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ta不能被标记怎么办?咬他!(149)
……
白色的枯骨没有经历火化的命运,如今安静地躺在棺中。迎着陵园里的微风,那些白骨是那样修长、整洁。
枯骨的肋骨正中,显眼地搁置着预防一切腐蚀的透明纸袋,里面包裹着一个普通到毫无特色的、方方正正的笔记本。
笔记本的封皮上画着最简单不过的简笔画,线条歪歪斜斜,明显是出自小孩子之手。
经过这么多年的不见天日,那些痕迹未被消融一分一毫。
反而将右下角最底部的【小执送给爸爸的礼物】字体映得清清楚楚。
那些字每一个都极其正经,像一群一起吃饱了饭的小动物般圆润。
陆执跪在墓地边缘,弯腰俯身轻之又轻地将手伸向白骨,犹如小朋友在向大人寻求小手牵大手似的。
但他注定得不到任何回应。
因此那指尖发着颤,还是只伸向了纸袋。
画着小孩子简笔画的笔记本被取出来,陆执将其打开,扉页便是他早已记忆模糊的字体。
穿透十二年的光阴,颜悦犹如在跟他面对着面,对他说:
【我不知道谁先会拿到这些东西,但我希望会是我的孩子。如果你不是小执,他没有妨碍到你们,请善待他;如果你是小执——亲爱的宝贝,我很爱你。】
天边的红霞一点一点被暗色逼退,陆执愣愣地看着那些简单的字眼,却只觉得一个字也看不清。
池矜献跪在他身边,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只张开双手温暖又紧致地拥住了陆执。
他们犹如成为一体,彼此共生。
与此同时,联盟高层突然得到内部消息,帝国要与之开战,原因具体不知。
数不清的机甲停在了联盟地界边缘,拥有无数功勋的言传旬将军亲自率军来到这里,直奔联盟军事要地。
由于突如其来,言传旬又是动了真刀实枪,直接将联盟弄了个措手不及。
可只要没有人特意上赶着来拦他,言传旬的目标也就不是他们。
陆自声身为上将,接到消息就第一时间赶过来,打算与其谈判。
但在双方刚直面的那瞬间,言传旬便没有给人机会,他平直地端着枪.械,利落且精准地直射入陆自声的肩膀。
在所有原因都是未知的情况下,他连一个谈判的机会都不给便直接撕破了脸。
紧接着是陆自声的手臂、小腿,被攻击的人出其不备,单腿猛跪在地。
陆自声表情难看的要吃人。而跟在他身后的人第一时间就要回以同样的武力,直到言传旬说了一句话。
战争未起先停。
“陆自声,”言传旬冰着面色,一字一顿地道,“你知道言悦是谁的儿子吗?”
第65章 ——我真的很爱你。【含……
“……什么?”陆自声难看的脸色都没能维持几秒, 熟悉的名字就让他陷入了些微迷茫中。
他还狼狈地单腿跪在地上,受了伤的地方瞬间被刺眼的鲜红染红,但已经没人顾及了。
谁不知道颜悦是陆自声的合法丈夫。
但此时帝国的言传旬竟然问他是谁的儿子。
一时之间, 没人懂言传旬的意思,但周围两方势力已经全部陷入了诡异地僵持。
陆自声单手捂住肩膀,又艰难地出了声:“言将军,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闻言,四周的沉默便被打破了一道裂口, 他身后的人见状忙去伸手费力地把人扶起来。
言传旬端着枪.械的手平稳冷硬,直指陆自声的头颅,后者借力起来的时候, 眼睛一直留意着面前黑洞洞的枪口,一点大动作都不敢做。
那些冰冷的器械就这样载着所有人不一样的思绪,随时作出击杀任何人的准备。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股让人冷汗直流的气氛里, 陆自声突然艰难地动了一下喉结。
他似是不可置信地直盯着言传旬,嘴唇轻动声带微哑:“颜颜……言悦?您的……儿子?”
