按下去。
“阿婆。”燕岁唤了一声。
老太太正在阳台向外望着,听见响动,回过头。
笑了,“岁岁来啦。”
很平静,但也很开心。景燃手里拎着一堆东西,花、保养品、水果,跟在后面乖巧地叫了声外婆好。
外婆打量着他,问,“这是谁呀?”
“我……”燕岁看了眼景燃,凑近外婆,“男朋友。”
外婆望了他一会儿,“去年还在阿婆怀里哭,今年就带到面前来了噢?”
“在阿婆怀里哭?”景燃练习了一整个航程的乖巧笑脸瞬间消失。
外婆指指他,小声跟燕岁说:“他心疼了。”
景燃在澳大利亚呆了三天,三天之后他得先回国。因为车队要做最后的调校,然后装车进运输箱,把赛车和维修仓运往WRC的第一个站点蒙特卡洛。
燕岁没有跟他一起,燕岁多留了几天。
SL车队参加WRC是临时决定的。WRC,世界汽车拉力锦标赛,拉力赛里的F1,曾是景燃的毕生梦想。
现如今这份梦想被放回储存罐,他只是换了一个身份参加。
燕岁在澳洲陪了外婆几天,照例过完这个年,才回国。『M.Y』亓/洱/伊/戚/戚/柒/奺/弎/齐
刚巧,燕岁回国的那天,景燃和夏千沉、钟溯一起在机场送赛车上飞机,两个人在不同的地方,一个在空港,另一个在国际到达航站楼。
燕岁便过去找他,在人群里和他挥挥手。
大家都对第一年的WRC野心勃勃,在世界级的赛事面前,车队上下都很亢奋。
那是世界拉力锦标赛,拉力赛界的最高荣耀。捧不捧杯的另说,这已经是“我们甚至跑过WRC”的程度。
送完赛车之后回去的一路上,燕岁听着他们三个人聊天,嘴角一直挂着笑。他很喜欢这种气氛,无忧无虑地、勇敢地向前走。
第一年,SL征战WRC折戟。景燃有些苦闷,燕岁宽慰他明年再来。
第二年,SL车队冠军之心未凉继续出征,在全世界最高等级调校标准的S组拔得头筹。车队一整年的心血得得以圆满,猩红之狮的队旗在巴黎升起,世界级的冷门冠军在荣耀的终点举起奖杯。
那天他们所有人在圣日尔曼喝了个烂醉,最后他们回到布朗太太的小房子里,景燃说,再不结婚他就去澳洲那个疗养院住下,住他外婆隔壁。
因为燕岁再不嫁,他就真的心梗了。
燕岁只说,今年过年一起去看看你爸妈吧。
次年,旧金山。
加州,坑坑洼洼的101高速公路,三十五度多的气温,骄阳悬在头顶。
当然,加州还有金灿灿的海滩和棕榈树。
敞篷的小野马在路上呼啸而过,女生们随心所欲地穿着比基尼端着汽水在街边闲聊。
冰块咣啷啷地被铲进杯子里,戴草帽的大叔递给他们,说:“Have a nice day!”
景燃接过来,“Yep,its our wedding day。”
大叔:“Wow!”
他们用汽水干杯,然后在人行道接吻,交换了一个柠檬可乐味的吻。
阳光大好,海浪翻涌。
空气中似乎能看见热浪的形状。
被晒得滚烫的马路上有复古凯迪拉克在鸣笛,有人牵着狗在买咖啡,小狗哈哧哈哧地吐着舌头。
燕岁牵着景燃顺着海岸线走着,他们穿着宽松的T恤和沙滩裤,手指上的戒指折射着阳光。
燕岁回过头,笑着说:“对了,我真的很高兴认识你。”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