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怀诡胎(110)
“哼。”金冉冉双手抱环,靠在车背上,娇嗔道:“最好这样。”
然而,这件事像被冯志森压下来似的,一拖再拖。
金冉冉起先觉得奇怪,隐隐有种不详的感觉,她总觉得冯志森在瞒着自己,特地留了个心眼。
这男人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也没特地避讳她,金冉冉很快发现了猫腻,以前每周五他都会开着宝马接她回家,这几周却是隔几个礼拜来一次,不是公司开会,就是去外地出差,显而易见是外面有了人。
金主有了新人也是正常的事,可冯志森出手大方,相貌端正,比起大腹便便的油腻中年男人好上太多,金冉冉有了好的,自然不想去跟差的,想到这里,危机感更是蹭蹭往上冒。
明显感觉到冯志森对自己的冷淡,金冉冉却没有办法,她心急如焚。
渐渐的,她发现每个周五方琳茹都比平时忙些,也不和舍友结伴回家,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次数多了,便觉得和冯智森出差开会的时间重合,顿时不对味了。
她特地寻了一天悄悄跟踪,在一家咖啡厅里,果然看到了冯智森,对面坐着方琳茹,两人抿着咖啡说说笑笑。
金冉冉爆怒,屈辱感涌了上来。
冯智森在糊弄她!他看上了方琳茹,根本不会为自己出头——
不,金冉冉眼中闪过一抹冷色,是方琳茹勾引了她的金主!
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想方设法的报复她?
故意从自己身边把冯智森抢走,以此凸显人格魅力。
金冉冉越想越焦灼,几天几夜没睡好觉,平日里花钱大手大脚,如今冯智森不愿跟她来往,经济来源也渐渐断了,可父亲的病一天都拖不了,没有办法,她又回到了夜店,当起了公主。
再次回到夜店,心境便不同了,金冉冉厌倦了来这里消遣的老男人,厌倦了灯红酒绿、一身酒气,她把所有的一切,都怪罪到方琳茹身上。
她的怨气一直累积到方琳茹带着一盒包装精致的礼物箱子,回到寝室的那一刻。
舍友拆开了盒子,见是一只小巧的吹风机:“琳茹……这是你新买的呀?”
“哦,我的一个追求者送的。”
舍友惊讶道:“戴森的……我记得要三千多呢,琳茹,你的追求者别是个土豪吧?”
“嗯,看上去是挺有钱的。”方琳茹愁道:“就是年纪大了点,你知道的,我不排斥大叔,但是我觉得他感情阅历太丰富了,我不是很喜欢。”
舍友凑近,拿胳膊撞了撞,问:“多有钱啊?”
方琳茹也不避讳,直接了当地回答:“一家建筑公司的总经理,年薪百万。”
舍友眼睛一亮,撮合道:“那你可以好好考虑,你家庭环境也不错,要是长得太丑就算了,要是长相端正,钱又多,那不是标准的帅大叔,跟你门当户对,谈恋爱互不吃亏!”
方琳茹也这么想,可是,她总觉得冯智森开的那辆宝马,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件事本是女孩之间的谈资,也不知道被谁传了出去,金冉冉气得脸色发白。
——她是故意的,在向自己炫耀。
她看着手臂上的伤疤,是昨天晚上王总心血来潮,用烟头烫的。
三千块的吹风机有什么好追捧的?没见识的东西。
金冉冉回过神来,已经走到寝室里,拿起了方琳茹的吹风机。
她笑道:“我能借你的吹风机用用吗?”
方琳茹愣了愣,应道:“可以啊。”
金冉冉抚摸着低端的电线,一下又一下,眼中透露的眸光,散发着冰凉的冷漠。
第118章
方琳茹死了,死在自己的吹风机下。
金冉冉用电线狠狠勒住了她的脖子,一点一点收紧,她没有轻重,也不敢放手,直到方琳茹的脖子断了,歪了下来,才一把松开。
当她用惊恐哀求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时候,金冉冉才得到一丝久违的快意洒脱,她把方琳茹的尸体剁成碎片,放到垃圾袋中,等到晚上,夜深人静,才从楼道内走出,带着垃圾袋,将尸体运到了附近的河道内。
一切行云流水,金冉冉住的是老式小区,建造于五十年代,里面大多是老人,也没有监控,接下来,她只需要在周一,镇定自若的去学校就好了。
果然,礼拜一舍友问起方琳茹的行踪,金冉冉只称不知,心底忐忑不安,希望这件事赶快过去,后来也没人再来过问,她倒反而奇怪起来。
方琳茹的舍友笑道:“你问琳茹啊,好像是得肺炎了,一个多礼拜不能来学校,难怪一直见不到人影。”
得了肺炎?
金冉冉皱起眉头:“严不严重?”
“挺严重的吧……”舍友耸了耸肩:“不然怎么连学校都不来了?”
金冉冉不甘心地追问:“你知道是谁请的假吗?”
