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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岁书(30)

作者:老草吃嫩牛 时间:2019-01-06 19:15 标签:仙侠修真 灵魂转换 随身空间

  
  



☆、第 22 章

  到环水,必要到五洲临集。临集这地方,靠着小五洲,有内核挡墙之称。早先在明末清初那会子,这地儿是普通的原始森林,当然,现在临集还是原始森林,不过是,一些外路的杂修,整了各地儿的特产,来这里摆摆摊位,换一些机缘,发一路小财,养家糊口。
  
  每月十五,小五洲曲雾最薄弱的时候,临集便开张了。
  
  “送现世最新电视剧集,宫廷大片,太阳能驱动DVD加数码一体机换小五洲红参,年头不限!”
  
  “潘老散,益气养血,凝聚精神,万年传承老字号,换灵石!”
  
  “不死水,昆仑不死水……”
  
  “香奈儿……最新款香奈儿,纯法国老毛子香水,女修最爱……”
  
  各种吆喝,如此种种,你无法用一个准确的词汇来形容临集,总之又吵又热闹。
  
  临集在森林里,一年只有夏春两季,一月三十天,十五天的朦胧雨,为此,但凡有个摊点,便会加上一块四方布幔。后来,集市大了,有了规矩,布幔变帐篷,做的的是关门买卖,交易不见太阳,不得围观,不得强卖强买等等之类……
  
  炼器的山门,用红的的布幔。
  养殖的山门,用绿色的布幔。
  制丹的丹门,用蓝色的布幔。
  杂修托事儿,便去黑色棚子,出代价,雇保镖,雇佣妖修,雇佣各路见不得光的买卖人。
  
  至于三色棚,五色棚,灰色棚等等之类,这里都有规矩说法,一套一套的。
  
  临集的买卖做得好,有次序,起先就是杂修来混混,整个小摊子,吸引下小五洲,还有分散在这天下间摸不到,看不见,取不着,心下向往之,奈何机缘永不到的福天洞地的大爷大奶来溜达下。偶尔也有那爹高爷硬的纨绔,来此泡个妞儿,一掷千金,用家里的小零碎换点俗世的好玩意,一来二去的,临集的传奇故事也不少。
  
  冬日的临集,气温又湿又寒,可是这些都阻挡不住临集的买卖人,是个修士,有点成绩,对气温便都不会在乎了。这月的临集,依旧热闹,不过有个现象颇为奇怪,往月一眼看不到头的蓝色布幔棚子少了许多去,临集是自由集,本身就是超自然现象的玩意儿,按照修士们各扫门前雪的个性,倒是没人在乎。
  
  上午九点多,才哥下了飞器,取出自己的蓝色布幔,挂起帐子,取出自己的行头,那件在电影厂道具组顺出来的一件锭蓝色的道袍,粘了假胡须,将自己家里的那些七零八碎铺到取出的木板榻子上,这门市算是置办齐了。
  
  才哥家是老丹门,这是他爹听他爹的爹说的,他家有几颗祖传的过期筑基丹,他爷吃死了,他爹吃死了,才哥吃了没死,从此他觉得前程光明,总有一天,还会得到福缘。因此,才哥只做丹药买卖,也算循了祖宗的传统。他家穷,没什么丹方药鼎,于是就做些低买高出,骗下一个是一个的买卖。说白了,丫就是一骗子倒爷,这些年,仗着熟门熟路,老临集的混子,也算是存了一些家业。
  
  才哥取出香炉,找出一副古旧的挂画,焚三柱清香,打开CD,顿时清音道境的意境便也出来了。才哥满意的笑笑,盘膝坐在蒲团上,开始等傻逼上门送钱。
  
  今儿也奇了,这才刚置办好,坐下没三十秒,他这棚子却有了主顾撩帘子进来了。
  
  熟练的掐个印,才哥微微稽首:“道友有礼。”
  
  进来这人,二十岁上下,一把又黑又顺的头发不知道找了什么绳子挽了很随便自在的放在身后。他上身穿着一件外俗世的西装,里面却是盘扣的绸缎褂子,有点像旧社会没去了辫子的假洋鬼子,不过,好在这人样子俊俏,笑眯眯的也不招惹人讨厌。
  
  只是一张嘴便是一串的询问:“哎,有礼有礼,他们都跟我说,你是老丹门出来的?”
  
