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废物大美人在一起了(27)
徐八遂顺手抚摸橘猫,那猫亲了亲他指尖,碧眼通透得惊人,像是说有本大橘在,你弟弟安然无恙。
事不宜迟,这漂亮弟弟抱稳大橘挥手告别,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又回去了他遮天蔽日的地下城。
徐八遂目送他们远去了,这才忧心忡忡地扣指,闭眼试着运转灵核,小心翼翼地走一周天灵力。以往越临近生辰他的灵核越暴虐,轻则疼痒难耐重则裂开走火,一运转灵力灵脉就凝滞沸灼,这个时期整个人都有点脆。
谁知这一次意外的不疼,都把他给愣住了:“奇也怪哉,怎么不疼?”
前天那会,吐血完刚醒来时灵脉是一直隐隐作痛的,说来也神奇,刚才他也运转灵力,都没察觉到这一点。
“魔尊哪里疼?”
徐八遂精神一振,转身看向声音的主人,周烬已经拢好衣襟,衣领束得严严实实,目不转睛地观察着他。
徐八遂脑子飞快地转。如果说是因什么变故的话……那只能是昨晚和周烬睡了。
但那是纯粹的睡来着……不对!
他混乱的记忆忽然抓到了关键的信息。
眼前此时看着禁欲的废物美人昨夜曾贴在他耳边说话,又勾人又哀求:“我冷,你暖一暖我,疼疼我,求你了。”
徐八遂那时混乱不堪,只觉一阵心疼,当即让他进来,就着连体之势抱着人给他引渡灵力。
徐八遂的灵力在周烬干枯的灵脉里运转了一个又一个周天,但无法回流到他灵核里助他修行——因周烬没有灵核,故此,灵力最终又回到了他自己的灵核里。
……所以他们不是单纯睡了一夜,还特么双修了。
难道如今灵脉通畅、灵流丝滑的原因就在这?
徐八遂头顶冒烟,乱想不如实践,咬咬牙就伸出了手:“废物,把你的手给本座。”
周烬没问缘由,抬起了手。
徐八遂握住他的手,触碰到了满掌的冰凉,舒服得差点呻/吟出来。
掌心相贴,他运起灵力注入周烬的灵脉,这么个接触法的引渡效率不高,花了老大力气也才引渡进一缕灵力。但于徐八遂而言,一缕已有了答案。
沸灼的灵力在周烬枯瘠的灵脉里游走了一圈,暖过冰封的血肉,最终回到了徐八遂的灵脉里。
那一瞬间,两个人都经不住战栗起来。因温,因凉,彼此一并畅爽。
徐八遂结束了测试,但他还没放手,只觉脑子一片乱哄哄。
他又联想起之前泽厚所说,在他走火时,经周烬一触碰,他身上乱窜的烈火便熄灭了。
徐八遂确定,他找到了一个属性契合得相当完美的……
一个荒谬的,难堪的念头浮现在了脑海里。
他耳朵烧起来,松手想丢开小黑花的爪子。但小黑花反客为主,攥紧他滚烫的手不放。
“你干什么?撒开!”
“我知道魔尊闭关时需要什么了。”
周烬猜到了八成,他压低声音,把八成当成全部事实。
“需要一个像我这样的,炉鼎。”
第26章
徐八遂猛吸一口凉气,后退。
周烬不依不饶地上前,忽然看见一个脚丫子的残影,连避都来不及,整个人向后欻啦飞出去,直摔到高台下台阶前。
徐八遂飞起了一脚粗暴地解决了这个僵局,后果就是使用过度的地方疼了起来。
他放下腿按住后腰被迫躬起身子,说起话来结巴了:“去去去你姥姥的,那么烂的技术,与其受那罪,老子还不如烈焰加身算了!”
