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年高考5年逃命(7)
他的脸色一下子黑如锅底,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叶策捷足先登了。
戴了一整天头套,脖子酸胀得很。叶策伸手捧住雪人头,问:“你没有第一时间赶去侯府,却来薛府找侯小妹。该不会——”他卖了一个关子,见白起似乎偷偷竖起耳朵,笑嘻嘻地说:“爱上NPC了吧?”
“……”
“无聊。”白起冷冷地撇下一句,转身就走,似乎不打算在这里久留。
叶策急忙拉住他的手,“白哥哥,别对我这么冷淡嘛。这样吧,你陪我演戏,完成任务后,奖励我分你一半?”
他长在江南,有求于人的时候,嗓音软糯似糖。一句软绵绵的“白哥哥”,叫得白起耳朵发痒,脸上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好在戴了面具,看不出来。他顿足,等脸上热气散了些,才回头说:“我只要卷轴。”
卷轴?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薛墨即将上山,请快回薛府】
系统发出催促,叶策也只能暂时将疑惑压下,随口答应道:“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就是要我,我也给你。”
白起好不容易冷却的脸又红成了个猴子屁股,“胡说什么!”
叶策拉着他往山下走,嘀咕道:“你怎么一点都开不起玩笑。好像穿越来的古代人哦。”
***
两人走了一会,迎面遇上一个书生打扮的人。
那人一见到叶策,就狠狠一瞪眼睛,大声骂道:“你一个妇道人家三更半夜不回来,去干什么了?!还要我上心来找你!你不知道山路很难走吗?我马上要参加秋闱了,如果有个万一,你担当起吗?”当视线触及叶策和白起交握的手时,立刻倒抽一口冷气,退后几步,似乎不敢相信。
他涨红了脸,喘着粗气问:“他、他是谁!”
叶策:“我姘头。”
“姘、姘……咳咳!”薛墨猛不丁被口水呛住了,重重咳嗽起来。他说不出那两个羞耻的字眼,瞪圆了眼睛,凶道:“你说什么?!”
叶策道:“你听不懂是吧。我解释一下,这位既高又酷的白公子是我的情人,我包养的小狼狗,寂寞夜晚安慰我的胡萝卜,你头顶上的绿帽子。明白了吗?不明白的话,我再重复一遍。”
嗡的一声,薛墨的脑子炸了。巨大的信息量令他接受不能,他仿佛受到天大的侮辱,气得胸闷心跳,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够、够了!闭嘴!你闭嘴!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叶策当然不肯闭嘴,松开白起的手,捧起自己的雪人头,露出一张嘴来,往薛墨脸上吐了一口口水,继而放下,破口大骂:“不守妇道还不是被你逼得!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长得像个猪八戒,看你一眼就想吐!
嘴里翻来覆去就只有“子曰,之乎者也”几句话,连《论语》都背不下来,生怕别人不晓得你肚子里塞满了稻草!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肯在家做饭吗?就是怕点火的时候烧着你这个草包!滚远点!看见你就辣眼睛!”
连珠炮似地说完,一脚踹飞他。
薛墨被他踢出几米,砰的一声撞在树上。好像就是吊死小妹的老槐树。但小妹的尸体不见了。薛墨挣扎着爬起来,不知怎么的,脚下一滑,居然咕噜噜地滚了下去。
白起瞥了一眼,轻飘飘地说:“他滚下山谷了。”
叶策继续往薛宅走,“那我只有祈祷他摔坏脑子,不能去祸害别的姑娘了。”
第6章 报仇
两人走到半途,见前方隐约有零星灯火闪烁。
叶策:“肯定是薛墨迟迟不回去,他的两个哥哥来找了。”说完后灵机一动,一条奸计钻上心头。
山里的猎户铺设捕猎陷阱时,会在周边做一些记号提醒百姓不要误踩。比如用石灰粉在临近树干上打个X,或者画个O。
叶策连忙将树上的记号都擦去了,稍后吹灭灯笼,拉着白起躲入草丛。没多久,薛氏兄弟一前一后走来。边走边喊:“老三,弟妹——”
喊了半天没人应,只有凄凄惨惨的回音和阴嗖嗖的冷风。
薛家说是书香门第,这一代也就出了一个秀才薛墨。老大和老二都是好逸恶劳的米虫。靠祖上几亩田地租金过活。
薛老大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晦气的丧门星!要不是看中她老子有几个钱,哪里会娶这么好吃懒做的东西!”
