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王诱捕器[电竞](14)
俞夺:“……”
这时候不着急不忙慌,看戏似的反成了蔺回南。他转了几下门锁,拧了拧门把手:“锁没坏,是门卡住了。”
俞夺还开着把排位,英雄都选完了。
他心急如焚地问:“能踹开么?一块儿踹开?”
蔺回南屈指敲了几下门,漫不经心地说:“钢架门。你把门踹碎的几率,还没你在洗手间大喊,让两百米外训练室里的人听见的几率高。”
“……”
俞夺问:“那你是准备和我一块儿在男厕里被关到天黑?”
“天黑不至于,”蔺回南说,“肯定还会有别人来。”
“那别人什么时候来?”
“可能明天。”
“……”
俞夺想暴起揪住这位事不关己的新队友的衣领,把人搡在门上,指着门告诉他,你他妈和老子关的是同一个厕所,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老子被关到明天,你他妈也得被关到明天。
俞夺敲了几下门。
不出意料,没人应。
洗手间在走廊最头上。
俱乐部的洗手间结构男厕和女厕对门,外面是个大洗手间。大洗手间有门,门还常年关着。
俞夺狠狠一脚踹在门上。
门,纹丝不动。
俞夺脚麻了。
“……”
俞夺回头,看见新队友还有心思嫌厕所冷,去关了窗户。他们在一楼,但是厕所窗户都是有钢丝网的。外面是荒草园子。
俞夺遏制不住的暴躁,还有一点儿,熟悉的恐惧。
他没有幽闭空间恐惧症,但他害怕被人关着。
俞夺几乎要压不住内心的恶意。他走过去,上下扫视了一遍蔺回南,“你是不是都不想出去了?”他恶劣地说,“关在这儿,都有吃有喝?”
蔺回南有点儿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你去看门能不能打开。有风压差,门容易卡住。”
俞夺猛地反应过来,掉头跑过去。
但还是打不开。
蔺回南从他身后走过来,拧了拧门把手,轻叹口气:“看来是合页锈死了,和风没关系。”
俞夺手在轻微地抖,嗤了一声,又狠狠地,也不怕脚趾骨折的一脚猛踹在门上。
门震晃着,发出沉闷的嗡嗡声。
排位肯定是不用想了。
十几分钟,队友早都重开了。
蔺回南低眼:“你害怕了?”
俞夺沿墙边坐下来:“没有。”他低头,“烦而已。”
时间滴答滴答过去。
还好洗手间没有挂表,不用听着秒针的咔哒声。俞夺最烦这种东西,他也不用这种出声的表。
但坏处是,没表,没手机,便分不清究竟是过去多久了。
进来前是两点多。
天微微暗了一点。
幸好俱乐部的厕所都很干净,也没有味道。
也幸好还有个人一块儿和他被关起来了。有人就可以聊天,可以还觉得有个盼头,离能出去也不会太远了。不算太难以忍受。
俞夺想。
他仰着头,闭着眼,眉头皱得很紧:“那帮人都他妈是没有膀胱么?”
“你过来一下。”蔺回南说。
俞夺睁开眼,看见蔺回南在最里头的那个马桶隔间门外。
俞夺起身,扑扑裤子过去:“怎么了?”
蔺回南向墙顶指:“有扇通风窗。”
接近天花板的高度,有一扇狭窄的白色通风窗。和瓷砖一个颜色,不抬头看还发现不了。
但窗户是隔间侧墙上的,靠门边儿。
从这扇通风窗出去,就是外面的荒草园子。
俞夺起跳,用力一够,手指尖勉强能摸到通风窗最底下的窄窗台。摸了一手脏灰。
“你想上通风窗?快三米,”俞夺碾碾手指,“也没东西能垫着,这怎么出去?”
马桶和马桶水箱和通风窗垂直下来隔了老远。
垃圾桶塑料的,还带孔,不用说站上头,踩一脚就烂了。
蔺回南抬眼:“一个人抱另一个上去。”
俞夺静了会儿:“那谁抱谁?”
