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神棍不好当(51)
张麟乐听到柴子洋的时候,全身的汗毛被莫名其妙地竖了起来,而随后的“凌霄”两字,让他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上一个任务中,两人在下水道说的一番话。
柴子洋说他曾经有一个朋友,后来为国捐躯了。那晏队口中的凌霄,该不会就是柴子洋念念不忘的那个朋友吧?
晏玺继续说:“我当时因为公务在身,晚了一天到达,当我到现场的时候,双方已经短兵相接,打得极其惨烈。”
“凌霄死了?”张麟乐冒失地问道。
晏玺摇头,惋惜地说:“白虎前队长率先毙命,临死前他将白虎的玄虎符托付给了乔灼军师,剩下的队员掩护总部所有人撤退。”
“玄虎符是什么?”张麟乐问。
“青龙、白虎、朱雀、玄冥各有一道青铜队符,分别是玄龙符、玄虎符、玄雀符与玄武符。”晏玺解释,“四道符都在各自队长手中,相传四道符合并在一起是国之风水保障,需要隐藏在四方,才能保四方平安,断然不能合在一起。”
“合在一起会怎样?”徐栩发问。
“衰世来临。”
张麟乐听得后背一寒,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四道青铜符,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功力?”
“这个秘密怕是只有乔灼军师一人知晓了。”晏玺道。
“继续说吧。”李景行提醒几人不要扯远了。
徐栩与张麟乐嘘声了,晏玺答了一声“好”后,继续说:“敌人联合了各国的玄学者数百人,大势压制我们几人,敌众我寡,腹背受敌,这根本就是一场力量悬殊的较量。”
晏玺仰天长叹:“保护青铜符是各部首要任务,情况紧急,乔灼只来得及持玄虎符撤退,而我手上的玄武符,以及朱雀凌霄手里的玄雀符就成为了对方的目标。”
张麟乐:“凌霄是朱雀前队长?”
“不是,凌霄是孤儿,从小就跟着乔灼,深受军师的喜爱,就让他一直掌管着玄雀符。”晏玺补充道。
“呵,关系户啊。”徐栩揶揄,“那朱雀那只曹老鸟一定充满了怨恨。”
晏玺略一沉思,才开口:“当时的非常不妙,除了用属性涅槃,几乎没有办法克敌。朱雀柴子洋率先开启了属性。”
漫天火焰是张麟乐刻骨铭心的记忆,那赤红的烈焰能焚烧一切,火光冲天,让周遭变成真正的烈火地狱。但他知道,上一次,柴子洋只是开启了属性,并不是真正的涅槃,他不敢想象,这个人释放属性已经如此厉害,如果真用生命去涅槃,该是怎样的豪迈与壮烈?
会不会像带火的凤凰展翅冲天,开始是灵动的、飘逸的、妖异的,随后变化莫测,瞬间便成了鼎镬,弥天狂舞,无情暴躁地吞噬着所有的生命,像一首死亡的绝美舞蹈,在层层红色的帷幔中,一绝向上。
“漫天的火焰,无穷无尽,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日行级的属性,着实被震撼了。”晏玺说。
“他涅槃了?”张麟乐的声音有些颤抖。
徐栩摆手:“六碗,别激动,好好用脑子想想,涅槃的不会是他。”
晏玺接话:“凌霄及时阻止了柴子洋,将玄雀符教给了柴子洋,让柴子洋带着赶快离开。”
“为什么?”
