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我头上的角了吗(25)
李甲摇摇头,说:“我必须立刻要找到敖泽。你们也真是的,昨天那么大的龙卷风和异常天气,灵管局竟然也没有派人出去。”
“一般这种自然灾害我们不能干涉。” 白翠花说:“不然天道难容。难道,前辈浑身如此狼狈,是为了昨天的龙吸水异象?”
李甲摇摇头,没有回答。心里想得无非是妖界和玄学界一届不如一届,一边拖着疲惫地身子往二楼挪去。
“海因里希说,敖泽还没有醒来。” 白翠花在后面提醒道。
她刚刚去敲海因里希的门,海因里希就是这么说的,还说自己睡觉习惯裸睡,让她暂时先别进来,白翠花于是默默地下楼了。
李甲可不管那么多,敖泽还没醒,那事情可就不妙了。
他拍了两下门,门对面传来海因里希的声音:“敖泽还没有醒来,你们再等一下,一下下就好了。”
“是我,我必须查看敖泽的情况。” 李甲沧桑而焦虑地声音在门外响起,瞬间,门就拉开了。
敖泽自然也听见了门外的动静,他将体内的真气平复下来,缓缓睁开眼睛,正好便和李甲对视上了。
只这一眼,李甲就知道敖泽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他的膝盖一软,差点就要跪下,口里说:“龙,龙……敖泽大人,您回来了。”
“海因里希,你出去一下好吗?我要和李甲说些事情。” 敖泽平静地把头扭向海因里希:“我闻到楼下有肉包子的香气,你可以下去吃早饭了。”
“哦哦,好的。” 海因里希的眼睛在敖泽和李甲之间转了一圈,虽然感觉有点奇怪,还是贴心地带上了门,下楼见白姐和黄三爷去了。
门一关上,李甲就跪下了,他还未说话,敖泽就平静地指着一张椅子道:“你就坐在那张椅子上和我说话,也不要叫我大人。”
“可……可是……” 水族对龙族的恐惧是写在骨子里的,虽然因为种种原因,敖泽的气息并不外漏,但他心里却清楚,敖泽的力量会有多么恐怖……
可敖泽只是轻轻一瞥,他立马就挪到椅子上去了。
“我没完全恢复,你也不必这么恐慌。” 敖泽笑了笑,下床站起来,这是他苏醒二十多年来,第一次不觉得这具躯体有多么累赘。
看到敖泽站起来,李甲明显瑟缩了一下,但他又不敢从椅子上站起来,只能两手握着扶手说:“敖,敖泽大人,昨天有十九道雷劈到龙尾庙的塑像上,龙王的雕像,裂,裂了。” 说道这里,他似乎记起了李谷子真人的叮嘱与教诲,勇气又回来了:“昨晚上S市海域又刮起了飓风,还有龙吸水的异象,若不是我赶到的及时,有两个小姑娘就要被暴风卷走了。”
昨夜他先回龙尾庙看了一眼,又回到东离山查看,最后还得赶往S市海域控制龙卷风不要伤人,把自己倒弄得狼狈极了。
听到李甲的话,敖泽的脸明显黑了些。
“敖泽大……大人,我知道这样对您不公平,但若是您现在拿回身体,您知道会给人间界带来多大的震荡,到时候,说不定整个S市都会被海水淹没的。”
“呵……” 敖泽轻笑出声:“所以你才那么紧张?谁说我现在要拿回自己的身体了,况且就算我想要拿回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家李谷子不还把我的身体封印着吗?”
李甲咽了一口口水,也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太过分了些,便显得格外唯唯诺诺:“我……我是想要请您再,那个再把真人的封印给填上。您别生气,您也知道现在人间界道法已经没落到什么程度了,我是修补不了的,也没人能补得了,唯独只有您……”
“你这头老龟倒是好算计。” 敖泽的面上仍旧没有愠怒的神色,却让李甲的心更加惴惴不安了:“我看,如果把你的龟壳扒下来做成龟苓膏,连傻子吃了都能多长一窍吧?”
“敖泽大人息怒,不要吃老龟啊!我是一只草龟,没什么营养啊……” 李甲吓得又差点跪下了,敖泽不耐烦地将他扶起来,说:“看看你的出息。”
“我有说不帮你填补封印吗?” 敖泽扬眉道。
“这么说,您是应允了?” 李甲简直不敢置信。
“我与自己的原身能够感应,短期内它不会再有异动了。” 敖泽道:“再过三天,等我身体能够与神识相合了,便会去寻你。”
“那塑像……” 李甲说。
“你不会找个泥瓦匠给他补好?” 敖泽不耐烦地说:“我怀疑那个李谷子审美有问题,那样的丑塑像倒掉最好,反正封印又不在塑像上面。”
“哦哦……” 李甲哑口无言,又不敢反驳,只能点头。
敖泽又吩咐了李甲一番,这才带着他下了楼。
“敖泽,你醒来了?” 白翠花和黄三爷看到敖泽醒来,都关心地上前询问。
“是的,麻烦你们了。” 敖泽朝他们点点头,双手放到身前,照常咳嗽了一声,看上去十分虚弱的模样,李甲在一旁露出了佩服的目光。
“敖泽,你怎么又不舒服了?” 海因里希信以为真,连忙搬来一张椅子,放到敖泽屁股下面说:“你快点坐下,别站着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白翠花显然没有海因里希那么好糊弄,狐疑地问敖泽道。
“我身体一向不好,在赣泉真人处又吃了些特殊的丸药,反而不能受凉。” 敖泽一边喝着海因里希给他端来的热水,一边说:“昨天的高热就是那些童年时的丸药引起的,多亏了海因里希的血和李甲。”
敖泽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李甲继续说:“你也知道千年王八万年龟,他刚刚削了些自己壳上的粉末给我吃,我感觉好多了。”
“龟壳确实是一副良药。” 白翠花了然地点点头。
李甲只觉得背上的壳直发凉,手按在自己的背上。白翠花又问:“可是李甲前辈怎么会来找你的?”