俞夺穿了件单衣,衣服空空荡荡地挂在他肩头上,像个衣架子。他瘦,隔着层布料,连肩头上连着锁骨的那一块儿骨头凸起都能看见。
蔺回南隐晦地把视线从俞夺身上收回来,懒懒道:“你能抱起我来,就随你便。”
“……”
抱起来是够呛,但男人输人不输脸。“我怎么可能抱不起来,”俞夺嘴硬道,“你多高?”
“187。”
俞夺顿了会儿:“哦,我比你矮点儿,抱你怕伤着你,那就你抱我吧。”
蔺回南垂睫,慢悠悠地说:“那谢谢队长替我着想?”
“爱队如子。不用谢。”
“……”
蔺回南脱了外套挂在一边。
这个高度,俞夺只要能被抱到手肘都能挨到通风窗台,先用手打开,再借力撑上去就行了。
俞大队长有八百年没运动过了。
他深呼吸,作出战术部署:“我往上跳,你抱住我就行了。”
蔺回南神色有些莫名,玩味地说:“这么上去,你不嫌疼就行。”
怎么疼?
哪儿疼?
蔺回南的手又不是刀子做的,难不成还能扎进他肚子里?
俞夺不以为然,活动了活动手肘和手腕。他回头说:“一会你尽量别抱我腰,能往上抱就往上抱一点,往下也,”顿了会儿,低头看了眼自己腰下面,“往下就算了。往上吧。我腰不是很好。”
更怕痒。俞夺没好意思说。
“知道了。”蔺回南说。
俞夺回头到墙边,抬头直勾勾地盯着窗户边儿:“我数一二三——一、二、三!”
俞夺用力起跳。
毕竟稍微有点儿难度,俞夺以为蔺回南反应得慢一拍,多跳几次,但他刚起跳,男人的手臂便拥过来,锁铐似的环住了他。
可他往下落,蔺回南的手按着他,像给他脱了层皮,体恤被整个儿掀上去,掀到他胸口。
蔺回南的体温比他要高,灼热地紧贴着他。
肋骨箍得他疼,可还痒。这疼是可以忍受的,但痒是钻心的。
冷风灌进通风窗。
俞夺低头,看见蔺回南卷起袖子,微鼓着血管的手臂,指腹都贴在他胸口。
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经思考地就去扒蔺回南的手。
蔺回南以为是俞夺腰不舒服,皱着眉头,屈膝顶住俞夺的屁股,托住他整个人,手指向上挪。
被蔺回南给顶住屁股,俞夺差点儿跳下去:“你顶我干什么?”
蔺回南皱眉:“你先别动。”
比起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俞夺要轻得多。但也不代表俞夺轻得能被风吹走。
蔺回南缓慢地,一寸寸地把手向上挪。他垂着眼,不向上看俞夺,额头出了一层细汗。可不是累的,更不是热的。
蔺回南搂住俞夺的胸膛,手指轻扯了扯俞夺的体恤,想把他体恤向下拉拉。
可不经意间,他指节刮蹭过某一点。
俞夺不动了。
蔺回南倏地缩回手指:“能,够到窗户了么?”
俞夺的嗓子很干:“能。我看看怎么打开。”
顿了会儿,他说:“累了就和我说。”
心有灵犀地,没人没提起刚刚的尴尬。
通风窗落了一层厚灰,俞夺一动,吹了他一脸。咳嗽着,俞夺费劲地打开窗户。
窗户很窄,但爬过去一个人是可以的。
外面是鸟不拉屎的荒草地,太阳都西斜了,可俞夺精神上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他勉强撑上去,看了眼地面距离。脚先着地就摔不着,毕竟一楼,不算多高。
他腾出手拉了拉体恤,新队友面前袒胸露乳,影响不好。俞夺回头:“我能出去,那你怎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