晏玺看着张麟乐,认真地说道:“玄机会费费心,还有机会招录到月前级的候选者,但日行级的队员,大着胆子往后推百年,也绝对不会超过五人。”
晏玺抬手张开五指,张麟乐下意识地“啊”了一声,看向李景行。
李景行还是保持着一贯的镇定,听到这个节骨眼上还是波澜不惊,而在他旁边的徐栩则看着爱人两眼放光,眼里有藏不住的自豪。
“这可是乔灼军师推算出来的,在万不得已下,两害相权取其轻,凌霄是个明白人,留下没有活路,但玄机会还需要强者继续守护。”晏玺收回手。
“不,他不是这么想的,他只是单纯的想保住柴子洋而已。”张麟乐插话。
徐栩白了张麟乐一眼:“小心眼了吧,晏队,继续说。”
“柴子洋转身就离开了,在这种危急关头,舍弃谁都不能怨,可我还是做不到朱雀人这样的克制与冷漠,”晏玺黯然道:“玄冥的人也护住了我,让我离开,我执意不走,因为我会玄学治愈,我想帮助他们,我想和他们一起战斗,如果他们都没了,我一个人独活还有什么意思?”
“你死了,玄武符不就落在其他人手里了吗?”张麟乐有些着急。
徐栩有些感慨,他自己就不是一个无私的人,至少和玄冥其他人比,他就差得远。但是,他却愿意为了李景行付出所有。
这种感觉很微妙。很多时候,徐栩做选择从来没考虑对与错,是与非,更不会去思考这么做应不应该,惭不惭愧,值不值得。没有那么多不得不为的大义,更不会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他就单纯地觉得他这么做最合适而已。
如果这种事儿发生到他徐栩身上,徐栩就干脆把玄武符交给李景行,自己涅槃得了。能保住李景行与玄武符,就是他的全部想法,纵然粉身碎骨,也算功成身退,死而无憾了。
但如果李景行执意要把玄武符交给他,要他先行离开呢?徐栩想了想,晏玺的做法的确是软弱温情了些,但无可厚非,柴子洋的做法在旁人看既无情又冷漠,但谁又知道这个人到底承受了什么?
奋不顾身是爱,完成对方的心愿独自前行也是爱吗?那是不是一种更为壮阔有勇气的大爱,徐栩明白,也理解,但他不想体会,也不愿这种事儿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那最后呢?”李景行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徐栩的冥想。
“玄冥的人直接用死逼我离开了,我的玄学治愈在这么多起死亡面前无能为力。”晏玺失笑,“而且,我的玄武符也被敌人抢了,如果不是有玄机会导师全部返回现场奋力一搏,击退了敌人,我也就跟着去了吧。”
张麟乐觉得悲哀:“晏队,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嗯。”晏玺轻轻地应了一声,这话让他的耳朵都听出了老茧。
“凌霄呢?”
“他消失了,现场战况太乱,等交战结束后清点碎肉与骨灰进行辨认......”
张麟乐内心一阵翻江倒海,联想绞肉场面:“碎肉与骨灰?”
“涅槃会释放一个人的所有能量,与涅槃的人对战,不会有完好的尸体的。”晏玺抬手,示意张麟乐不要再打断他,继续说道,“这就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
晏玺这一句话像只说了一半,而李景行的心思显然已经放在了丢失的玄武符上,他快语问道:“这么说,敌人已经有第一块青铜符了。”
“是。”晏玺站累了,走到吧台边,扭开一瓶顺净水喝了两口。
徐栩努嘴:“怪不得玄冥护卫队这么不受人待见,丢了队符又折兵,其他分部自然觉得玄冥没有能力。”
“徐哥,那种情况是真挡不住啊,100比1,就算再加一个景行哥,也没胜算。”张麟乐宽慰道。
徐栩一听就来气,这人是故意的吧?平白无故地扯李景行干嘛?立马走过去作势要踢这只兔崽子。
张麟乐蹿得快,一溜烟跑到李景行身后躲起来,徐栩倒也拿他没办法。
“别闹了,麟乐说得对,加十个我,也没辙。”李景行安抚好徐栩,转头继续问晏玺,“剩下的三块青铜符,分别在军师、柴子洋与青龙队长吕帆的手里?”
晏玺点头,随后又摇头。
张麟乐一看更急了,从李景行身后探出脑袋问道:“晏队,你这点头又摇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青龙自从知道了玄龙符是烫手的山芋,吕帆便将玄龙符交给了军师,统一管理。”
徐栩呵呵笑了两声,骂道:“孬种。”
李景行问:“军师有两块?”
