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一世长歌(6)
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根本不愿看这种春宫戏的杨迟章无语望天,他已经离得够远了,然而女子的嬉笑、男人的粗喘还是溜进了他的耳朵。
武功太好的话有时候也是有点烦恼的呀。
想着这一时半会儿也完事不了,加上人也不会跑,杨迟章就打算先到对面的茶楼喝会儿茶,就看到公孙策、展昭、白玉堂并几个衙役远远地往这边赶了。
还是去拦一拦吧,真要撞上办事现场,展昭怎样他不知道,白面书生可要变成红皮书生了。
于是就变成一行人都坐在茶楼喝茶了。
这叫什么事啊,急急忙忙赶来抓嫌犯,结果干巴巴地坐在这里等着嫌犯解决生理需求。展昭有些无语,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闷闷不乐的喝茶。
本来嘛,这里加杨迟章一共六个人。公孙先生不会武,首先排除。白玉堂根本不想理这种污糟事,简直脏了他的眼,真要叫他去,说不定抓回来的就是两具尸体,又排除。杨迟章在军中待久了,别说这种男女之事,连男男之事都遇到过好几次,但他从骨子里就是个君子,自然能避就避,排除。跟着来的两个衙役是新来开封府的,还都没娶妻,单纯的很,一听嫌犯正在办事,首先就红了脸,根本就不能指望。最后就剩下展昭了,别看展昭平常招猫逗狗的,实际上挺纯情,之前去青楼查案,姑娘娇声喊句“展大人”,都能脸红。
虽然展昭不愿承认,但是相比风流天下的白五爷,他还差的远呢。
一群人沉默的喝完茶,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而且他们一直守在宅院对面,也没有看见有人出入,所以嫌犯依旧在里面。
展昭抹抹嘴,顺手擦在白玉堂雪白的衣服上,成功惹来对方一记白眼,顿时眉开眼笑:“咱们进去吧。”
公孙点点头。
于是展昭打头阵,上前敲了敲屠户家的大门。
其实在公孙去找展昭的时候,作为白府一把手、贴心好管家的白林已经行动迅速的搜集了一份详尽的开封屠夫资料,从出生至今,大事小事全齐,就差点把人家小时候尿过几次床给套出来了。
但是白林回来禀报的时候提起一件事儿:“其实开封本来一共有二十七个杀猪的,其中有一个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歇业不做了。”
而展昭他们现在找的就是那个突然不做了的屠夫。
根据白林提供的情报,这屠夫本姓朱,虽然长相粗犷,但也算略有家财。然而单身至今,曾经也有媒婆想给他介绍姻缘,但都被朱屠夫给拒绝了,于是大家暗地里都猜他是不是有隐疾。
不过杨迟章算明白了,什么隐疾,不过是为了维护一段隐秘的关系不愿成亲罢了。
门已经敲了许久,朱屠夫骂骂咧咧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除此还有女人的惊呼,穿衣服时的忙乱。
朱屠夫一脸不耐烦的打开门,看到展昭鲜红色的官服已经身后两个衙役,严重顿时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强作镇定:“原来是展大人和几位官差大人,小人一直奉公守法,不知找小人有什么事?”
他觉得自己装的好,可瞒不住杨迟章展昭他们。
展昭也不废话:“守不守法,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包大人说了才算。房间里的人穿好衣服也出来吧,随我们一起去府衙。”
霎时间静了一静,然后一个身穿罗衫、面色微红的妇人慢慢从屋内走了出来,看她衣衫不整,已经吓得有些六神无主了。
那朱屠夫尤自争辩:“我清清白白,就算和相好的睡觉,不过也是家事,那不成这也犯了王法!”
展昭最烦这种啰里啰嗦的,强硬道:“是非公断自有包大人定夺,你难道想违抗大人的命令吗!”