李甲连忙接口道:“赣泉大师吩咐我的,说只要有什么异常都能来找敖泽。昨天天气那么糟,我庙里也出了点小事故,我只能来找敖泽帮忙了。好在他今天醒来了,不然我还得到他师父那里去一趟呢。”
“原来如此。” 白翠花点点头,说:“可惜灵管局不管这些事情,不然你也能来找我们。”
“那是自然的。” 李甲点点头,心里想的却是找你们有个鬼用。
他在敖泽面前始终待的不自在,又忧心自己的壳,没过多久就找了个借口,说庙里有事,溜之大吉了。
白翠花再检查了一遍敖泽,见他体温恢复正常,便也说:“既然你没事了,我们也该走了,再不走,我就要受不了了。”
她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黄三爷,黄三爷却像是没发现一样,连忙点头:“是呀是呀,我和翠花儿一起走,可以搭她顺风车回家呢。”
白翠花无奈地皱皱眉头,但也没说什么,很快便和黄三爷一同离去了。
等他们全都走了,家里又恢复了安静,海因里希才回过身来,忽然抱住了敖泽:“敖泽大大,你可把我吓死了。”
第30章 身世
敖泽僵硬了几秒,然后无奈地拍拍海因里希的头,脸有点热:“怎么了,先站好,好好说话。”
海因里希放开敖泽,认真地说:“你昨天突然就昏倒了,特别可怕。好在白姐和李甲叔有办法,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我没事了。” 外人走了,敖泽也不必装作病弱,便用很正常的口气对海因里希说:“你不用害怕。”
“也还好啦。” 海因里希摸摸脑袋,理所当然地说:“反正我知道你肯定会醒的嘛,你可是敖泽大大啊。”
敖泽看海因里希一脸与有荣焉的模样,也笑了,对他招招手说:“来。”
“去哪里?” 海因里希摸不着头脑。
“到后院去。” 敖泽回道。
到后院去干什么呢?海因里希心里有点疑惑。
龙尾巷23栋有个小小的后院,总共也才四十平方米,里面随意种了些花花草草。虽然敖泽没怎么打理,但植物们自己就长得郁郁葱葱,在一片水泥森林里是个绿意盎然的所在。海因里希曾经打过在后院种些瓜果蔬菜的主意,不过还没好意思向敖泽提。
他跟着敖泽穿过后门来到后院,敖泽在一株小芭蕉前站定:“这些天你都没有泡药浴,也不知道翅膀长的怎么样了,你变回原型,让我看看。”
“这里啊?” 海因里希有些羞涩地拧了拧衣角,左右看了看,旁边不远地地方是一栋九层的农民楼,这不是很容易就被人发现了吗。
“这里很安全,我摆了阵法,没人可以看到里面的。” 敖泽知道海因里希的顾虑,说道。
“好,好吧。” 海因里希点了点头,问敖泽:“那我变了?”
“变吧。” 敖泽点点头,瞬间,眼前出现了一只三米高的火龙。
他还和以前一样,头长尖刺,鳞甲披身,尾巴有一簇小火苗,绿色的眼睛莹亮异常。本应该有一对翼幅三米的翅膀的地方却只长了对一米长的小翅膀,显得有点可爱又有点可怜。
火龙温顺地低下头,把脑袋放在敖泽的面前,敖泽伸手摸了摸,海因里希的鳞甲不是冰凉凉的,反而有些暖意。
原先神识被束缚时,只能看见海因里希的外表,现在敖泽却能看见海因里希体内流淌的血液,它们散发着淡淡的金光,似一条覆盖着金色薄雾的河流,十分美丽。
但是,敖泽皱起了眉头。这金色河流每隔不远就被一扇黑色的小门阻挡住,河流虽然能够绕过小门,却变得虚弱无力起来。
“海因里希,你或者你的家人有什么仇家吗?” 敖泽问,那黑色的门显然是有人下的诅咒,让海因里希无法运用火龙族天生就能掌握的强大魔法,这或许也是他药浴了许久,翅膀生长的速度却仍旧十分缓慢的原因。
“啊?没有啊。” 海因里希大大的绿色眼睛里露出迷惑和惊讶,他使劲回想了一下,才说:“我和我叔叔婶婶一直生活在乡下,叔叔是仓库管理员,婶婶是花店店员,平常我们也就种种菜,和邻居关系也很好,什么人都没得罪过呀。”
“我记得你说过你父母在你刚破壳时就去世了?” 敖泽说。
火龙的头瞬间就垂了下来,尾巴尖上的小火苗变得黯淡了,绿眼睛里也流露出悲伤的情绪。
“对不起。” 敖泽干巴巴地道歉。
“我叔叔婶婶说,我父母都是在二十多年前的那场可怕的夺权战争里去世的,所以他们现在才住在乡下,再不管火龙族的任何事情了。” 海因里希道。
“夺权之战?” 敖泽问道。
海因里希变得谨慎起来,左右看看说:“我,我不能提,那是被禁止提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