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变态心理学) 上(152)
老法医点点头:“能坚持这么一会儿,不容易。”
说完老法医冲刘老招招手:“老刘,来看看,这里。”
刘老走上前,老法医“咦”了一声:“还有个小同志啊。”
舒墨也跟着走上前,恭敬地打招呼:“齐法医,我是从淮赧市来的,叫舒墨,您叫我小舒就好了。”
齐法医半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点点头:“年轻有为。”
“您过奖了,今天还请多多关照。”
舒墨举止十分得体,脸上挂着微笑,嘴里说出的客套话也不令人反感。如果是平时,齐法医还不会特别注意,但现在,在这具颇为诡异的尸骸前,这个年轻人镇定得也太过头了,她不由得朝眼前这个年轻人多看了几眼。
这时候,舒墨已经走到了尸体前,还找旁边的助理法医要了副手套戴上。那助理法医把口罩递给他,舒墨拿过道了声谢,然后放在了一边。
齐法医目光不由自主跟随着舒墨,她工作几十年了,刚见到这具尸体的时候,心里也咯噔一下,吓了一跳,她眉头一皱:“他……”
刘老:“他是那个特殊案件调查组的成员。”
齐法医哦了一声,点点头:“是那个啊,听说过。搞得挺有名气的,都是年轻人……”她注意着舒墨的动作,舒墨正在用鼻尖靠近尸体,似乎在嗅着什么,她抿了抿嘴:“看来,也不是光有名气。”
几个法医正拿着一把小刷子来回扫着尸体上的泥灰。
舒墨仔细看了好一会,才注意到这具尸体的诡异之处,受害人的双臂被缝在了身上,双腿也被缝合在了一起。
“我们照过片了,身体里的骨头都断成了很多节,像是被强行碾碎了一样。”齐法医伸出放在兜里的手,拿过一个钳子。尸体的嘴紧紧含住脚尖,凶手之所以可以让尸体维持这个状态,是用了铁丝把嘴和脚上的皮缝合在了一起。
在众人注视下,齐法医把尸体嘴上缝合的线一点点剪开,外面也有不少人正透过监视器观看,这实在是一具令人匪夷所思的尸体。齐法医脸上的表情很狰狞,但她的动作却很轻柔很小心。铁丝断裂的瞬间,被含在嘴里的脚倏地缩了出去,但时间已经过了太久了,尸体依旧维持着圆形的诡异形态。
下面的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没有了铁丝,裂缝从局部蔓延至整张脸,眼前这张难以辨识原样的脸像是被人从嘴开始朝两边撕开的塑料模型,他的嘴生前被凶犯从两边被割开直达耳际,没有了线的嘴,上下被掰开,可以张大到一百三十度左右的样子。
嘴被掰开,彻底露出了里面,尸体的牙齿几乎全被拔掉了,只留下了两颗门牙,舌头被从中间剪开,像一个树丫子。
沉默了一秒后,齐法医收回手,把手套摘下,拿出报告:“伤口上未发现白细胞,应该是死后才被做了这种变形手术,尸体体内发现了大量巴比妥类,死因应该是过度服用这类药物过量导致。”
“我能看看吗?”舒墨突然开口。
齐法医愣了下,随后点点头,微笑了下让开身子:“请。”
舒墨将尸体翻来翻去看了一遍,他看得非常仔细,甚至拿来了手电筒,打着强光照着尸骸的每一寸皮肤。
“身份确认了吗?”
“确认了,就是失踪的王宝。”
“才六岁啊,作孽。”
“都说虎毒不食子,这王琪也是下得了手。”
“王宝不是王琪杀死的。”舒墨忽然直起身子,打断了刘老和齐法医的对话。
刘老转过身子看向他,疑惑地问:“你是怎么判定的?”
舒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头望向齐法医:“死亡时间推断出来了吗?”