被展昭疾言厉色给吓住了的朱屠夫,还有本来就没什么主见柔柔弱弱的妇人,顿时都像鹌鹑一样,乖乖被带走了。
回到开封府的时候,已经有些人家开始点灯了。然而包大人为了趁热打铁,已经“威武”、“威武”地升起堂了。
看来不管是古代的警察还是现代的警察都是加班熬夜饿肚子的一把好手啊。
不过这些都不关杨迟章白玉堂的事儿了,他们可不是包大人的手下,于是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地溜走结伴吃晚饭了。
去的还是白玉堂常去的天香楼,掌柜的可认识这两人,一个是刚在他楼里大出风头的年轻公子,一个是名满天下的白五爷,都不是池中之物,与其交好百利而无一害。于是挥退了要上前的跑堂,自己亲自迎了上去。
“哟,二位贵客,快请,快请!”说着就把两人迎到了白玉堂常年包着的厢房里。
“不知贵客今日想吃些什么?”王掌柜笑眯眯。
五爷吃穿住行都讲究的很,但平常多是和展昭一块吃饭,展昭又了解他,所以都是展昭爽快地点菜,他等着吃完结账就是了。不过今日和杨迟章吃饭,于是便多问了一句:“今日都有什么新鲜的?”
王掌柜立即骄傲的介绍:“今天我托朋友弄来了快三尺长的黄唇鱼,现在还游着呢。本来打算作为明天的噱头,既然五爷来了,自然要先给五爷尝尝。”
杨迟章顿时来了兴趣,盯着王掌柜不放。白玉堂是谁,当然察觉到了,颇有些好笑,但也继续说:“既如此,我和杨兄也尝尝鲜吧,除此之外还要蟹皇竹盅鸡、白果双脆、八珍满坛香、醋溜土豆丝、拔丝香芋。。。。。。”看白玉堂一口气不停顿,好像要把所有的菜都点齐了的样子,杨迟章目瞪狗呆,连忙拦住他:“够了,白兄,这么多菜,就算公孙展昭都在,咱们也吃不完啊。”
被杨迟章提醒了的白玉堂醒悟:“杨兄说的对。”转而对王掌柜说:“刚才我说的都准备两份,一份现在上,一份一会儿我打包带走。”
杨迟章,好吧,杨迟章什么也不想说了,有钱人怎么想的我等凡人实在不懂啊。
等白玉堂想起又让王掌柜来一坛二十年的竹叶青时,杨迟章已经吃鱼吃的头都不抬了。
黄唇鱼肉质鲜嫩,洁白如玉,只是简单的清蒸就好吃的让人停不下来。杨迟章幸福的眯眼,倒是白玉堂看他一眼笑了出来:“杨兄此景,想必和那只馋嘴的猫儿很有话聊。”
杨迟章也不反驳:“乐共饮食到黄昏。白兄,美食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展兄可比你懂得享受生活多了。”白玉堂摇头,端起酒杯轻啜一口。
白玉堂这人也是,满桌的美食,光喝酒不吃菜,简直浪费。经历过战乱年代自然懂得食物珍贵的杨迟章看不下去了,不满的开口:“白兄,这么多菜,你不吃我一个怎么吃的完,再说了你光喝酒怎么能饱,要是饿晕过去,我就喊全开封的人来围观。”
出生到现在可能第一次被人教育的白玉堂:。。。。。。
可能是被训的新奇感,也可能杨迟章劝他吃饭的样子像极了他远在陷空岛的四位哥哥,一向唯我独尊的白五爷也乖乖放下酒杯,吃起了杨迟章给他夹的鸡腿。
一顿饭过去,看彼此都很顺眼。
杨迟章见大家都这么熟了,提议:“以后白兄就喊我迟章,我喊白兄玉堂可好?”
白玉堂自然无不应允。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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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身份
这边展昭和公孙策忙的昏天黑地,等杨迟章他们带着打包好的饭菜来找他们的时候,才终于借机喘了口气。
展昭一脸惊奇地看着杨迟章和白玉堂互相称呼对方的名字,而不是“杨兄”来“白兄”去的,顿时怀疑他的好基友白玉堂向美色势力低头了:“咦,你们俩现在这么熟悉了吗?”
以前能叫玉堂的名字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而不熟的人喊玉堂不但落不到好,运气不好还会被心情不好的白玉堂揍一顿。
白玉堂给这猫夹了块黄唇鱼,淡定地“嗯”了一声。
一旁看透了展昭小心思的杨迟章好笑,就是小朋友的占有欲,我的好基友突然有了新基友,哼,不高兴!
