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怕我抹消灵基(31)
话音未落,两人同时看了一眼还在花盆泥土里打滚的黑猫。马里斯比利微微皱眉,稍一扬手,凭空产生的旋风就把垃圾卷起扔了出去,顺带篦子一样,带着绝大力道地对黑猫浑身皮毛刮了好几遍。
刮掉的猫毛在风中,孤零零地打着旋。
“您对此是否感到冒犯?”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严格来说,无论是怎样的情感,对我而言都无关紧要。”
以色列王轻轻搅动着奶茶,表情平淡。
“我不曾得到过人类的情感,也没有抒发情感的自由。”
马里斯比利心头巨震,紧接着像是第一次召唤出魔术王那样,细细打量着他。哪怕心中早有猜测,但,猜测毕竟和亲耳听见是完全不同的。
多么不可思议,多么匪夷所思,互相敌对的圣堂教会和魔术协会,竟然会尊崇同一个存在,而那位公认的圣王,骨子里竟然是个冷血至极的人。不,也许只是神座于天的那一位,借由所罗门王之手,来统治人类罢了。
纵使身份崇高,纵使坐拥一国,却自始至终都是天神的提线傀儡,不曾有过一刻自由,这样的人生,也未免过于凄惨了。
在意识到这点之后,仅仅是个普通人的男人,却情不自禁地以凡人的身份同情起圣贤来。
“所以,您才会在圣杯战争中从各个角度观察人类吗?”马里斯比利叹息出声,“这根本没有必要,人类生来便不完美,还会因为傲慢、嫉妒、贪婪等种种缺陷而招致自我毁灭,已经和上帝靠近的您,没有必要再来接触污浊的人世。”
“况且,古今中外的人性都大同小异,冬木的人类,对您来说和从前的以色列并无多少差别。还是说,现在的您,和以前您,是有区别的吗?”
流传在故事里的英雄形象往往和真正的英雄有很大差异,英灵座上的本体也往往会受到这种影响,那么,所罗门王也会是这样吗?怀着一线渺茫的希望,白发的君主暗暗期待着,然后,他等到了对方满意的答复。
“是,也不是。在得以升入英灵座之后,英灵可以自由选择自己最想要出现的形态,现在的我,是已经走完了数十年人生,行将死去的我。”
躺在地板上仰躺着看所罗门的盖提亚,已经完全呆住了。
那时候他只顾着反驳所罗门,憎恨所罗门,奚落他生前的一切努力,却从未设身处地的想过,创造了他的王,其实并没有资格拥有感情。
……
“因为本体认为,那个时候的我,才是最真实的我。”
上帝是公平的,既然从他那里索取了智慧,同样也会拿走等价的东西,而那个代价,就是他缺失了整整数十年的感情。而在他临终归还戒指之后,失去的东西悄然回归了身体。
在那一刻,他听到了鸟儿鸣唱,清泉流响,看到了夺目五色,精巧纹样,就连臣民为他落下的泪水也是如此晶莹剔透。
就在这临终之际,名为所罗门的男人,才真正体会了世界的美好,有了无数种可能。
可惜时间已经太短了,那开始萌动的嫩芽还未伸出土壤,就被突如其来的死亡掐灭,再也没有长成参天大树的可能。
但这并不妨碍英灵座本体认为这是“所罗门”真正巅峰的时刻。享受上帝恩赐的“以色列王”,是终究要腐朽的“神”,而一无所有的“所罗门”,才是真正能创造出无数惊喜的“人”。
思及此处,古井无波的心湖终于泛起涟漪,所罗门隐隐察觉,一直以来促使着他回应圣杯期待的真实愿望,到底是什么。就在魔术王露出明悟表情时,一个士兵模样的使魔触动结界,随后来到两人身边。
“所罗门王,还有所罗门王的御主,我是伊斯坎达尔王麾下的米瑟仁尼斯,前来传达王的邀请。他将于今晚在森林深处的古堡里举行酒宴,还请两位到时准点参加。”
……
冬木,裁决圣杯战争最终胜负的言峰教会。
“绮礼,你确定?”言峰璃正满心不赞同地看向老来子,“我们已经和远坂家达成同盟,你这样做,无异于是背叛了和时臣的盟约。”
被点名批评的言峰绮礼石头一样的脸毫无变化,只是目光望向了怀抱婴儿的圣母。教堂的穹顶上开了一道小窗,阳光正好落在雕像上,点亮了圣母的脸庞。
“是的,父亲。你还记得,你答应跟老师合作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吗?”
