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柯学的咸鱼至上主义侦探(150)
一天结束就是一天结束,一天的事情就是一天的事情结束。
体育祭以关西警校获得第一名结束。
当然这里面因为也有掺杂着关东学生,所以想要一句话就说明到底是关东学生更优秀, 还是关西学生更优秀是没有那么简单的, 总之就是几家欢喜几家忧。不过我肯定知道的,就是关东教官的荷包要大出血。关东和关西教官在体育祭之前, 就打了个赌。谁输了, 在体育祭结束之后,他们要负责请客——也就是, 学生们晚上会一起吃烧烤给联校活动做个句点, 而这个钱是由输的那一方教官负责出。
肉食配料之类的都会由警校食堂帮忙供给。
教官们需要的做的额外工作就是帮忙租十几个烧烤架以及买饮料。算作是每人平均消费1500日元的话,大概就至少要花个五六十万日元,教官们分担下来, 也就是每个人要付5万日元左右。
自助烧烤可不止是吃吃喝喝, 教官他们还准备了很多余兴节目, 类似他们在训练场上拍下的学生的录像剪辑。不同班级上课的精神风貌,剪下来发现居然是鬼塚班的最多,尤其是那一次演练,一群人顶着己方的彩漆弹,喊着救命逃到敌方阵营,结果,这些“受害者”趁敌方应付己方的时候潜到背后搞偷袭,把所有人都看得一愣一愣——
“你们班居然这么凶残的吗?还能这么搞?”
“当时为了取信对方, 还真的当场搞出去三四个人。”
“绝了。”
视频看下来,学生们反应一惊一乍, 又是笑得不亦乐乎, 好像整个周的辛苦都全是闪闪发光的回忆一样。我自己还看到因为演练场镜头歪了, 我帮忙扶正时,顺势拍了拍摄像头的脑袋的两三秒画面。
“哇啊,榎本大人!”
“是榎本!”
“居然有这种单独镜头,一看就知道你们教官夹私货啊!!”
一听就是有南川和柳本在那里面鬼哭狼嚎。
“……”
到底是谁剪的?
鬼塚教官怕我见人多就跑了,一路把我栓在旁边,我就坐在教官附近的桌子。我确实看到这一路都是人,尤其是从高处往下看,到处都是人头,还有分布规则的烤炉烟熏火燎的。我看着近在眼前的学生们都在火光里面,热切地交流着,说笑着,打闹着,感觉我好像跟他们完全不在一个世界里面一样。
这种倏忽间的感觉真诡异,就像是站在热火朝天的房间里面,自己背脊却升起一股森冷之气,环视周围只有自己有这种感觉。
鬼塚大叔给我张罗了好多烤串。我看着平时喜欢的肉食突然间有股恶心感,只觉得它们就像是腐烂的烂肉,包裹着肥腻的油脂,一旦放在嘴巴里面就会像是在吃一堆米糊一样,满口都是黏稠的肥油。
我坐在座位上,抬头说道:“大叔,我头痛。”说自己没有食欲,反而会追问好多没有必要的事情,但是说自己头疼的话,就很容易得到理解,毕竟我头上还有伤。
鬼塚大叔朝着我的脑袋方向看了几眼,扶着我的肩膀,好像我下一秒就会倒下一样,说道:“你忍多久了?你要不要去医务室拿点药?”
“我就想回去躺着。”
“那要不要找人陪你过去?”
我十分嫌弃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一个人回去就好了。”
我指的是宿舍的方向,但其实我正在去的地方是教学楼。
我原本想要坐在以前总爱去的单杠上面坐着。可现在我又觉得那个地方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秘密了。于是思来想去,我还是去教学楼的天台,我坐在围栏墙上,墙的高度大概就是一米四的高度,只要不作死,一般人往外探是掉不出去的。我趴了一会儿之后,觉得这么站着好累,索性我直接就坐在上面了。
问感受?