  才哥表情严肃且飘渺:“岁月无痕,白云过境,雁过无痕,不过是万年前的一处小山门,不值一提。”说毕,摸摸假须一派仙风道骨。
  
  这人笑笑,蹲在摊子上看了几眼,低头的时候,眼角那股子轻蔑毫不遮掩,才哥眼角一撇,看到一块名品腕表,最少价值百万美刀。于是,他便有些急,怕落空了买卖。
  
  “几万年的小山门,谁家没点玩意儿,如今这世道,污染,海洋水位上升,多少好东西没了。也是家门不幸,今落魄了,可是,丹药却是好的。”他说完,从兜里取出一个白玉瓶子,轻轻打开盖子。
  
  那盖子一开,这屋子里顿时药香扑鼻。
  
  这瓶丹,便是他家祖传那瓶过期筑基丹,他如今用特殊水化开,裹了吃不死人的丹药,按照筑基丹的老样子染色做型,骗住一个是一个。
  
  这人闻了一下,笑眯眯的点头:“倒是个味儿。”
  
  才哥笑了:“若不是家中有事,也不会出让,客人出个价吧。”
  
  假洋鬼子站起来,拍拍手,忽出一只手便搭在他的肩膀上,才哥身子被压的一顿,犹如悟空埋在了五指山下,便是有些本事,竟是动弹不得。他急了,张嘴便骂:“靠!这是临集,有规矩,你不怕小五洲的掌山追杀吗?”
  
  假洋鬼子的头发刘海垂落下来,他下嘴唇向上一别,吹了一下,毫不在意:“小五洲掌山?你们也不换点新词儿,都这么多天了,没半个人出来给你们主持正义,走着吧!”
  
  他话音一落,屋内地心出现一个小坑,他们的身影如落入沼泽,咻的一下就不见了。
  
  才哥不瞎,内心惊惧,却喊不出来,他与这人被一个透明的罩子裹了,像在地下铁里一般,只觉得两边的地下土层迅速向后走着,这个人,绝对是内核的修士,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才哥这一路想着法子,努力回忆自己骗过的那些人的样子,又怕又惧的尿了裤子。
  
  却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哥胸腔憋闷,浑身难受,一些血丝从为细毛孔里慢慢流出,若不是他筑基后的好体质,怕是早被大地的压力压死了。
  
  终于,这人带着他出了地面,来到一处山坞的石桥边,才哥身子不能动,眼珠子咕噜噜乱转,他的身体犹如小婴孩儿被人拖拽着,揪了后衣领的走过石桥,约走七八里,又到一处天险,两处刀劈一般的平面山崖,那底下白云缭绕看不透,两山之间,四五里只有一米半宽的一座木桥,无绳,无索,浮空而架。
  
  过了浮桥,却是满眼看不到边缘的尖峰,他们飞起,没用任何法器,才哥彻底惊呆,这不正常,极为不正常,一般修士,甭管什么境,你得驾驶个飞器,这人到底何境竟能凌空飞渡?他才哥一介混子,何德何能?
  
  飞行约一个多小时,他们来到一处秘境,七拐八拐入了地下,这假洋鬼子伸手在他眼睑一抹,才哥便两眼一抹黑,又被扯着不知道跌跌撞撞的走了多久,被甩到地上:“丹门肉虫一只,交账啊!”
  
  那假洋鬼子很随意的说。
  
  “你能尊重点吗这万一是那位呢?”有人带着责怪的语气说。
  
  “不会是的,你看他,臭骨头一副,别开玩笑了师哥。”
  
  “那要是他亲戚呢?”
  
  “这人家里死绝了,我问过了。”
  
  “他可知道其他丹门的消息。”
  
  “路上问了,这家伙说了一堆,还没分析呢。师哥,我给他丢后面库里!”
  