“是。”
“将两块青铜符集中在一个地方,那岂不是更加危险?如果敌人再次突袭玄机会总部,怎么办?”张麟乐无不担忧,顾不上躲避了,从李景行身后走出来,“柴子洋那块更不保险了,他经常在执行任务,该不会执行任务的时候也随身携带吧?”
“肯定要带着,他会放心给那只老鸟?”徐栩回答问题的空隙,踢了张麟乐一脚。
张麟乐散开了些,但还是被徐栩踢了小腿肚子,嚷道:“徐哥,你这个人心眼小,还记仇。”
说罢,他撸起袖子就要单挑:“来吧,让你三招。”
徐栩可不是张麟乐这个练家子的对手,皮笑肉不笑地摆手:“算了,小惩大诫,以后别惹我。”
李景行迅速按下两人,训斥道:“任务在即,还有心思打闹?”
晏玺一惊,他拿这一伙人没办法,想不到李景行这一低吼,正在兴头上的两人便不开腔了。
张麟乐委屈巴巴地低头,时不时地用眼神瞟挑衅者徐栩,而徐栩只是眨巴着眼睛,冲李景行讨好地笑了笑。
这笑容甜得像蜜一样,着实软软地包裹起了李景行的锋利棱角,让他的语气也柔下几分,“任重责厚,我们要谨慎一些为好。”
“好勒,哥。”徐栩满口答应,笑容明煦。
张麟乐看着满面春风的徐栩,心道,长得好看果然有优势,这个人一笑起来,对方再生气也给整得心平气和了。
不公平啊!
“乔灼军师肯定会将两块青铜队符分开并妥善放置的,连我们都不知道青铜符的位置,敌人也无从下手。”晏玺答道。
“我有一个问题。”张麟乐摸了摸下巴,“如果青铜队符不能合并,为什么不找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处置了它们,比如,毁掉。”
晏玺听后一惊:“这是国家风水的一道命脉保障,为什么青铜上是符?就是因为他有镇压与驱邪的作用,毁灭了这道通天的符咒,就等于迎来了无尽的黑暗,万万使不得。”
“青铜符咒为阳,是为了保障阳间的风水,但阳符合并在一起为极阳,物极必反,极阳的反面就是极阴。”晏玺担心队员不理解,顺带着补充了几句。
“这么一听,这山芋的确烫手。”徐栩笑得诡异。
“噔噔噔。”外面传来敲门声,徐栩随口呼道:“请进。”
张麟乐正想着这门是锁着的,外面的人怎么进啊?难不成对方有这间房的房卡?这时,房门发出一声解锁的声响,一辆餐车推了进来。
服务生笑容可掬地鞠躬:“其他的大师都用过晚餐了,姜女士看你们一直没来,就让我们特意备了一些菜品送过来。”
晏玺抬手看表,发现已经晚上八点过了,他从衣服中抽出小费,递给服务生:“多谢。”
服务生接过小费,礼貌地关上了门。
晏玺笑道:“姜月挺细心的。”
张麟乐迫不及待地打开银质餐盖,六道精美的菜品便跃入眼帘,荤素搭配得当,颜色也丰富,海鲜、肉、蔬菜都有,看上去就十分可口。
“徐哥,你怎么知道是送餐的?”
徐栩颇为自得地拨指:“如若这些小事都算不准,我还怎么混了?”
张麟乐赞同:“对,不愧是姜月导师看上的人。”
李景行看张麟乐一脸崇拜,而徐栩俊俏的小脸要开出花儿来,伸手指着餐车道:“你们还吃不吃?”
“来来来,大家坐下,边吃边说。”对于张麟乐来说,吃肯定是第一位的,他自动进入了主人模式,将菜全部放在茶几上,还搬了几个小板凳,招呼着其他人围坐一圈,给大伙添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