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米兰传奇(19)

　　他们都知道这份合同不会持续太久的。加利亚尼也知道加迪尔有额外的模特工作，但没认为他能挣多少，所以爽快同意，就当哄孩子了。
　　虽然和大牌球员们没得比，但这份合同的优渥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同龄人，乃至也超过了一小部分底层替补。加迪尔在这一年里不断展露更强的天赋，加利尼亚满意得很，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小球员竟然真的把自己的模特事业混得风生水起。
　　时尚圈和娱乐圈有很相似的地方，那就是走红是没有道理的。脸蛋和身材就是硬通货，男女都一样。短短半年的时间，加迪尔已经在各大杂志的内页里混了个遍，还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重量级封面。VI男版的10月刊让他真正是一炮而红，不然也不会能领到开年封里客串的位置，也不会被Dior眼巴巴地早早提溜走去拍广告内页。
　　圣诞节的VI广告策划，加迪尔已经算是被抬咖了——他甚至还没走过一场秀呢。
　　好多品牌方和阿尔伯特痛心疾首地抱怨，要不是身高还不够，今年的时装周他/她们必要加迪尔走个遍。世道真是坏了，从前都是模特们苦唧唧地巴望着签公司、巴望着一个好的经纪人、再巴望着能领到几个上天桥的机会（连倒贴都愿意）。可算出了名，才能有和大牌商家与大牌杂志合作的机会。
　　加迪尔可倒好！全反过来了！
　　“他出道年纪太小了，还在长个子嘛。”
　　阿尔伯特笑着打哈哈，只把这些话当作夸赞，暗自得意于自己眼光真好、运气更好。
　　同行们看着他抢到一个注定的未来之星，可不都是嫉妒得眼睛发红？
　　不过相对于女模来说，男模想要做到真正的大红大紫实在是不容易。毕竟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他们渴望的看到的都是精致时尚的漂亮女模，性感高挑的维密天使……至于男模，往往是脱了衣服，才有人多看一眼。
　　这都是题|外|话了。
　　在晚餐中，两位球队高层也没有太过委婉，就把话题带到了加迪尔的首发问题上。
　　“我想一切都要按照卡尔洛的意见优先来办——他认为我准备好了，那我就会上场比赛；如果他认为没有，那我就继续好好地在青年队踢球。”
　　加迪尔平静地向主席说着，像是并不在意主教练安切洛蒂有点冷处理他的意思。贝卢斯科尼顿时感到更满意了——他听说小道消息说加迪尔很有点想转会和租借的意思，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那可真不错。
　　他原本还想着恩威并施，劝道他一下来着，现在看来倒是不需要了。
　　气氛顿时松弛下来，贝卢斯科尼明明没看过加迪尔的一场比赛，却像是已经非常了解他似的滔滔不绝地夸赞着。换任何一个球员来恐怕都得受宠若惊，但小美人根本不觉得俱乐部主席和经理比起食堂厨师有什么尊贵的地方——都是工作人员嘛，所以应对得非常平静。
　　这幅小小年纪就宠辱不惊、神态自若的模样倒是让人不由得要高看他一眼。
　　在加迪尔开工的时候，他的心理医生也终于飞了回来。
　　“所以……你现在和另一个自己是好朋友了吗，加迪尔？”
　　怀特医生一边在本子上飞快地记笔记，一边向加迪尔询问，小美人摸了摸旁边的神的手，高高兴兴地点头说：“是的，我们最近相处得很不错。”
　　“都说了我是神，憨批医生。”
　　神不高兴地反驳，加迪尔熟视无睹，而怀特医生微笑了起来。他双手叠放在下巴上，和加迪尔说：“虽然他并没有消失，但我很高兴看见你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我想我们可以考虑先这么进行下去。记住——顺从你的心，加迪尔。”
　　虽然抱有美好的期待，DNA首发的机会还是比加迪尔想象中更早到来了——贝卢斯科尼正两头施压，一方面暗示加迪尔不要急着上场，另一方面却催着安切洛蒂赶紧给他机会。