舍友狐疑地抬起头,瞅着她:“金冉冉,你不太对劲啊,怎么一下子那么关心琳茹了?你不是一向看她不太顺眼吗?”
金冉冉一顿,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哪有……”
“有没有你自己清楚。”舍友回过头,画起了眉毛,不打算再搭理她。
金冉冉坐立不安,她忍不住去抛尸的那条河道徘徊,没有听见警鸣声,才能偷偷松口气。
冯智森找她的次数又多了起来,偶尔拐弯抹角地询问关于方琳茹的情况,也被她搪塞过去。
时间久了,金冉冉的心情逐渐平复,她似乎把自己杀死方琳茹的事给忘了。
这个时候,冯智森突然提出要去青玉雪山旅游,平时她也酷爱旅游,只是清玉雪山人烟稀少,不太安全,金冉冉又害怕好不容易回头的金主被别的女人钓了去,便主动提出要跟他一起,没想到却引来了杀身之祸。
……
血水一点一点淹没了她的肩膀、下巴、眼睛。
腥臭味导致不断的反胃,窒息的感觉袭卷全身。
金冉冉想,大概方琳茹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吧,她手脚使不上力,身体浸入血水,再也浮不上来了。
……
半夜,小盐巴醒来一次。
隐隐中,似乎有股难闻的味道钻入鼻翼,是血气,伴随着浓烈的恶臭。
小盐巴觉得反胃,做起来干呕了几下,抬眼便看到方琳茹还没睡,她的模样有些奇怪。
她坐着,脑袋不自然地下垂着,腿上放了一个塑料盆,由于帐篷里太黑的缘故,装着什么看不清晰,她两只手都放进了盆里,似乎抓着什么东西,像是在暗中使劲。
方琳茹注意到小盐巴的视线,迅速抬眼和他对视,由于她的头颅几乎垂到盆里,眼珠子往上抬得同时,只能看到大片的眼白,眼珠却不见了,她手里的动作没有停,飞快捣鼓着。
小盐巴张了张嘴,无声地问道:“……你在做什么?”
方琳茹干裂的嘴唇一开一合。
当小盐巴意识到她说了什么时,一阵困意涌了上来,脑袋一歪,晕睡过去。
清晨,潘十二第一个起来。
等小盐巴醒来时,其他几个已经梳洗完毕在整理行李。
小盐巴特地看了一眼方琳茹,发现她捧着的塑料盆不见了,脖子也很正常,没有扭曲,脸孔挂着娇柔的微笑,完全不像昨日那般骇人。
“怎么了?”白盼走近,见他傻愣愣的模样,便往他嘴里塞了一块面包。
“我还没刷牙呢……”
小盐巴嚼着面包,终于移了点视线到白盼身上:“你有没有觉得她有点奇怪……”
说罢,指了指还在和冯智森说说笑笑的方琳茹:“我昨天看到她端着一个盆子,头都快掉进去了,还抓挠着,本来想问问,后面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白盼眯着眼打量一番,迟疑道:“应该只是个普通人。”
“哦……”小盐巴跟着点头,然后自我安慰道:“可能她大半夜的,想洗把脸再继续睡觉吧。”
想想都不可能哩。话音刚落,他就被自己的说辞逗笑了。
随意吃了点东西,冯智森便去隔壁帐篷喊金冉冉一起出发。
小盐巴搬出登山包,在白盼的手心上放了两颗巧克力:“给你。”
他想着巧克力补充能量,走到傍晚也不会出现体力不足的情况。
白盼张开嘴,指着嘴角:“啊——”
怎么还要他喂呀。小盐巴瞅了几眼周围,还觉得不好意思哩,偷偷拿起一颗,飞快往白盼嘴里一塞,缩回手,却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
“啊——”
声音穿透耳膜,比白盼的音贝要大出十来分。
乔辉依旧挛缩在角落,喃喃道:“要雪崩了……要雪崩了……”
紧接着,冯智森连滚带爬地钻进帐篷,脸孔苍白,颤抖着嘴唇道:“金冉冉、金冉冉——
”
方琳茹用轻快的语气问:“冉冉怎么了?”
“她死了!”
小盐巴拉开帐篷的拉链,腥臭难闻的气味飘荡在空气里,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没人会相信金冉冉会以这种方式死去。
她俯身躺在地面上,脖子里围绕着一圈又一圈的电线,手里抱着一个塑料盆,整张脸都埋进了盆里。
小盐巴走近一看,塑料盆装满了血水,也不知道是谁的,难怪这么腥气。
是昨天晚上,方琳茹手里的塑料盆。
难道是方琳茹杀了金冉冉?小盐巴心里一沉。
潘十二沉默了一会,道:“把她埋了吧。”
“等等。”冯智森警惕地看着眼前其余的六个人:“这片雪山里,除了我们几个,还看到过其他人吗?”
“没有。”
冯智森一字一句地问:“那么,难道你们都认为金冉冉的死,是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