那就是风真的大,比坐在单杠上要大好多。
我觉得,我要是不把手扣在墙面上,我的身都子会在风里面跟着晃来晃去。尤其是我还逆着风,这总感觉更明显了。于是我想了想,把自己翻了个面,背朝着天台的门。现在底下警校的规划布局都看得一清二楚,一览无余。我还可以看到训练场那边烧烤的红光,白色灰色的烟雾随着火光上窜。
我记得,晚上他们还准备了烟火节目。
毕竟是夏天。
烧烤,汽水和烟花都是夏天的风物诗。
我过来的时候,自己偷偷抓了一把线香花火。这个又便宜又好玩,点燃的话就会像是在放逐无数星星一样。每次点燃的时候,我都会觉得自己身上那些阴暗着的耸动着的狂躁着的情绪因子也跟着星星跑了出去,在黑夜里面成了光点。
这种感觉会让我觉得舒服。
嗯…虽然说出来会有些吓人,但是我确实会觉得,流血也是会让我舒服的。对我来说,是像流泪的作用,既可以稳定我的情绪,而且我莫名会有种安心的感觉。一般我也不会搞死自己,但被其他人知道会很麻烦。于是,我从来都不说,也没有必要说。
不然的话,人只会觉得我更有病而已。我会莫名其妙地陷入无穷无尽的关心精神状态。
我一般是不在乎别人的想法的。当然,我也有难以启齿的时候。
只是我绝对不会在任何人面前示弱。
我来这个地方,当然不是为了吹风了。
我坐在围栏杆上,把手机放在旁边,就像是跟人对话一样,一字一句地道:“要是你不单独过来找我的话,我会从教学楼上跳下去,告诉所有人说是你逼我的。我只等你三分钟。你也可以随便派一个人上来。”
我之前很早就发现了手机里面被装了炸弹,但我没有把它拆掉,就是因为等对方来主动找我。我确信他一直在听着我的情况。和诸伏景光的矛盾有一部分是故意演出来的,在表演我陷入了某种精神上穷途末路的绝境里面,只为了让他确信我现在的状态会跟个疯子差不多。
我知道他在想办法用记者逼我表态的时候,我也在想办法要他自己现形。
他算是手段比较高明的人了,做事滴水不漏,也不留痕迹。我想过很多其他方法让他暴露,但我觉得这种见面算是最简单直接的。我还得制造证据什么的,好麻烦。见面之前,我还得让人不要想着我是那么正义的警察,一步步地让对方敢来和我对峙。
三分钟等得很漫长,但是时间有开始就有结束。为了消磨时间,我脚后跟敲击着墙面,一下又一下地敲着《菊次郎的夏天》的节奏,摇头晃脑地跟着哼着。我特别喜欢那部电影里面的一小段台词。
它说啊——
「把小蛋糕敲晕了再吃,
安抚可乐等气消了再喝,
夹心饼干劝分了再泡牛奶,
讲个笑话把冰块气哭了再咬。」
又贴合现实又有很可爱的拟人形象,我打从我心里面觉得,会说这种话的人真的浪漫至极。我也喜欢《龙猫》,每次看到大龙猫带着小龙猫和孩子飞上天空的时候,我也会觉得快乐。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愿意永远留在毫无能力的童年,以为整个世界都会围着自己转的童年里面。
天台门开了之后,我跟着往后看了过去。大部分的侦探故事里面,那些先于侦探知道罪犯身份的人都会率先遇到灾祸,可是我们不是有固定套路的侦探故事。我转过身的时候,他朝着我亮出黑洞洞的枪口,我也朝着他抬起了枪。
啊,该说幸好他没有带胖胖过来吗?
可能是担心硝烟反应,洗一只大狗狗可比洗衣服难太多了。
“风纪教官,牧濑教官,你说我们要不要弄一个有趣的故事?”我笑着抬着枪,说道,“比如说,警校生枪杀教官入狱。”
我在他愣怔的目光里面收起表情,“把枪扔远一点,别在我面前搞自杀,牧濑教官。我来这里不是来揭露你的,急着想要自白或者自杀告罪,太难看了。”
牧濑教官手臂紧了紧,随后松下肩膀,跟着把枪扔在一边,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来杀你的?”
“如果你是来杀我的,直接不来就好了。”我说道,“哪怕说你是在怕我把你的罪行在死后告发出去,难道你亲手杀和我自杀有什么区别吗?方法如何不同,结果都是一样的。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