薛老二附和道:“就是!把我的袜子都洗破洞了,还非说是老鼠咬得!”
薛老大埋怨:“她一个女人,守这么多产业干嘛?一间丝绸店都不肯给我们!我婆娘说她们一家奸商,心黑得流油,果然不假!”
薛老二道:“每个月那几百两银子怎么够我喝花酒?要我说老三这小子也不仗义!他偷拿老婆的金器送外人,怎么不给我们两兄弟?不知道我们手头紧吗?”
薛老大眼里闪过一丝怨恨,“想当初还是我在茶楼听到侯府招亲,特意找媒婆、街坊说好话打点!他老三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没有她们在侯家人面前吹嘘,这事怎么能成?”
他骂骂咧咧的,用灯笼照了四周树木一遍,见没有记号,就放心地往前走。哪知还没出三步,脚下就踩中一圈绳索,倏地收紧,“嚯”一声,将他倒吊起来。
“大哥!”
薛老大手里的灯笼落地,焉了吧唧的火苗被风一吹立刻熄灭,四周陷入黑暗。薛老二惊得叫起来,像个熊瞎子似的横冲直撞,扑通一声,掉洞里了。
这陷阱就是为了猎熊的,坑也挖得特别深。薛老二摔得狠了,哎呦哎呦直叫唤。
薛老大悬在空中,脑袋迅速充血,眼前金星直冒,气得大骂:“蠢东西!还不爬起来把我放下去!这些狗娘养的猎户,又忘记做记号!改天上他家门口泼粪去!”
薛老二吃力地从坑里爬出来,鼻青脸肿的,忙不迭地说:“我去叫人来救你!”他一口气跑出百来米,刚停下来歇息,就后颈一痛,不省人事了。
***
白起见叶策技术娴熟,好像经常干背后敲人闷棍的勾当,不由觉得脖子有些酸疼。
叶策放下棍子,对他笑得腼腆,“放心。我不会阴你的。”
白起:“为何?”
“毕竟你是我第一个男人嘛。”
“咳……”白起面红耳赤,连连咳嗽,又见他俏皮地眨眨眼,补充道:“第一个组队时空游戏的男人。”
“……”
两人将昏迷的薛老二扛下山。在镇子上找一间青楼,开房丢了进去。白起付定金,尾款让老鸨去薛宅取。
原本老鸨不愿赊账,白起又按照叶策说的讲:“他是侯公子的妹夫,怎会赖这点小钱?如果你实在不信,侯小妹就在街上买糖,你可以让她做个担保。”
老鸨子来到糖铺,果然看见侯小妹,忙上去说了一遍。叶策点头应允,“我今日出门匆忙,没带多少钱。等哥哥酒醒,你们将他送到薛宅。我不会赖账。”
老鸨子放心地去了。叶策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坏笑,用讨饭碗生出的钱买了一包桂花糖,随后勾住白起的胳膊往客栈走。
白起警觉地问:“干什么?”
叶策理直气壮地说:“睡觉啊。”
他身体一僵。
叶策奇怪:“我是睡觉,又不是睡你。紧张什么?”
“……”
折腾一天,叶策的脖子已经受不了了。客栈只剩一间厢房,他也不嫌弃,付了钱就拉白起上楼。
进门后,立刻将门窗锁好,吹灭蜡烛,摘下头套。
白起听见传来窸窸窣窣的衣帛声,不禁问:“脱衣服做什么?”