齐法医摇摇头:“还在做检测,时间太长了,而且一直被水泥封着,结果最快也要明天下午出来。”
舒墨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看向刘老开始回答他刚刚的提问:“这个尸体的缝合针脚非常细密整齐,凶手非常细心,每个针脚的距离都几乎相同,凶手应该是个心思十分缜密,经常做针线活的人。”
“王琪没准也会呢。”刘老明显被舒墨的话提起了兴趣。
“怎么会,王琪连家务都不做,平时厨房也不进。”说完他笑了。“和刘老一样。”
刘老吹胡子瞪眼:“什么一样!”
齐法医拍拍刘老的肩膀,极其同意舒墨的观点:“典型的大男子主义。”
刘老:“……”
简单做了交流后,他们便出了解剖室,多米一脸惨白正瘫在地上,看见他们出来,就赶紧站了起来,嘴巴没完没了地埋怨:“我就不该回国跟着你们做这些,不是说好了不让我见尸体了吗?”
舒墨瞥了他一眼:“是你要跟着来的。”
多米:“……”
他吐血,捂着胸口,好奇心害死猫,还真是一句至理名言。
刘老沉声道:“行了,别耍宝了,还有四五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赶紧去睡一会儿。”
“耍宝是什么意思?”多米下意识地问,问出口又后悔了,好奇心咋那么重呢。
舒墨收拾好东西,边往外走,边说:“夸你可爱的意思。”
刘老:“……”看着多米一脸被夸的高兴模样,刘老第一次有了愧疚的心。
两个小家伙被刘老像赶小鸭子一样赶到了旁边的招待所。
多米和舒墨都是第一次住招待所,刘老给他们找的地方离公安局近,价格也便宜。
这里环境不错,虽然比不上大饭店的豪华配置,但是好在干净整洁,床上的被子毯子都泛着太阳的味道,屋里也是经常通风,没有那种一般老住宿的霉味。
这么晚了,刘老也没打算回去,直接在他们隔壁开了个房间,打声招呼就去睡了。
他们住的这间屋子是标间,两张单人床,一张靠厕所,一张靠窗户,多米一进来就滚到最近的床上趴着,衣服也不脱在床上滚了几圈。
舒墨就看着多米幸福地在床上做大字,跟个小皮猴一样在床上滚来滚去,他笑了两声幼稚,在多米抗议声中转身去洗漱了。
舒墨洗完澡,毛巾擦着头发从洗手间出来,叫多米去,多米没动,身子一起一伏的,睡着了。
他叹了口气,帮多米把外套给脱掉,再把被子盖上。多米跟多动症一样,即使睡梦里还在用全身奋力和舒墨做抵抗,舒墨一开始动作还轻柔,后来被踹了两脚也怒了,直接拿用蛮力把他镇压住。
好不容易把多米塞进被子里,结果多米一会儿一只脚伸出来,一会儿一只手露出来,舒墨刚准备睡,瞥到这一幕又额头青筋跳动。
最后用毛巾当绳子把多米死死绑在被子里,终于不再折腾了。
做完这一切的舒墨,心里总算舒坦了,转身躺进床里,准备睡觉,睡觉前还不忘记给小萝卜拍了两张多米的睡照。
屋里渐渐地安静了下来,舒墨疲倦了一天的身心此刻被彻底慰藉了,他闭上眼睛正要进入梦乡的时候,忽然屋里响起了一声响亮的鼾声……
舒墨:“……”
第二天早上九点整,刘老便接到了局里的电话,立刻就起身来敲隔壁的门。
几分钟后,门开了,多米神采奕奕地冲刘老打招呼,看来睡了一夜好觉。和他不同的是,舒墨双眼青肿,乌云盖顶,看状态十分可怕。
“昨晚没睡好?”刘老看出来舒墨精神不大好,关心地问了两句。
舒墨没好气说:“昨晚上有只猪一直在哼哼。”
穿戴整齐的多米拿出房卡,奇怪地看了眼房间:“不会吧,我觉得挺干净的,没有蜘蛛啊。”
他看了眼四周墙角,没瞧着蜘蛛网,又看向舒墨问:“蜘蛛会哼哼吗?”
刘老噗呲乐了:“这孩子是真傻还是假傻?”
舒墨捂着额头,这会儿头疼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