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阿尔兹海默症先生(85)
不过傅书濯彻底放下了心口大石,他刚刚紧张得要命,怕昨晚的清醒都是错觉、是昙花一现,怕裴炀依旧沉浸在穿书的假象中。
“那我们做点不青涩的事。”傅书濯勾了下唇,把人按在身下抵了抵,“它好饿。”
“我不饿……不是,我饿了!”裴炀抵住他肩膀,“我要吃饭。”
傅书濯遗憾起身,起床的心情是他这段时间以来最愉快的一次。
裴炀低骂:“傻子。”
早餐吃的云吞拌面,就在傅书濯的大学附近,裴炀一直在往旁边看,试图找到曾经熟悉的痕迹。
“我们还在这边待多久?”
傅书濯顿了顿,以平和的口吻说:“再待几天就得去爸那,他生日快到了。”
“对哦……”裴炀有些苦恼,“送什么礼物?”
“……”傅书濯看了他好一会儿。
裴炀吃了咳云吞才反应过来,疑惑抬头:“怎么了?”
“没事,在想买什么。”傅书濯给他夹了一颗自己碗里的云吞,口味不同,“不过爸什么都不缺,心意为主。”
裴炀觉得有点怪怪的,却说不出来哪里怪。
但对傅书濯来说却不算意外,裴炀的记忆确实有所突破,没再觉得自己穿书——他只是把《张扬》里所有的内容都当做了真实。
包括父母接纳了他们的恋情,母亲没有去世,自己没有生病。
裴炀记起来了所有,唯独扭曲了遗憾痛苦的事实。
傅书濯有一些失望,就一点点。可同时他也松了口气,他宁愿裴炀永远保持这样的状态,也不要他想起现实后焦虑恶化。
傅书濯对自己说,已经很好了,慢慢来。
裴炀却开始算起账:“你干什么非要离职?”
傅书濯拿云吞堵他的嘴:“提前退休陪你。”
裴炀咬着云吞含糊道:“可这也太早了。”
傅书濯:“早点退休早点享乐,不然某人又要说在我心里工作比他重要了。”
“……”裴炀闷声不说话了,装听不见,坚决不承认那么矫情的埋怨是他说出口的。
傅书濯倒是想起来一件事,他悠悠道:“某人还说啊,他对我是一见钟情。”
裴炀憋红了脸,却说不出反驳的话。他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却被记忆错乱的自己亲口说给了当事人听。
“还有,故意找人换宿舍就是为了勾.引我?这么说,你当初什么发烧说我身上凉快往我被窝钻也是故意的?”
“……我吃饱了,走吧。”裴炀虚得很,简直坐立不安。
“真忍者神猫啊裴总?这么多年了。”傅书濯踢踢他脚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裴炀别扭地移开脸:“没有了……”
傅书濯托起下颌,含笑道:“那今晚我可得好好审问一下。”
就像昨晚傅书濯逼着自己说爱他一样,裴炀光是回想都浑身一酥。
“今晚不行……我还有点不舒服。”毕竟一个多月没做过,裴炀觉得这个理由很合理。
“那明晚?”
裴炀心一横:“就还有一个事……”
“嗯?”
裴炀有点难以启齿:“当初跟你求婚……”
傅书濯:“……”
他想半天都没想起裴炀什么时候求婚过,还是说管当初腻没腻那番话叫求婚?
裴炀已经想跑了,他眼一闭一口气吐出来:“我想着你要是拒绝,我就想办法把你灌醉睡你一次然后从你世界消失让你永远都记住我!”
连个停顿都没有,傅书濯默了一秒:“睡是指?cao?”
裴炀:“就…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第61章 小号
气氛一时很焦灼。
裴炀搓着衣角, 双脚已经备战中,时刻准备逃跑。
傅书濯长嘘一声:“那确实忘不了。”
裴炀干笑着,不敢说话。
“我报警怎么办?”傅书濯倒是没生气, 就是觉得好笑, “你都说婚内强/奸犯法, 何况我们那会儿没结婚。”
“那最多算酒后乱性……”裴炀心虚得要命,但嘴还是很硬,“大不了进去呗,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好笑的同时又有点心疼。
裴炀当初都能想着就算离开,也要用睡他一觉的方法让他永远记住自己, 可一年前生病的裴炀却一心想着离婚, 想要他忘记自己。
傻猫多少还是知道的吧, 至少结婚后的裴炀应该知道,傅书濯很爱自己。
所以宁愿相信傅书濯不爱自己,也不希望他为自己伤心。
傅书濯悠悠道:“你要是真想在上面, 也不是不行。”
“不想——”猫儿别提多警惕了, 坚决抵制诱.惑并表明忠心:“我那时候就是气上了头, 平时绝对绝对没有以下犯上的心思!”
傅书濯:“真的?”
裴炀肯定地点头:“真的,你信我。”
太遗憾了。
傅书濯很久没感受过裴炀在上面他在里面的滋味,可惜傻猫这会儿不傻了,不往坑里跳。
他起身想要去结账, 谁料旁边的猫儿像受惊一样拔腿就跑, 他连忙倾身拎回来:“干什么?”
裴炀窘得要命:“不干什么……”
他就是下意识想跑,总觉得傅书濯想收拾他。
在他补的那些同性小说里,在下面那个想要反攻的最后结局都会很惨。
嗯……自己什么时候开始看小说了?
裴炀愣了一秒, 差点都忘了后衣领还被傅书濯提在手中。
“真的要把你拴在裤腰上才好。”傅书濯点了点他脑袋。
裴炀猛得捂住:“你是不是就喜欢别人家对象?”
傅书濯:“哪得来的结论?”
裴炀又跟自己吃起了醋, 委屈巴巴:“之前对我那么…好, 现在我想起来了就这么凶。”
“……唷。”傅书濯放柔声音,“宝贝咱能走了吗?这么多人都看着我们呢。”
“……”裴炀搓搓鸡皮疙瘩,“你还是正常说话吧。”
宝贝这个词在床上喊那是情调,平时喊多少有点肉麻。
今天天气不错,虽然没下雨,但也不算热。两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因为昨晚的突发情况,傅书濯都忘了安排今天去哪里。
回酒店肯定不行,他们这也算是‘小别胜新婚’,一回去指定要厮混,裴炀身体受不住。
傅书濯突然笑了声:“上次在榕城老中医那买的药膏昨晚好像没用。”
裴炀脸腾得红了:“不、不用。”
“我觉得还是有必要,人家老医生说的没错,要多保养。”傅书濯拍了下裴炀屁.股,“裴总你说是不是?”
裴炀差点跳起来:“大街上的你干嘛!”
“干…你。”傅书濯余光瞥见一个小卖部,他拉着裴炀走过去,买了一根碎冰冰,一块五。
裴炀不以为然:“多大人了还吃这个。”
傅书濯意味深长地说:“某人以前不是最爱在我面前吃这个?”
“……”裴炀转身就想走,被一把拎住。
傅书濯将长棍一样的碎冰冰一掰两半,一半叼在嘴里,一半递给裴炀:“怎么,现在不喜欢了?”
那时候他们还没在一起,高二下学期,春末过去,初夏刚至,裴炀有事没事就喜欢买个碎冰冰在他面前舔咬,傅书濯自觉自己有见不得人的心思,每次看见都起反应。
现在回过味来,再结合裴炀说的一见钟情,这黑心的猫分明是故意在他面前吃碎冰冰,故意跟他亲昵的勾肩搭背,故意在每次跑完步都往他怀里撞,美其名曰是兄弟之间胜利的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