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我死后变成了谁家的宝贝(191)
纱窗开了条窄缝用来透气,风从窄缝里灌了进来,吹起薄薄的一层纱帘。
温沁眉眼温柔,她想了想,换了个问法:“现在对小时来说,秦司是你重要的人吗?”
“嗯。”季时冷坦荡地承认了,“秦司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重要到什么程度呢?”
季时冷无可奈何地又回想起了,铜铃山的那个雨夜。
大雨磅礴到模糊了天与地的界限,秦司握住他的手,说他是最重要的人。
季时冷嘴角勾出一个笑,给出了自己的回答:“重要到他死了,我脑海里萌生出的第一个念头,是殉情。”
其实季时冷这样的回答,对温沁来说,只会让她伤心。
含辛茹苦抚养了那么久的孩子,虽说中间错过了几年岁月,但到底她比起秦司一个“外人”来说,对季时冷而言会更重要吧?
“很抱歉妈妈,说了让你难过的话。”季时冷敏锐的察觉到了温沁的情绪变化。
他何尝不知道温沁会伤心呢,可在面对关于秦司的问题上,他并不想说谎。
温沁抽了抽鼻子,抬手顺了顺季时冷的头发,“是有一点伤心。”
不等季时冷安慰她,她立马开口:“不过没有关系噢。”
季时冷一愣,千百种温沁的回答在心中被设想过,唯独没想到是这一种。
温沁的掌心透着股暖意,“小时找到了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人,这是一件好事。”
“而且我想,对于秦司来说,你也是他最重要的人吧?”
季时冷耳尖泛红,眼底却发酸,“嗯。”
“妈妈和爸爸也是这样子的噢。”温沁进行换位思考,将心比心道:“因为对妈妈来说,最重要的人是爸爸。”
她的目光描绘过季时冷,又像是透过他去看季节。
沉默了不知道多久,温沁开口:“小时对我来说很重要。但重要的人和重要的人,是不能进行攀比的。”
如果两个重要的人,一定要比较谁比较重要的话,那绝对会有一方落败的——就比如她和秦司。
不过没有关系。
因为不管再怎么样,血缘是两个人,从血肉里再也分割不开的缘分。
“好。”
“那按照这么说,你和秦司是双向奔赴了。”温沁收回手,托着脸颊,“我对秦司放心。”
温沁严选,必属精品。
太阳从云层后逃了出来,懒洋洋地舒展腰身,洒落下一地阳光。
“妈妈为什么会对秦司,和别人不一样?”季时冷好奇地问道。
第237章 保你平安醒来
“因为妈妈年纪大了呀。”温沁理直气壮极了,她比划着,“你别说那套永远年轻、永远十八的说辞了哈。”
季时冷无辜,“好。可妈妈确实看起来很年轻。”
“说明我保养得当。”温沁慢悠悠地继续,“有些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爱一个人的眼神,是造不了假的。”
秦司看向季时冷的眼神,快要把丝拉出来了。
这还不爱,那什么算爱呢?
“可是爱,听起来不是一件长久的东西。”季时冷虚虚地握起双手,近似喃喃自语,“我能抓住吗?”
“小时,去爱就够了。答案会在时间里。”温沁认真地说,“开心就好”
季时冷垂头没答话。
“现在不开心吗?”
“一点点。”他像想通了什么,“妈妈,我想去看看秦司。”
温沁沉默地与他对视。半晌,她败下阵来,“那你得坐轮椅,妈妈推你去。”
身上显而易见的皮肉伤好了不少,只剩下脚踝处的崴伤了。
“好。”季时冷露出了个衷心的笑,“麻烦妈妈了。”
顶楼属于VIP病房,走廊安安静静的,轮椅碾过瓷砖的声音清晰可见。
“妈妈就不送你进去了。”打开病房的房门,温沁松开了手。
季时冷转身仰头看她,眼底疑惑。
他记得秦司暂时没有醒过来。
温沁俯身,与季时冷平视,“我知道秦司还没醒过来,可我知道,你有话对他说。”
她重复了一遍,纠正自己的说辞,“你有只想要和他说的话。”
“去吧。”温沁冲他笑,“妈妈在门口等你。”
季时冷应了声,自己操控着智能轮椅往病房里去。
身后的温沁眼眸再次通红,她闭上了眼眸,试图收回眼眶中的泪水。
可泪水满溢,顺着眼角滑入鬓边的发丝中。
那簇发丝底下,冒出了几根白丝。
季时冷带上了门,病房内开着暖色小灯,驱散了不少冷意。
蔚蓝窗帘大开,阳光闯入,落在了秦司身上。
季时冷停在病床边上,他用目光一笔一划的描摹过秦司。
相比那个雨夜的狼狈,此时的秦司足以用“平静”两个词来形容。
干净洁白的病号服下,是一具白皙到几乎反光的躯体,一丝血色也没有。
季时冷伸出手,试图用指尖去触碰秦司的脸。
即将接触到的那一瞬间,他又硬生生止住了动作。
拿不起放不下,季时冷握起拳头,他做不好那个准备。
什么叫做:请我们做好秦司醒不过来的准备啊?
这么一句话,他怎么能接受?
季时冷看着秦司苍白的面容,哑着嗓子说:“秦司,你答应我,要一起看太阳的。”
“你不要食言,我最讨厌食言的人了。”
没忍住,他的指尖,触碰上了秦司的脸。
没有血色、也没有温度。
秦司躺在那里,像一具仿真的娃娃。
季时冷痛到极致,眼泪流不出来,只有声音是哑的,“你说要为了我活下来的。”
“我本来不是一个爱道德绑架的人,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季时冷想笑,他扯不出笑。
拿秦司说过的话,道德绑架秦司——他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
他可以向秦司承诺以后,承诺了,然后呢?
然后他自己徒增伤感吗?
“都怪你。”季时冷的嗓音轻了下来,他说:“要是你真的一辈子都醒不过来,那你可完蛋了。”
“姐姐肯定会压着我去相亲的,然后我就会见很多的人,他们为了逗我开心,会无所不用极其的对我好……”
乱七八糟的话他编不下去了。
季时云得知了秦司的存在后,会压他去相亲吗?
就算压他去了,他真的会老老实实去相亲吗?
季时冷漂亮的眼眸里盛满了哀伤,放弃一般,他说:“骗你的。”
“我不想相亲,也不想见那么多人。”
心脏仿佛泡在了雨水中,酸涩感几近膨胀。
不合时宜的,他想起了很早之前看过的一本书。
作者老舍在《骆驼祥子》里讲过:爱是人中龙凤才给得起的东西,真正的情种只会出生于大富之家。有财力有内涵有修养、充满灵性的人,才给的起,愿意给,不算计和权衡利弊。
那时的他对此不以为意,毕竟感情对他来说,简直是漫无依据的两个字。
经历了许多事之后,姐姐看他的眼神,分明在说他是大情种。
现在看来,他比起秦司,或许秦司要更胜一筹。
秦司要更爱他。
秦司的爱是不管对方如何,无所谓得与失。
感情的事情,本来就计较不清,也没必要计较的那么清。
季时冷晃过神,眼底积压了一层厚重的情绪。
他解开脖子上的玉坠,俯身为秦司戴上项链。
浅青色的线先触碰到秦司,接着季时冷调整好松紧,莹润的玉石便系在了秦司的脖颈上。
季时冷小心地撩开秦司的额发,“希望它能再发挥一次作用,保你平安醒来。”
重新坐回到轮椅上,季时冷叹了口气,准备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