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只有我以为我是攻[娱乐圈](31)
结果下一秒,他便听到江邪含着自豪说:“我家小对象做饭可好吃了,还会用红酒煎牛排!”
童宵:……
在这兜头浇下来的恩爱面前,他只好木然道:“哦。”
“口感也很好,”江邪装作不经意地炫耀,“他还会炖那种蔬菜浓汤,那汤喝着,就像能自己往你喉咙里钻一样,简直爽到不能再爽!”
童宵打了一把方向盘,木然道:“哦。”
“家里打扫的也很干净,”江邪幽幽望着车顶,恨铁不成钢道,“比我那一对不成器的儿女强太多了,它们俩连个地都搞不定。”
童宵:……
那只是一对扫地机器人,你确定要拿顾影帝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来比吗?
他正想张嘴为已经失宠的太子和长公主说两句话,江邪的下一句就已经若无其事地来了。
“不过也没事儿,”他说,“反正小对象以后也是我的了。”
童宵彻底闭了嘴,两眼目视前方,脑海里都是哗啦啦往下落的狗粮。江邪犹在意犹未尽地问童宵还要不要吃点什么,一粒米也没吃的童经纪人蠕动了下嘴唇,回答:“我很饱。”
“真的?”江邪挑眉,“夜宵也不要?”
“不要,”童宵木然摇头,“真的很饱。”
跟着江霸王,狗粮管你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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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吃狗粮吃到牙疼的还有站岷江的cp粉。这几个星期来,两位大手发的糖简直不要更多:同游德国那都不算什么了,机场的行李箱那才叫血红,更别说最近《戏精的诞生》也开始录制,江父江母与顾岷同为导师,共处一台,言语之间都对其颇为赞赏,甚至当记者问起岷江近日甚嚣尘上的恋爱言论时,江母也只是温婉地笑了笑,打了个哈哈:“我觉得小顾很好,长得也精神,人也好看,又懂礼貌,我年轻的时候,一定会喜欢这样的男生。”
一旁的江父听了这话立刻冷了脸,望了眼江母,扭过头去不说话了。
江母立刻机智地打补丁:“当然,像我们家老江那是从年轻时一直帅到现在的,谁也比不了。”
江父原本下压的嘴角瞬间回复了点,只是面上仍冷冷的,手却揽了一把身旁妻子的腰。
说江父从小帅到大,这话其实并不算是带了滤镜的盲目夸耀。
江父年轻时就生的俊朗挺拔,在一堆人里头也是个顶个地拔尖,当年江老爷子原本想让他从军,从小就对他要求的极为严格。从站如松、坐如钟到严格的生活标准,都让他身上烙下了浓重的军人印记。直到如今,江父仍旧是站得笔直,身上的那风度和潇洒丝毫没有因为岁月的打磨而消失分毫,反倒愈发发出令人目眩的光芒来。当年和江母公布恋情时,也不知道究竟惹了多少怀春的少女心碎。
然而直到如今,他们还是数十年如一日的恩爱,这也打了无数当年唱衰这对当红小生小花恋情的人的脸。
可这偏偏不是媒体八卦所想要看到的。
他们热衷的,是催还没恋爱的明星赶紧恋爱,催恋爱了的明星赶紧结婚,催结婚了的明星赶紧生孩子——什么?你说已经有一个孩子了?一个怎么够,你怎么也得再添个,凑个俩!
已经有了孩子的明星,那就最好再出个轨、捉了奸、离个婚,闹个轰轰烈烈的大新闻。过上几年,记者们没有新鲜事可写了,就把这离婚了的夫妇再扒拉出来,催促他们看在孩子面上复个婚。只有这样,他们的手里才能源源不断地涌现出通稿,而像江家父母这样恩爱地携手从来也不吵架的,岂不是浪费了大好的资源和条件?
“要是能有什么事就好了,”一个八卦小报的记者喃喃道,远远地望着被簇拥起来采访的江家父母,“整天都是这些恩爱……不仅没有爆点,连吸引力也不够了。”
他身旁的前辈立刻扭头瞪了他一眼。
“说什么呢?”他压低了声音,斥责道,“你以为他们只是普通艺人?——这样的话最好咽进肚子里,一辈子都别再说了。”
他瞧着初出茅庐的小记者明显不太服气的神情,悄悄地朝上头指了指。
“你真当那军部背景是开玩笑呢?”
“可是也不可能一辈子什么危机都没吧?”小记者低声道,“都是男人……”
又是在娱乐圈,这种年轻鲜嫩的美人源源不断地出现的地方。不知有多少恩爱夫妇不过是貌合神离,前脚在家中相敬如冰后脚便能在节目上大秀恩爱,大多不过是拼个深情的好男人或好女人人设。
事实上,真正能数十年不厌倦伴侣的人又能有几个呢?