吼完也不敢再多滞留一秒,堂堂一魔尊,撩起恶鬼袍转身跑了。
周烬擦擦脸抬头,也不追,坐在台阶上揉着脖子笑起来。
“我说,你丫的太没出息了吧。”识海里又响起那喑哑难听的古怪声音,“不搞事业,满脑子想搞个冒火的蠢货。”
周烬笑意消失,他抬眼扫了整个空空荡荡的八卦殿,低下头沉吟不语。他不了解魔界,唯恐这大殿上有什么监视的眼睛或阵法,因此一声不吭,尝试着在识海里说话。所幸七岁前的底子还在,如今虽然是个废人,仙修法术的基本功都还记得。
“魔尊不是蠢货。”以魂撞识海,周烬成功地说了话,“龙先生,你好。”
那声音哈了老大一声:“什么鬼称呼?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少道听途说叫龙叫凤的。”
周烬左手搭在膝盖上,被割断的衣袖轻飘,右手则轻抚着脖颈上的痕迹,神情一片平静:“那我就直接称呼您为先生。”
那声音——龙魂奇了:“你都不好奇我为什么死缠着你不放吗?”
“我知道。”周烬自嘲地扬起唇角,“方才听到,明白了。他们以红色心魔印分辨,然我无灵核,一个无修为之人,显现不出魔印。”
龙魂噎住。
“先生想借我这副身躯避难,我无谓。”周烬的手指一下一下轻敲着膝盖,“终归我是个废人,无能为力,帮不了您什么,成全不了您这样的大魔头的自由,故此魔尊他们也懒得怀疑我。我什么事也不想惹,先生若待久了,找到了合适的他人签契约,就请如来时无痕一样,去时无迹吧。”
他从前觉得这条烂命活着不过尔尔,但也不轻生言死。如今搞到了个了不得的魔尊更是惜命,什么罪渊出龙魂,一听就危险异常。何况那夜荒服满地的焦尸还历历在目,纵使这龙魂一直以各种绝妙条件引诱他签契约,他也绝不松口。
来了赶不走,那请随意。
顶多就是和魔尊双修时有个天外天的远古魔头偷看,想想会觉得奇怪。
但若真双修,他哪里还能顾及到杂七杂八的,早那什么虫上脑,恶鬼一样扑在魔尊身上了。
“你、你……”龙魂见他这副样子,气得一言以蔽之:“你个没出息的废物!”
“承让。”
周烬吐出一口浊气,低头看见割裂的左袖,唇齿间沉默地咀嚼那二字。
徐八遂飞出八卦殿,无头苍蝇一般乱走,乱得不知怎么处理起来。
一个只剩下脸的废物小黑花和魔界的安危,毫无可比性的两者居然在他心里一同放在天平的两端并且不分上下,一想到这个事实就令他抓狂。
“系统,系统!你又死遁哪去了!”徐八遂抓着头发,“你不是说周七和周六是一对吗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系统仍然没回应。徐八遂昨晚混乱不堪,依稀记得系统途中喧哗了一番,谁知早上起来就没有声息了。
徐八遂团团转了一会,不知道干什么好,忽然想起寒天告假,直挺挺一转就转去他的住所。
到了地方,徐八遂敲门不见回应,结界倒是还布着。他附耳听了听,听见断断续续的嘶气声,越听越不对劲,便把脑袋钻进了结界一看究竟:“寒天?”
气声越发清楚,寒天没回应。
徐八遂不再犹豫,闪身而入去到内堂,只见寒天正趴在床上迷糊地睡着,不住呻/吟着,一副遭了大罪的可怜模样。
徐八遂连忙飘到他床前,伸手先碰了他额头,触手发烫,再一试探,竟发现寒天灵脉里的灵流横冲直撞,一副遭了重创的样子。
徐八遂吓了一跳,当即运灵替他疗伤,寒天中途呜咽暴起,闭着眼睛挣扎不休,逼得徐八遂使出大力气。
他挣扎着,含混不清地喃喃了一句:“我不是他啊。”
徐八遂鬓边冒了细密的汗珠,竖起大拇指按在他的心魔印上,澎湃灵力涌流,一束火花状的灵力入了寒天灵脉里,将那有暴走之势的灵脉一并捋平。
寒天这才舒展了眉目,呼吸逐渐均匀。
徐八遂收手,忽然感觉到灵脉又复发了凝滞酸胀的毛病。
他缓了半晌,寒天也醒了,一见到他便瞪大了眼:“主上?”
徐八遂也瞪圆眼:“寒天,你昨晚补结界补到重伤了吗?额头烫,声音哑,还有你眼睛怎么肿成个烂桃子样?”
“我……没事。”寒天连忙掀开被子坐起来以示康健,一身近黑的藏蓝袍裹得严严实实,除了眼睛和嗓子,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