“当然是为了夺取圣杯!呃……不……”
言峰璃正突然一下卡了壳,他突然想起,作为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该经历的都经历了,该享受的也享受了,除了延寿,他根本没有任何要用到圣杯的地方。而他并没有延长寿命的打算,心中唯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
“我明白了,绮礼,”老神父欣慰地笑了起来,“你是重新振作起来了吗?自从克劳蒂亚·奥尔黛西亚过世之后,你就相当消沉,我很担心你会一直这样自暴自弃下去……现在找到了方向吗?”
身边放了好几个旅行箱的神父沉默地看着父亲,最终还是隐瞒了自己和所罗门王接触的事。
“嗯,我打算接受圣堂教会的调遣,去南美洲担任主教,为那里带来净化和救赎。”
言峰璃正看向儿子的眼神一时变得极为不舍,在长久沉默之后,老神父终于转过身,一言不发地走进了内室。
却没有一句责备和阻拦。
他这是同意了。
言峰绮礼最后向父亲弯了弯腰,拎起旅行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会大门。
门外,正是一片灿烂的艳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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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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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希望小天使们多讨论点剧情啊~
第27章 四王之宴
在击杀迪尔姆德, 重伤阿尔托莉雅,甚至连那个浑身裹着黑雾的狂战士也生死不明之后,火热的争斗暂时平息了下来。残存的从者们不是在舔舐伤口, 就是在暗中蛰伏,实力最上位的王者们都保持着默契, 静待最后决战的到来。
响亮地雷鸣声自天空响起,宙斯所赐的神牛于空中奋蹄,车轮转动间银白闪电划破长空。穿着短袖和牛仔裤,浑然一副休闲打扮的征服王伊斯坎达尔拉着一车红酒, 在未经主人允许的情况下, 就这么大大咧咧地闯进了几乎空无一人地爱因兹贝伦堡。
卫宫切嗣站在窗前,身后是已然陷入虚弱状态的爱丽丝菲尔,眼中闪过隐隐愤怒。
爱因兹贝伦,现在已经变成什么人都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了吗?
“是征服王伊斯坎达尔,saber,准备迎敌。”
“是。”
金发的女骑士担忧地看了一眼昏睡中的女主人, 最终还是穿上了概念武装。
……
等主从二人赶到城堡大门时, 伊斯坎达尔已经驱使着神牛,把战车开进了城堡。
前夜被肯尼斯炸开的大门根本没有恢复, 入口处到处都是爆破痕迹和散碎石子, 伊斯坎达尔望了望到处都透着陈旧气息的古堡, 不由大为不满:
“Saber,这个城堡也太陈旧了吧,到处都是灰, 还有,你为什么要穿这个一点也不方便的战甲啊?”
“这明明应该是我问你的问题,伊斯坎达尔, 不通报一声就入侵民宅,所为何来?”
关系敌对的从者越是岔开话题,阿尔托莉雅反倒愈发警惕,不由握紧长剑,遥遥指向那个红发大块头。
自从昨晚爱丽丝菲尔受伤后,剑鞘就一直没治好她身上的伤势,就算勉强醒来,也只能小幅度地走动,最近更是连水杯都端不起来了。要是让这家伙闯进去的话,爱丽根本不能安心养病,必须把他挡在门外才行!
“我?”将阿尔托莉雅的紧张表情收入眼底,伊斯坎达尔顿时哈哈大笑着捶着胸口,“当然不是来打架的喽!嗯,这儿太脏了,有没有其他开酒宴的地方啊!”
在卫宫切嗣和阿尔托莉雅看傻子一样的表情里,穿得像个游戏死宅的征服王回身,扛起巨大酒桶,毫不在意地离开了提供庇护的战车宝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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