这要是有一个大新闻从他手里出来,那就好了。
前方的路自然会因此一马平川,他也可以借这机会一鸣惊人,在这拼命拉着关系往上爬的新闻界混出个像样的位置来。
他悄悄握紧了胸前的相机,虽然不敢当面和前辈顶嘴,暗暗却下定了跟着江父几日的打算。
他不动声色地咽了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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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期《戏精的诞生》录制完成后,江父江母结束了记者访问,一扭头便看见了顾岷从另一个采访间出来。江母拢了拢身上的披肩,亲热地叫:“小顾啊!这会儿都晚了,要不要到家里吃个饭?”
她的眼神在顾岷身上转了一圈,对自己儿子挑对象的眼光不由得越发满意。这眉,这眼,这鼻,这身形,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顺眼,明明是满带着荷尔蒙的身材,却偏偏衬上一张冷清又禁欲的脸,这是矛盾的漩涡,明晃晃像羽毛似的挠着人的心。
顾岷礼貌地弯了弯腰,叫:“伯父伯母。”
“叫什么呢?”江母嗔怪,左右看看并没人,眼睛便弯了起来,语出惊人,“叫妈!”
江父在一旁猛地咳嗽起来。
顾岷唇角也不禁泛起了些笑意,低声顺着她的意思唤道:“妈。”
“这还差不多。”江母满意地拍拍他的手臂,正想再说些什么,身旁的江父便猛地插进话来,声音冷冷的。
“你跟那个臭小子说一声,没事了就回家一趟。”
江母捂着嘴细细笑了起来,补充道:“他爷爷想他想的不得了,嘴上不说,可这几天都让人做了他爱吃的菜,整天翻他的新闻看——”她又伸手拍了拍顾岷,语气惆怅,“我们见他的机会还比不上你多,嫁……”
她说到一半,自己也察觉出不对来,忙笑着摇摇头。又问顾岷:“真不来?”
顾岷顾及第二天一早的行程,婉言拒绝了。
江母很遗憾:“我还想和你一起吃顿夜宵呢。”
她最近也不知是怎么,食量猛地大了起来,平日里为了维持身形一天两顿轻轻松松,如今却一天四顿仍觉得饿,夜间还要再吃点什么才能满足口舌之欲。江父对此倒是甚为满意,摸摸她比起平常要圆润些的下巴,像是摸猫似的。
顾岷送着他们上了车,看着车开走,这才坐进助理的车里。
小助理探过头:“顾哥,回家?”
顾岷闭了闭眼,点点头。
夜深了,从窗户向外去,全是流光溢彩一掠而过的城市夜色。旁边忽然飞快地掠过一幅江邪的巨幅海报,顾岷怔了怔,目光下意识便随着那海报移动了一会儿,这才意识到是江邪的粉丝为他新专辑的应援。
真好看。
极其满意海报效果的顾岷打算待会儿再以粉丝身份捐他个三五十万。
他靠着后座想着事,不知何时竟然悄无声息地睡了过去。小助理从后视镜里望了眼他,小心翼翼问:“顾哥?顾哥?”
没有任何回答的声音,像是睡熟了。
小助理脚下的油门不由得松了点,将车开的更加平稳,心里头却心疼极了。
连续录制七八小时,想必是很累了吧?也难怪这样一放松就能睡过去。
怕是连梦里都是工作吧。
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而此刻,被怀疑梦里都是工作的顾影帝一睁开眼,就察觉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的不对。
入眼是铺着复古瓷砖的浴室,墙壁上还松松挂了幅摇滚风格的画报,房内有熏香,是淡淡的松木味道。
而顾影帝自己,则是一个可以一下子喷射出七八十道细水流的花洒。
顾岷:……
他很快冷静地整理了现状,对于自己再次穿越的事无比平静地接受了,并迅速认真地打量了一圈四周。
可以说,直到门外走进一个人来时,他的内心都是没有多大波动的。
……可偏偏,走进门来的那个人是江邪!
还是已经脱得差不多、一面走一面往下拽本就松松垮垮的浴巾的江邪!