于是厚道的杨迟章开口:“我的命也是展兄救的,不若展兄也唤我迟章吧,我也就直呼展兄的大名了。”又看了看闷头喝汤的公孙:“先生如果不介意,也喊我迟章。”
突然觉得胃口更好的展昭笑眯眯地应了,然后顺手给白玉堂倒了杯茶。而公孙策就有点结结巴巴了:“嗯,那迟、迟章也不要喊我先生,叫在下公孙吧。”
其实公孙策更希望他的男神直接喊他阿策,这样更亲近,但是又怕男神觉得自己是个奔放的人,想来想去也就是公孙稍微好一点了。
等展昭和公孙吃的差不多了,杨迟章这才询问起那朱屠夫的案情。
展昭顿时愁眉苦脸道:“我们都知道杀人者是朱屠夫,可是没有找到凶器,而且尸体碎的面目全非,根本不能辨别被害人是谁,所以朱屠夫到现在也不肯认罪。”
公孙接着道:“虽然迟章你之前曾经探听到朱屠夫他们之间的对话,但是朱屠夫拒不承认,还说你是梁上君子,所说之词不能当做证词。”
他们这你一言我一语的,事情的经过也拼凑的差不多了。
这桩丧心病狂的杀人分尸案其实说起来并不曲折。与杀人者朱屠夫通奸的妇人名叫黄婉茹,是个落第秀才的女儿。之前有一次去普济寺上香险些被流氓地痞欺负,幸好被路过的朱屠夫所救。本来正是英雄救美的一段良缘,然而黄婉茹的秀才父亲甚是迂腐,他见朱屠夫面容粗犷,且操持贱业,根本不肯将自己的女儿下嫁,而且为断黄婉茹的念想,甚是快速的给她择了一个童生就打发她嫁了出去。
本来事情就到此为止了,但是一个匆忙出嫁的姑娘,她的父亲能给她找到什么好夫婿。黄婉茹嫁过去之后,一开始小夫妻还是浓情蜜意的,但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黄婉茹的丈夫孙绍就露出了本来面目。不仅花眠柳宿,成天的不着家,一旦回家必定是银子不够用了,稍有迟疑便拳打脚踢。黄婉茹想过回娘家,但是她的父亲不仅不听她的哭诉,反而说着“出嫁从夫”把她骂了一顿。
心如死灰的黄婉茹不过煎熬度日,这一日又被丈夫打了一顿还被赶出来买菜,就是这么恰巧,她来到了朱屠夫的摊子前。
剩下的不用多说,想也是些心生怜惜巧言安慰,就这么一来二去的旧情复燃,黄婉茹顿时觉得自己又像个女人了。也许是一向死气沉沉的妻子开始打扮的花枝招展,让孙绍心生警觉,总之纸是包不住火的,于是朱屠夫就干脆先下手为强了。
公孙策无奈道:“现在黄婉茹一口咬定她相公是出门游历去了,三年五载都不一定回来,根本不是失踪或者死亡。”
“而且她还拿出他丈夫一封亲笔所写的家书,证明这是他丈夫前几日寄回来的,根本有恃无恐。”
听到这里,杨迟章也蹙起长眉:“笔迹找人鉴定过了吗,确定是黄婉茹丈夫孙绍亲笔写的?”
展昭回道:“没错,我找了江湖上验证笔迹的高手,反复对了那封家书和孙绍平日写的诗词,字迹重合度极高。”
“其实现在只要找到凶器,以及证明死的人确实是孙绍就可以结案了。”
白玉堂心有灵犀地接下句:“但是就是找不到也无法证明是吧。”
被堵住的展昭:“。。。。。。”然后气呼呼地吃了一大块拔丝香芋。
杨迟章看着展昭炸毛的样子,又看看吃着饭也一脸沉思的公孙,开口提醒:“其实身份这个好证明,关键就是凶器。”
公孙来了精神:“迟章此话怎讲?”
“你们忘了吗,我之所以来开封报案,是因为我在鱼腹中发现了人指。但那日你们起尸潭底,尸体虽然被大卸八块,但你们可有发现什么违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