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在故宫装喵的日子 上(119)
荀彧一下班就呆在了郭嘉府上,盯着郭嘉喝酒,仅仅让他尝个味道,尽兴是没有的,晚上还要“秉烛夜谈”“同塌而眠”,郭嘉睡在里面被完全杜绝他去喝酒的可能,第二天为了拉他起床,荀彧直接把人扛抱了起来,表示如果郭嘉不乖乖听话就这么扛着他出去。
作为一个能让曹操特地开辟出来一个官衔的人才,作为一个刚入曹操帐中就屡建奇功的郭祭酒,他能承受的住这个?他不要面子的啊!
也就是现在脸皮薄的郭嘉,放到三五年后他就能淡定表示,你荀文若能拉的下脸把我抱出去,我就舍命陪君子。看看我两谁的偶像包袱更重一些!
夏安然作为被纵容的一员自己是不知道被纵容着的,曹操真的是个好老板,会和手下员工讨论工作,也会问问家里情况,还会劝着手下人多读书,夏安然有时候看书看到哪里不懂的还可以去请教他,老实说,夏安然总觉得曹老板看自己的眼神有那么点……慈爱的味道。
他其实不是很懂曹操这种父爱泛滥的情况是从哪里来的,不过作为父亲,曹操真的算是几个君主中对儿子最好的爹了。
但现在在他亲儿子已经到身边的时候,他泛滥的父爱还是投放到了谋臣们身上,比如现在他就笑嘻嘻看着荀彧和郭嘉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将是否要将诸人的亲眷接过来进行争论。
郭嘉之心,路人皆知。
荀彧有一妻,是家人为他定下的,其父当时为巴结朝中宦官势力,为尚且年幼的荀彧定下一朝中宦官之女,然而宦官在定下婚期后不久便去世了,但是荀彧依然遵循了婚约取了黄氏女为妻,并且不曾纳妾。
这样的态度在本朝人来看,荀彧和其妻的关系已经是非常好了,所以郭嘉想要将荀彧的妻子带过来好牵扯住荀彧别来管自己。
荀彧的态度则是主公刚刚稳定下来,手下人众多,要带来当然不是问题,但是不能一下子将人带过来,否则为了去接人的军力分散不利于拱卫东郡安全,接是肯定要接的,家人在身边将官也能更安心一些。
如今曹营虽然粮草较为富足,但制酒之路万不可开,军中是不是应当推行禁酒令?
二人的话题瞬间就扯歪了。
夏安然看着两人引经据典就是否禁酒辩得起劲,写字的速度却是越来越慢。
他在做会议记录。
然后他写到手酸,尤其这两人辩论的东西太生僻了,夏安然有些都不知道他们从哪本书上看来的。
眼见他们二人越说越兴奋,他的竹简却越写越多,他真心觉得这东西太不方便了,又重又难写,而且还不容易干。
现在曹操独占一郡,是不是可以造个纸试试了……
就在他心中在跑马之时,曹操也有些听不下去了,他摆了摆手示意这事再议,一扭头就看到夏安然表情放空,一看就是没认真听他们辩题,再看这人笔上的墨汁都要滴下来了,便笑着唤了一声,“景熙所思为何?竟如此投入,都听不到文若和奉孝的金玉良言了?”
他一句话敲打了两人,郭嘉和荀彧闻言忙道不敢,就见夏安然忽然站了起来走到了堂中央,朝曹操拜下。
众人齐齐一怔,自堂中央拜奏,这是一种比较正式的姿态,绝非坐在位子上奏对可以比拟的。就连曹操也被夏安然慎重的态度惊到,他放下了手中茶盏,坐直身子以较为正式的姿态面对堂下。
就见夏安然直起身,眸清如水,刚刚长大的少年在这一刻如松柏般挺立。
明明年龄还小,此时却有了一个寻常谋士才能够有的气势,这是一种很难用言语表达的感觉,曹操见过很多人呢高谈阔论的模样,却只有极少数能给他这种感觉,他不由欣慰一笑。
让景熙跟在文若身边,看来的确是正确的决定。
景熙长大了。
“安然自幼好读书,自认所读书本已然不少,”
“然则,方才听文若同奉孝之言,仍有振聋发聩之感,更有好些据点,是安然不曾听闻。”
“安然自知学而不可止,故而记于竹卷之上,以备日后研读,然而此仅吾一人得见,”
夏安然朝着曹操拜倒“天下如安然之人不知凡几,以为知道的已经够多,却不知天外有青天,人外有佳人。”
“仅东郡一郡,识字者不过上千,学文者更不到五百,主公,竹卷沉重,携带流传困难,此于开明智极其不利,安然欲制纸,以纸为舟,传知识、述经验、教授为人、为官之道。”
他深吸一口气,“请主公恩准。”
静默,现场一片静默。
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夏安然静静站在堂中央,他能感觉到身上一道道的视线划过,以往相处极好的伙伴此时都在用探究的目光看着自己。
片刻后,曹操平静的声音响起“景熙,先抬起头来。”
夏安然顿了顿,慢慢直起身抬起脸。
“此处没有外人,说实话。”
曹操哼笑一声“你绝非无的放矢之人,今日说要造纸,只怕你已有八九分把握,朝廷亦并未明令禁止百姓造纸,若仅为造纸,你为一郡主簿,本不需禀告于我,自己就可拿主意。”
他拿起一个花生丢进嘴里,微微俯下身靠近桌案“怕是有别的意图。”
咳。
夏安然视线小小漂移了一下,然后转了回来,小声道“景熙想着书。”
“并非为吾自己所制,而是,而是为农人所制。然而这些日子定物价之时却发现,虽然我已将词句尽量简化,然而百姓不识字,虽可口口相传,但是辐射毕竟有限。”
曹操点点头,挑起了一边眉毛,示意他继续说。
“景熙想了一个法子,印书。”
他这两个词说出来,曹操不再悠悠哉哉,神色转为严肃,浓眉紧锁,凭空点了点他“继续说。”
“如印章一般,若将词句刻在木板上,再盖在纸上……便不用再书写一遍,只需一次次加盖即可。”夏安然做了个敲印章的动作,他一手平摊模拟纸一手握拳模拟章,再做以拳击掌的姿态。
他动作可爱,现场却无人欣赏他,众人纷纷思考其可行性。
曹操直接站起,长袍在空中翻飞,他疾步下榻直接将夏安然卷了出去,其余众多臣子亦是纷纷跟着走出,夏安然直到被塞上了马车都是懵逼的,曹操吩咐车夫去夏安然的宅子,夏安然茫然得眨眨眼,意识到曹操是准备到他家里去看他做成的东西,顿时一脸震惊。
就像是写了:主公你怎么知道我已经做出来了这个!