江邪正在与他的寇爸爸通电话,走到淋浴头下时不耐烦地把浴巾整个儿扯了下来,一扬手甩到那边的架子上。他近日练出的鲨鱼线愈发清晰了,薄薄的一层肌肉覆在骨架上,几乎能让人嗅到荷尔蒙与青春的香气,年轻的身体永远充满精神,明亮的眼睛里头带着股冲劲儿,与寇繁讲:“……你真以为杜朗是那么好扳倒的?他杜家根深叶茂,哪里是一点小动作就能解决的事……你停手,最好劝你爸也停了,真的,这事,咱们还得从长计议——”
温热的水流喷洒了下来,江邪舒展了下身体,把被淋得湿透了的头发捋到后头去,“老寇?听见没?”
热气蒸腾而起,他沾上了水迹的嘴唇不断开合着,最近始终在忙碌的顾影帝忽然便觉得有火涌上头来。
“……你等等,”江邪突然喊了暂停,诧异地盯着自己身上流下来的水迹,半晌后,他拿起手机,说,“老寇,你说,花洒里突然流出红色的像血迹一样的东西来——这是咒怨,还是午夜惊魂?”
还tm喷了我一身?
第48章 超人
寇繁无语半晌:“……你开玩笑呢?”
开玩笑?
江邪挑了挑眉,干脆打开前置摄像头,对着地上暗红色的水迹咔擦拍了一张发给他。寇繁的回应瞬间就来了,言辞之中充满震惊。
“卧槽!卧槽!!!”
江邪嫌弃:“文明点,没事儿艹什么呢这是。就你那小身板,操的动谁?”
“哥!我改口管你叫哥!”寇繁无比震惊,“这都这么诡异了你怎么还如此冷静?还有心思纠正我?你不怕?”
“怕什么?”江邪很淡定,“是怕马桶里突然探出个湿淋淋的头来,还是怕待会儿水里冒出来一大堆黑色的头发、跟海草似的那种?”
寇繁声音虚弱:“……真别再说了。”
他怕!
江邪毫不留情地嘲笑:“这就是你顶多只能当个团员的原因。”
像他这种正儿八经的□□党员,那都是被马克思主义的红色光辉笼罩着的,哪怕真是什么牛鬼蛇神,到了他面前,那也得通通避退三尺——他宁愿信这花洒是被他家小对象附身了,都不信里头有鬼这种说来都是瞎扯淡的迷信!
当然,江邪更加相信的,是这水管出了什么问题。他慢悠悠地包裹上浴袍,把这具看得人控制不住眼热心跳的躯体松松掩了起来,只是衣襟仍旧大开着,半遮半掩的,反倒愈发多出了几分说不出的情-色意味。
他抬起头来去研究墙上的花洒,绷出线条的脖颈与锁骨流畅而利落,几乎能看清他脖颈上细细的、如同小蛇般攀爬蔓延的淡青色血管。
春光半泄,风景正好,恰是迷醉处。
原本已经停下来的花洒猛地一顿,随后一下子喷发的更加猛烈了。带着血色的水不要命似的往下洒,这一幕要是截下来,简直可以直接用进《午夜惊魂》。
江邪盯着像只鼓胀的水母似的不断喷血水的花洒,目光渐渐变得怪异起来。
……他怎么觉得,这一幕隐隐有些眼熟呢?
总不会是他当时的那一幕重演了吧?
然而管它是人是鬼,江邪如今满脑子想的都只有赶紧关了水去睡觉。他的目光幽幽在浴室内转了一圈,随即慢吞吞从柜子底下拉出来一个工具箱,从里面掏出了一把螺丝刀。
随即,在顾影帝震惊的目光里,他开始——
往下卸螺丝。
骤然被拆分的顾影帝有点惊慌,可偏偏他眼下不能出声,只能眼睁睁望着江邪利索地把他拆分成一堆散的零件,粗暴地堆到墙边。原本连接的水管也被整个儿抽掉了,水流的喷发彻底停止,江邪把螺丝刀一扔,望着自己的努力成果,满足地拍拍手,“这不就行了?”
管你是人还是鬼呢,通通卸了拉倒!
被大卸八块的顾影帝:……
他都不知道是该夸这小混蛋神经粗,还是该夸他胆子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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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繁挂掉电话之后,心中仍有些不宁静。与天不怕地不怕的江邪不同,他是典型的艺术家人格,敏感而多情,大冬天的时候也要裹件薄薄的大衣,硬生生要把自己活成一首行走的诗。他眉眼风流薄情,带点儿娇矜的意味,倒真的有些像是一首动人的诗了。
但艺术家人格同时也意味着丰富的想象力,一点点小的描述都能瞬间扩展为活生生在眼前展开的画卷。寇繁想起刚刚照片上的血迹,头皮一阵阵地发麻,瞬间由坐在摇椅上改为了坐在床上,并把自己严严实实裹进了被子里,宛如一个巨大的蚕蛹。
偏偏解决了花洒的江邪还要皮一下,发短信问:【猜猜我刚刚发现了什么?】
寇繁一震,信以为真:【发现了什么?】
江邪:【我发现,在花洒的后头,有一根白色的水管……】
寇繁心提得更高,缩在被子里响亮地咽了口唾沫 。
【在那水管旁边,好像有几个红色的手印。】
血、血手印?!
