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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歌舞伎町救回的男人(100)

作者:步帘衣 时间:2021-05-31 08:53 标签:甜文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成长

  伊集院祖父认为,如果后辈落魄到了变卖祖产的地步,也不会有祭拜祖先的余裕,而就算落魄之后,后辈有朝一日东山再起,那也是靠个人能力,而不是祖先保佑。所以,他推平了祖屋的主屋,清理出一半面积,直接把他父母葬在这边,因为面积很大,就规定以后作为家族墓地使用。
  而伊集院说,实际上更直接的原因是:伊集院祖父不喜欢念经法会和祭拜舞蹈,所以非常讨厌去公墓。
  第一次听说时,慈郎目瞪口呆。
  就为了不去公墓,竟然把祖屋的主屋推平了建墓地。
  伊集院祖父的任性,比和臣更严重。
  当时慈郎想到:“那邻居不会有意见么?”
  伊集院淡然道:“没有没落的邻居都搬家了,没落的把房子卖给新贵,他们恨不得登门烧香,谁还有意见?”
  太过真实。
  慈郎感受到阶级差距,也就不问了。
  而实际上,去年慈郎亲眼见到伊集院祖屋后,对阶级差距的感受更为深刻。
  伊集院祖屋四周环绕着高大的围墙,圈出的面积足够建好多个篮球场。
  整体可以粗略分为前中后三个部分,前方是停车区域和原先的佣人住房;中间以前是主屋建筑群,现在是家族墓地;后方是比普通公园还大的日式园林。
  这么大面积的园林,其实完全可以分出一块作为墓地使用,但伊集院祖父之所以特地推平主屋,就是因为不想破坏大师打造的日式园林。
  慈郎去年在震惊之余,给过于美丽的园林拍了很多张照片,没忍住晒了两张在[伊集院晴]的ins上,结果引来了众多园林爱好者,他们认出这是历史上有名大师的手笔,这位大师打造的园林,保留完好的屈指可数,网友们很快就八卦到了伊集院家,慈郎赶紧删除。
  但从那以后,[伊集院晴]老师的丈夫可能是伊集院财团高层这个八卦,在网络上越传越广,使得慈郎更加小心,再也不敢乱晒照片。
  车外的道路变宽了,车流却明显减少,往来经过的都是豪车,这里就是祖屋所在的旧式豪宅区。
  祖屋平日只有数位巡逻安保,今日祭祖,保镖和必要的使用人早就先行过来准备。车子顺利驶入院门,停车区域已经停了一辆车,是伊集院父母和大哥所乘。
  从停车区域沿汀步进入,前方是以前的佣人住房,经过修整改建,眼前的木制大屋,放到外面已是相当豪华的正经住宅,现在是作为祭祖时歇脚的场所使用。
  木制大屋中,前任伊集院家主和他的妻儿,都已在这里等候家主到来。他们必须得等家主祭拜完毕,才能前去祭拜。
  当伊集院和臣进入大屋时,他的父母、大哥都保持正坐,低头俯身,向现任家主行礼。
  伊集院和臣并没有停留,甚至没有问候一句,只是直接带着他的人穿过木质大屋。
  按礼仪,伊集院和臣身为家主,这么做完全没有问题,可是,看到望月慈郎和绫小路夫妇从自己眼前经过,比自己先拜祭,伊集院真一郎还是不忿地咬紧了牙。他依然不能接受弟弟将这些人视为家人,而对真正的家人冷眼相待,但伊集院和臣作为家主,已经独立于父母大哥单独为家,并拥有说一不二的权力,伊集院真一郎再不忿,也只能低头等候。伊集院夫人近来憔悴很多,似乎也不如以前那么精心打扮,言行透着一股子颓丧,此时心不在焉地垂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前任伊集院家主依然是面无表情。
  一路上都有侍人跪在门边,配合他们前进的速度提前拉开纸门。虽然已经是第二次见识,慈郎还是觉得这仪式感简直夸张得像是大河剧。
  原先祖屋建筑群所在的地方,如今已是一片巨大的平地,遍地绿草,中间最显眼的,是伊集院的曾祖母,那位异国夫人的墓。
  在她的墓边,有一块普通大小的墓碑,去年慈郎第一次来,还以为这是伊集院曾祖父的墓,然而,这是伊集院曾祖母的爱猫,名为[雪子]的波斯猫的墓。
  伊集院曾祖父的墓,远远的在平地角落,墓碑还没[雪子]的大。
  这样的墓地安排,让慈郎对伊集院祖父的我行我素有了更深的认知。
  他有些遗憾没能和伊集院祖父见上一面。
  慈郎画给伊集院看过,他脑海中,那位异国夫人是猎豹,伊集院祖父则是豹猫,伊集院祖母是温柔的樱花。
  距离伊集院曾祖母墓碑不远,就是伊集院祖父与祖母的合葬之墓。
  奇怪的是,慈郎注意到,伊集院祖母的墓碑边,比去年来时,多出了两块普通大小的无字墓碑。
  难道伊集院祖母养了什么长寿的宠物,最近才去世吗?