四周寂静无声,落针可闻。连带着人的心跳都被听得清清楚楚。
全乱了。
“……他忤逆我, 叛逆, 我同意他跟你走, 此后断绝父子关系,他过得是好是坏都且不论, 与我无关。”言传旬朝着陆自声迈进一步,语速很快语气也非常狠戾,“但你杀了他。”
“我没有,”陆自声即刻矢口否认,道, “他是……”
言传旬看着他,眼神似能勾魂索命。
陆自声些许茫然地眨了下眼睛,喉结下意识再次轻动。
他说不出话了,他好像不知道再该说些什么。
顷刻间,言传旬那方更是被激起了剑拔弩张般的气势,而陆自声身为领首先“倒”了,直接上演溃不成军。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羸弱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在离言传旬还有五米远的时候,他便“扑通”一声双腿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一路上竟然也没人拦他。
不过也是,帝国的人都打到自家门口了,慌张和应对都来不及,哪还有时间去管外界。
言传旬眼睛斜过去,表情却忽而带了些怔愣。
“……将……军。”方守满脸是泪,哭腔浓重的声调抖得不像话。
他像是意外听到帝国的言传旬将军来了这里,因此匆匆地往这里赶。路上肯定发生了一些意外,方守身上有肉眼可见的擦伤与鲜血。
他委屈又恐慌地喊完这个称呼,笔直的脊背便往下弯去,额头重重地抵在了地面,整个身体都似乎因为疼痛难忍而发抖。
夏天的晚风并不凉,可伴随着渐渐发沉的夜色,从四面八方吹来的风是那样冰凉刺骨。
冻得人四肢百骸都在疼。
言传旬回神,垂下手腕,语调依旧发着狠:“你主人死了,你倒是还活着。”
方守用脏兮兮的手背与胳膊去抹眼睛,还是喊:“将军。”
言传旬握枪.械的手用了不同寻常的力气,手背上一道道青筋止不住地暴露出来,此时正微微跳动着。
他咬牙切齿平稳着声线,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小时候我捡你回去,让你和那不孝子一起长大,让你照顾他。可你把人照顾死了!”
两个人20 年未见,方守早已不是一二十岁的少年人,可他如今就像一个刚成年的孩子般,在见到言传旬那一刻,巨大的依赖与委屈便倾泻而出。
致使他明明有好多话要说,却完全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口,他想说救救少爷吧,可少爷已经死了,他又想说杀了陆自声吧,而言传旬目前已经在这儿了。因此所有话在心里翻来覆去,竟是变得异常陌生。
方守像是不会再说话,只哭得不成样子。
“……言悦死了,往家里一年三封信地寄,谁寄的?”言传旬瞪着眼睛,如此问道。
方守身体颤抖,跪在地上缓了好大半晌,才几乎无声地用气音说:“我。”
言传旬吼道:“信里的字是那畜牲的!你当我瞎还是当他妈好糊弄?”
闻言,方守的眼泪落得更汹涌了,他手狠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说:“少爷……提前写了很多信,让我每年……在您和夫人生日、以及过年的时候寄过去。”
“说……他好好的。”
逮住机会摸去给陆自声简单处理伤口的人员突然之间、似是力气用大了,陆自声疼得脸色发白。
那声忍不住的嘶气引起了某片不可言语的颤栗,言传旬眼白里慢慢爬上了红血丝,他冷冷地瞥向了陆自声,那些简单包扎的动作霎那间终止。
“他还真是,”言传旬字句清晰地说,“未雨绸缪啊。”
空气里的凉风加剧,将人的眼睛如数吹红,好像下一刻里面就能滴出血来。他说:“方守,你也真是那小畜牲养的一条听话好狗。你还记得、知道是谁救了你吗?”
无人回答,只有疼得发了狠的气声。
言传旬突然朝方守走过去,大手一下子扬起来,眼看着就要落下去狠狠的一巴掌,临了又忍住,只声线嘶哑道:“我养着你们两个,是让你们自轻自贱,人都死了还不知道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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