寇繁一惊,脊背上都麻酥酥穿过一阵电流!
偏偏就在此时,窗外的风声也一阵紧挨着一阵大了起来,像极了女鬼于夜中哭嚎。树枝被这大风吹的噼里啪啦向窗户上砸,寇繁把被子拥得紧紧的,眼睛连眨也不敢眨,直直地盯着天花板,生怕自己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猛地出现点什么。
“叮铃铃,叮铃铃——”
打破这份僵持的,是骤然响起来的手机铃声。平日里听来正常的普通铃声,此刻听来却如同什么鬼乐一般令人惊心,他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再也顾不得其它,一下子把手机远远地扔出去,“李妈,李妈!”
他扬声喊了几句,见没有回答,不由得更加恐慌。
“妈?”
“……爸?”
仍旧安静无声。
寇繁这么一个平日里什么都玩的富贵公子哥,此刻硬生生被自己脑内的幻想逼得快崩溃了。他哆哆嗦嗦把被子重新盖起来,床头台灯和夜灯也全都点亮了,整个房间里亮如白昼。
就在这样的光芒里,有人忽然敲了敲门。
寇繁头皮简直要炸开,小心翼翼探出颗脑袋,问:“……谁?”
门前的人低声道:“是我。”
他顿了顿,又加了句称呼,“哥。”
寇迟原本并不奢望自己能进来的。
寇繁对他的戒备,这些日子,他看的比谁都清楚——可偏偏就是放不下。就像是个在水里头没有一点可依靠的人骤然间遇到了一条横木,他如何能这般轻易就放手?
寇繁便是小时候递到他眼前来的那条浮木。
年幼的寇迟跟在他的身后,望着他为了自己挺身而出,阻挡住所有的流言蜚语和冷嘲热讽,就像是看着一个能听到他的求助声的超人。
他总是被嘲笑。
从上幼儿园起,老师们便会悄悄地问他:“你爸爸呢?怎么没填?”
不知世事的孩子也会拉长了音嘲笑他:“寇迟——是个——没爸要——的娃!”
街头巷角的街坊大妈嗑着瓜子,偶尔瞧见了他,隔着老远也要提着嗓门说一句:“可怜哦,作孽哦,生下个娃娃连个男人都没有……”
“谁让她当时自愿给人当小三儿呢?这不是报应?”
旁边的大妈笑了,“呦呦呦,说的怎么这么难听……不过还好这孩子是个男娃,不然,早晚也是个祸害别人家的狐狸精。”
中班时,妈妈难得温柔了一次,说是爸爸要来接他了,带他上街买了衣服,还带他去看最新上映的美国大片。
寇迟不懂什么是大片。
可当他坐在电影院里头,望着那个红色内裤外穿的超人从天而降、轻而易举将欺负人的坏蛋打倒时,心里一下子就滋生出了渴望。他趁着无人时,悄悄打开窗户,对着天空喊了无数声help,他一声声地喊,从日上中头喊到了月挂树梢,一直喊到楼下住的人家忍无可忍拿砖头砸烂了他的窗户,仍旧是不肯放弃。
为什么不来呢?
超人?
直到他被接到了所谓的养父家中。他被人说了闲话,年幼的寇繁一手拉着他,一手提着根棍子气势汹汹便去找那小孩算账,寇繁年纪比那小孩大上两岁,个子高了一头,轻而易举便把小孩吓得哭着回去找妈妈。
“再敢欺负我弟弟?”寇繁把棍子挥舞的刷刷作响,咬着牙,“你再说,我不仅要打你,我、我还要找江邪一块儿来打你!”
江邪是那个时候大院里的混世魔王,听了这话,小孩哇的一声哭的更凶了,把自己兜里的一点零花钱都吓得塞进了寇迟手里。
打了胜仗的寇繁雄赳赳气昂昂带着寇迟用这钱买了零食吃,把最好吃的都塞弟弟怀里。事后东窗事发,两人自然又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可寇迟握着他的衣襟,心里头却是安生的。
虽然迟到了几年,但他的超人,终于还是来了。
而幼时过后,他已有近二十年不曾踏进这个房间。可这一次,在敲了门之后,他听到里头传来了一声弱弱的“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