  “我先试试。”
  
  “哥,不能是。”
  
  “师傅说了,一个不能放过。”
  
  才哥身子索索发抖,只感觉有人抓起他的手,刺了一针,顿时才哥吓得肝胆俱裂,只感觉有人挤了他的鲜血出来,不知道滴到哪里去。这是做什么?竟是做人体试验?药人?他们在找谁?逃跑的药人?逃犯?他就是一个小混混啊……
  
  丹门修士,成批失踪的消息,慢慢传入苍山秘境。施洋与杨向子心里着急,却不敢问,倒是薛润,自打那个老同学郭亮来了,便找到了新的活法,每日玩的不亦乐乎。
  
  郭亮这人,能侃,能吹,能白呼,能抬杠,他自称把世界看透了,透的只说真话。
  
  薛润不讨厌郭亮,听他说话特有意思,那是与他们的生活很远的一种生活,听上去颇多新鲜。他们那个世界,活的尽是明白人。他来此,也是为了薛润好,他要教育他,教他学会真正的生活。
  
  郭亮第一次来家里,开的车是宝马,还提了礼物,据说是一家酒厂的陈年酒头,有好几百年的历史,郭亮自称玩过一切腐化,享受完了所有的奢侈,他现在没事干除了研究社会,批判社会,余下的就是享受人生,他自己享受不够,还得照顾想好朋友,对喽,他得拉巴谁一把!薛润就是那个幸运人。
  
  头回来,一进屋,郭亮有些惊,薛润家这一顿摆设就不凡,于是他觉得这正是自己的档次所在,自那天起,他毫不客气的把薛润家当成了基地。薛润搞不懂,为什么郭亮会黏上他,正巧了,植物园那边有三间空屋,家具现成的叫杨向子帮着摆了,厨房的煤气罐子接了,其他的,你爱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施洋在帝都见惯了这样的人,所以很少去南边那屋,倒是薛润,每次郭亮来了,带人来了,他就坐在一边笑眯眯的听。
  
  薛润自称是三分之一的投资者,郭亮心里透了这意思,很有眼色的……一般没事了,他不去主屋,就缩在这边的屋子玩气质,玩超凡脱俗。有时候,杨向子觉得师傅挺坏,就喜欢蹲一边看别人冒傻气,装二逼。他找李国平彻查了郭亮家三代以及他现在的生活状况后,觉得现在这个世界竟可以润出这样的优秀人物,简直就是奇迹。
  
  郭亮不敢回家,他离婚了,房子抵债了,父母那边的门每天被债主堵了。郭亮所有的面子,资产都在那辆宝马车上,这宝马车还是他分期付款买的,他每个月所有的活动,就是靠吹牛逼,整一些零用还卡帐。他没地方住,没地方吃,慢慢的把山这边当成窝点,不好意思天天来,就把车停在山下的路边,在车上睡。有小钱了去澡堂睡,一个礼拜办两个文艺沙龙,目前蹲点在植物园南园。
  
  即便如此,郭亮真的不讨厌,他很珍惜这个最后的“家”,从第一次来到现在,一毛钱都没跟薛润借过,每次上来还自带干粮,有了好海鲜,还不敢自己享用,请薛润给他生意的伙伴带过去。
  
  冬日的长夜,薛润从秘境出来,蹲在植物园口,压了机井的水洗手,南园那三间有古筝的声音慢慢传来,今晚搞不懂又整个什么茶会?
  
  “师傅,那边有乐儿,不去看啊?”杨向子很开心的引诱,只要不打游戏,就怎么着都成。
  
  “就去,今晚我就下一个本。”薛润支着耳朵听着,想去,又舍不得游戏。
  
  “去呗,我帮你下本,捎带把你该做的任务都做了。”杨向子笑的诡异。
  
  “那……那好呗。”洗干净手,薛润颠颠的去了南屋。
  
  朦胧的红色灯笼高高挂起,院子里铺着一张木台,有一位票友依依呀呀的唱着昆曲,身边还有一人吹着古萧。南园正屋的门敞开着,郭亮把家里的古董家具都搬出来,斟了茶,摆了水果。他自己坐在当间,手里大冬天还拿着一把折扇,并不打开,只是在手心打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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