　　“我不可能把加迪尔租借出去搞什么学习的。他可以踢不上主力，但是他得经常打打酱油，得让人们看见米兰新的星星在冉冉升起——想想办法把他安排进阵容里，卡尔洛。”
　　球队老板对着自己的教练开门见山，安切洛蒂压力山大地在两天里吃胖了三斤。不过圣诞假期结束后，加迪尔就被再一次征召到了一线队，并且再也没下去。
　　人们都觉得这是一个积极的明示。
　　而这一天也真的到来了——新年的1月20日，恰好和马尔蒂尼20年前登上意甲联赛的日子一模一样。加迪尔也站在主教练身边，穿着鲜艳的红黑色球衣，随着第四官员举起的牌子，神采飞扬地踏上了赛场。
　　马尔蒂尼都不知道自己的心底怎么翻涌着那么激烈的情绪，要不是因为他也正在场上比赛，他真想使劲地拥抱加迪尔，祝福他距离成为真正的球员又更近了一步。
　　这是04-05赛季的第20轮比赛，米兰客场挑战利沃诺。对方在意甲劲旅的手下似乎并无还手之力，艰难地撑过半场时就已经被进了4个球。
　　乌克兰“核弹头”火力全开，直接拿到了本赛季第一个帽子戏法，显然是要把对方给轰穿了。但舍甫琴科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却直接找到主教练安切洛蒂，问他能不能在下半场把加迪尔换上去。
　　“天啊，舍瓦，首先我想赞叹你上半场的绝佳表现，但我可不认为你这是端正的态度……”安切洛蒂又惊又怒，虽然他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但这可不代表他能接受球员如此“傲慢”的行为。
　　这算是什么，觉得他们已经稳赢了，所以就给新人“抬咖”吗？把主教练的想法往哪里放？上谁不上谁可不是球员该决定的事情！
　　“想什么呢卡尔洛，我可不是为了照顾那小子，不然我早可以跟你说这种话。我是觉得脚踝有点不舒服，已经给队医看过了，他提议保守起见还是立刻去检查——不信你问他。”
　　舍甫琴科的态度不似作伪，安切洛蒂冷静了下来，想到乌克兰人确实只会为上场时间不够而发怒，哪有为替补让位的事情，顿时向他道了歉。
　　舍甫琴科悄悄松了口气——队医说的是“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比赛结束后我们再去看看”，可不是什么“立刻去检查”，万一安切洛蒂问起来，还真怕扯皮呢。
　　但现在就没什么关系了，毕竟主教练换人是再也不过的事情，队医只会觉得是安切洛蒂心疼舍甫琴科外加给新人练手的机会，哪里会多嘴。
　　这么想着，他完全放下心来，乐颠颠地赶回了更衣室。
　　但他面子上还是要装成脚踝疼痛的。
　　“上帝都给你卖了个面子，加迪尔——今天你注定是要上去踢球了，在我们的队长20周年纪念日里。倒是也巧了，哎。”
　　舍甫琴科捧着自己的脚唉声叹气，加迪尔完全高兴不起来，心疼地拿冰袋帮他敷，自己的手都冻红了。
　　“怎么还疼啊，安德烈？队医怎么放着你不管呢，我再去叫他过来好不好？”
　　演得有点浮夸的舍甫琴科：……要说疼，大概是冰袋冻得我有点疼。
　　“没，没事了，加迪尔，我就是单纯的比较怕疼。反正马上就要去检查了，他不在也没关系。”
　　他故作坚强地说，加迪尔心疼地又凑过来亲了亲他的脸颊，安慰道：“你好勇敢，安德烈，怕疼还能那么拼命地踢球，一定不会有大事的。”
　　更衣室里剩下的人：……
　　“你怕疼吗？”因扎吉凉凉地问，而舍甫琴科伤心地反问：“我不怕吗，皮波？认识这么好几年了，原来你还是记不住——”
　　因扎吉在加迪尔迅速投来的“你怎么可以这么冷酷无情”的谴责视线里感觉自己的拳头硬了。
　　大伙依然是将信将疑，疼得不行也想留在场上踢球才像舍甫琴科，因为一点子虚乌有的感觉就闹着要下场的绝对不是他，也不会是任何一个足球明星会有的娇气毛病。
　　但话又说回来，反正他们确实是万无一失，如果4:0还被人翻盘，那剩下的人都直接退役算了——这样的情况下，舍甫琴科也许真的感觉有点不舒服，想出于稳妥考虑去治疗，倒也是合情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