  因为严肃的气氛和祭拜流程的进行,慈郎只是在脑内疑惑着,没有提问。
  他与风早婆婆一人一边搀扶着绫小路先生,帮助他完成祭拜。
  直到祭拜结束,离开祖屋,把绫小路先生和风早婆婆送回绫小路医院后,慈郎才问伊集院:“祖母墓边,怎么多了两块墓碑?”
  伊集院看着他,没有说话。
  “为什么不……”慈郎话没说完,望着伊集院鸦羽般的墨色眼眸,瞬间哽住。
  那是为风早婆婆和绫小路先生准备的墓碑。
  绫小路先生今天这么精神,并不是病情好转,而是回光返照。
  他早该想到,或许是不愿意接受,所以蒙骗自己。
  究竟是多么深刻的感情,让他们二位,竟愿意葬在伊集院祖母身边?
  伊集院将慈郎揽入怀中,安慰道:“不要难过。”
  慈郎沉默地靠在伊集院的肩膀。
  生离死别,都太过沉重。
  飞蛾扑火般的爱,更甚。
  他紧握着伊集院的小臂,仿佛一松手人就会不见了似的。
  车子向伊集院大宅驶去,弓弦要趁大宅没人,(伊集院真一郎的现任妻子在伊集院医院待产,其他人还在祖屋),收拾一些之前没带走的行礼。
  她似乎打定主意再也不回大宅了。
  慈郎和伊集院都没下车,只是坐在车上等待,伊集院低头亲了亲慈郎,慈郎不愿意大猫担心,勉强自己打起一些精神。
  他看向车窗外,注意到隐藏在草木间的那些射灯,虽然现在是白天,它们没有亮起,慈郎回想曾经夜宿大宅的经历,还是觉得很奇怪,问:“住宅又不是体育馆,为什么外墙有那么多装饰灯,还有射灯?”
  明明是家,却弄得像是昂贵的展示模型。
  难道是豪门与众不同的喜好?
  “这样不是很像玩具屋吗?”伊集院懒洋洋地说。
  “就是因为像所以奇怪啊。”慈郎想到大宅中过于塑料的亲情关系,觉得和臣用玩具屋来比喻是贴切得不得了。
  伊集院还是懒洋洋地接口:“让玩具屋有玩具屋的样子,不是正好吗?”
  ?这是什么说法?
  等等,慈郎诧异道:“这么说,这些灯其实是你装的?”
  伊集院没有否认。
  慈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联想到伊集院祖父的任性行为,伊集院装灯和伊集院祖父推平祖屋建墓地比起来,根本是不值一提。但是就这么放着不管,好像也不太对。
  慈郎想来想去,最后说:“这样的话,夜晚被强光照射着,住里面的人,如果不喜欢拉窗帘,会感到困扰的吧?”
  伊集院无所谓地说:“那他们可以拆掉。”
  如果困扰,就拆掉。
  乍一听是再正常不过的思路,这也不算什么大事,但慈郎把伊集院父母与大哥的性格想了想,总觉得,这些人很可能会因为想太多,气得不行,却不拆灯。
  慈郎发觉自己无法对这些人产生同情情绪,因为这些人欺负幼年和臣,对和臣很不好,所以即使他心底还是为这样幸灾乐祸的念头而心生惭愧,却不后悔。
  他抬头去亲蔫儿坏的大猫。
  弓弦回到车上时捂着眼睛:“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伊集院:“那你该一直闭着眼。”
  弓弦闭上眼。
  慈郎感觉自己逐渐被大猫锻炼出了厚脸皮,此时竟然想笑。
  把弓弦送回她的公寓,弓弦下车后,慈郎问:“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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