见他如此,曹操哼笑一声,颇有些骄傲得说道“我方才就说了,你绝非无的放矢之人。若非已经肯定了此为可行之策,定然不会告知于操。”
他美滋滋得摸了摸自己的美髯“何况子和早就同吾说了你在鼓捣什么,虽未明说,操稍以一联系便知晓了。”
哦!原来是我身边有个叛徒,夏安然露出了友善的微笑,见他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曹操亲昵的按了按他的头,“别这个模样,子和并未多说,你把人的休沐时间都占了,还特地瞒着奉孝文若,难不成还真以为他二人没发现,不过是顺着你而已。”
马车行驶速度很快,就在夏安然小声的嘟囔和炸毛之中,就到了他的宅子,夏安然下了车便看到了后头浩浩荡荡的车架。
嗯?为什么连刚刚并不在堂中的曹仁都来了?
曹仁自马上跳下,他身侧停着一匹半大小马,一小少年翻身下马,姿势颇为熟稔,他下马后一伸手将马上另一个孩子给抱了下来,稳稳放在了地上,见夏安然看过来,小少年便牵着小男孩走了过来,夏安然显然有些意外,二人见过礼后,他有些困惑得问道“昂公子怎的在此处?还带着丕公子一起?”
“是我带他们来的。”曹仁走了过来,他先向下车的曹操行礼,然后一拍同自己行礼的夏安然的肩膀“我刚准备带昂儿丕儿出去跑马,就见车队过去,好家伙,我还以为是怎么滴了,一看方向就知道你一定又捣鼓出了什么,便带着这两小子来看看热闹。”
夏安然默默得看了他一眼,呵呵,明明就是你自己想看热闹!把锅推给小孩子,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曹仁表示,并不会痛,我们曹家人都是这么干哒!
曹操一见人几乎都到齐了,也不批评他们大白天翘班,反而挥挥手示意夏安然带路。
夏家从没接待过过这么多人,他们一进门仆佣就惊呆了,还是夏安然示意他们准备茶点将人支开,便带着众人去了庭院。
后院中亭廊之中晾着一片白到亮眼的纸张。
曹操一愣,便疾步向前。
如今所流行的蔡侯纸为蔡伦改进制出,因为所用材料廉价,虽然大幅度降低了纸张的成本,但是颜色却是土黄色,无论技术如何改进,因为原材料使用的本质是草麻纤维,颜色都是改不掉的,但是夏安然做出来的纸张,颜色却是雪白的,一排贴在那儿晾干看上去的确极为显眼。
他接过夏安然递过来的一张已经晒干了的纸,捏了捏又折了折,入手的第一感觉是软,而且平整又柔韧的触感。
夏安然自己也拿起了一张,扯了扯给曹操看,又折叠起来再打开,除了浅浅的折痕并未出现纸张龟裂的情况。
“这纸……”曹操仔细看着纸张的纹路,他皱着眉头问“原材料为何?造价可昂贵?”
夏安然从边上取来了一张纸,上头正是写了制成一张纸需要的原材料,用毛笔直接书写在了这白纸之上,吸引曹操目光的首先是字迹,他仔细看了看墨迹,墨痕清润,虽有晕墨,但是其效更优于蔡侯纸。
再看到原材料,他稍稍皱眉,“用竹?”
“对,”夏安然点点头,“其实用稻、麦杆均可做,但是要取白色目前看来还是嫩竹效果最好。”
曹操沉吟片刻“东郡并不产竹……竹多在南方……”他看了看夏安然笑嘻嘻的脸,顿时明白了什么,有些哭笑不得“你呀你,人还没来呢,你就想到人家那?”
东郡的确不产竹,但是江东竹资源丰富。
夏安然这只坏猫,孙家人都还没确定是不是会来东郡,他就已经把人的利用价值都想好啦!
闻听此言,荀彧郭嘉二人均表情复杂,二人对视一眼,最后郭嘉上前一步“禀主公,方才我们来的路上有兵士来报……曹洪将军已带着孙家人回来了,兵士先行来报,因有女眷,车行较慢,约再过二三个时辰可达。”
夏安然和曹操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只是二人是为了不同的原因。
曹操一甩袖“快快吩咐下去,行酒宴为孙将军亲眷接风洗尘。”
兵士抱拳正要下去,却被他叫住“等等,酒就不要了,饭食也清淡一些,孙家尚在孝期,注意着点避讳。”兵士应诺,曹操有些欢喜得搓搓手,一扭头就看到眼睛也亮晶晶的夏安然,顿时没好气得说“还有个印书呢,莫要再卖关子了,一起拿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