“你睡觉不脱衣服啊?”叶策钻进被窝,当酸麻的脖子贴上微凉瓷枕时,满足地舒一口气。
白起怒道:“不要发出奇怪的声音!”
江南人嗓音软绵,喟叹时就像娇喘,听得他心浮气躁,直想开窗透风。
叶策算是看出来了,这人乍一眼狂拽酷炫吊,实际上就是个动不动害羞的小古板。
他拍拍床铺,一脸坏笑:“床很大唉,你不上来吗?”
“……不。”
白起打开壁橱,拿出被褥,铺在地上,躺了上去。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静默,半晌后问:“你打算如何替侯小妹报仇?”
回答他的是一道绵长柔和的呼吸。
叶策已经睡着了。
白起也就闭口不语。整理一会有效信息,便阖眸入睡。不知多久。听见一道轻轻的脚步声。他睡眠浅,稍有异动马上察觉,立刻睁开眼睛,怀里却撞进一个人来。
他眼中杀意毕显,手摸上腰间武器,忽然听到软绵绵的嘟囔:“太冷了……搭个伙一起睡吧。”
“……”
武器入鞘。
一场惊心动魄的杀机就这么春风化雨般地拂去了。
叶策半夜冻醒,本想偷白起的被子,但黑灯瞎火看不真切,阴差阳错摸进他被窝。没想到这人看起来冷冰冰的,身体却暖得像只火炉。顿时不肯走了,蛇似得滑进去,找一个舒服的位置趴好,伸手抱住他的腰,呼呼大睡起来。
白起被一只无尾熊攀住,瞪着眼睛,直到天亮。
***
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户倾洒下来,照在叶策光洁的脸上,映他如画。
白起垂眸看他。
这人不仅不丑,还意外得俊俏。十句话里面,有几句真,几句假?在陌生人怀里睡得这么张扬,肆无忌惮,想来也是缺心眼。本质上……应该不坏。
才这么想,无尾熊就醒了过来,眼睛半睁着,意识似乎还模糊,手下不停地乱摸,直到捉住白起的手,轻轻拍了拍,体贴地说:“我会对你负责的。”
白起咬字清晰,“不需要!”
“那你对我负责。”
“……”
这句话似乎踩中雷区,直到吃过早饭,他都没理叶策。当然,也仅限于一餐饭的时间了。
因为叶策马上就兴高采烈地拉着他的胳膊赶去薛宅看热闹。
那一棍子叶策放轻力道,薛老二比他们早醒。看见芙蓉暖帐,云里雾里,想起大哥还被吊在山上,立刻火急火燎地跳下床。老鸨子以为他要赖账,忙叫龟公和几名壮汉捆住他,押往薛宅讨钱。
龟公见付钱的侯小妹不在,气得揭发薛老二的丑事。这下子,他平日里遮遮掩掩喝花酒,都暴露了。二嫂脸孔扭曲,扑打上来,挠花他的脸。薛夫人上去拦,被她一把推开,老腰撞上桌角,下半身顿时麻了,“哎呦”叫起来,再也站不住,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薛老大一夜未归,大嫂急得上火,扑上前问,“老大怎么没回来?”
薛老二说:“老大踩中猎户陷阱,被吊在山上。”
金猴时空正值隆冬,山里气温又低,倘若被吊一夜,还不知能不能活。大嫂听了胸闷气短,眼前发黑,话也说得不利索了,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脸上的表情狰狞得像要吃人。
“好啊你!撇下我男人不管,自己去喝花酒,是不是存心想弄死他?你以为轮得到你继承家产吗?即使老三高中了不要这份祖业,那也是我们老大的!”
二嫂听了这番话,不服气起来,尖着嗓子叫道:“一个妈肚子里蹦出来的,凭什么我男人没有?!”
大嫂骂道:“你出什么头?金银首饰他送给野鸡,也不给你!”
二嫂气得发昏,失去理智。正好看到下人倒马桶,立刻抢过来,挖出一堆屎,塞进大嫂张开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