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人生模拟器(250)
六味不禁抬头看了一眼天。
要是这东西真是活的,会这么平和吗?
居然还眼睁睁看着他们这般构建仪式。
六味脑子里有不少阴郁的走向。
比如法师其实是受天诡蛊惑,耗费百年来欺骗这山村的村民,留下仪式而后“天诡”借着山村村民们怒气满满的仪式,踩着他们的尸骨蜕生为鬼。
又比如,村民们有这等诡异的作息,住着这等诡异的房子,昼伏夜出,早就变成了“天诡”的伥鬼,他们将想要救他们的法师杀死,而后在“天诡”的蛊惑之下将自己活祭。
还比如,这里的白日根本没什么“天诡”,没有什么看之即死的必杀技,他们这群山村里的愚民被觊觎此地的法师盯上,被忽悠着献祭村民,改变作息,昼伏夜出,表面上这只是一个小山村,但是山村之下却是累累尸骨,有时是村民的,有时是过路人的。
直到几个好心路过的迷途旅客来到了这里……
当然这些发展却也只是脑中的臆想罢了。
六味举起手,试图遮住天空。
“老实说,我现在还真的有点想白天出来看看了…….”
看看那个所谓的“天诡”,到底是虚伪的假面,还是真实的怪物。
但很快,六味就将这个想法压进了心里。
毕竟,若是想知道真相,他为什么不去问问身边人呢?那要更简单不是吗?
村民们的动作很快,“黑夜”不能出门,更准确来说是为了防止他们不小心看见天,除非一直死死地盯住地面,否则眼睛的余光总会有瞥视到的时候。
在六味的建议下,一把又一把雨伞被制作出来了。
这些东西几乎齐头并进,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有了成果。
六味也见过了山村里的所有小孩,既然已经是山村的大恩人了,他自然不会放过寻找前世的机会。
他理所当然也询问了村里的老年人,而村里的老年人“沈余”歪了歪头,慢吞吞道:“以前好像有过这么一个孩子,是谁家从后山里捡出来的孩子,咱们这地界偏得很,哪有什么人家,过路人都没有,你还是这几百年来第一回呢!”
“谁知道是什么来头,说不准是鬼子呢!”沈余喝了口水,唏嘘道:“但那户人家不管,一直养着,还找了法师给他压魂,可惜最后养到几岁的时候不知什么原因去了,是法师安葬的他。”
六味表情微妙。
他隐约记得自己的第一世的景象,虽然第一世他还是一个科学世界观者,但是隐约也觉得山村不对头。
也不是没想过村子里是一个鬼窝,毕竟白天不出门,晚上才出门,这种特性除了吸血鬼,不就只有鬼了么。
结果没想到……
什么共轭鬼怪啊!
***
“吱呀——”
门被拉开了。
她拿着本子的动作一顿,回过了头。
只见一个白头发异瞳的家伙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笑眯眯的,像是一只没有半点边界感的小动物。
“果然在这里啊,都没看见你。”六味笑道。
“……我们一个时辰前才见过面。”
她苦恼地叹了口气。
更准确来说,是在一个时辰前,以六味和时愿为代表,带领山村之中的孩童一同离开山村的队伍里。
可这两个逃离队伍里的至关重要的角色,却都不约而同地出现在了这里。
可六味不惊奇她出现在了这里。
而她也不惊奇六味出现在了这里。
他们只是非常平静地对了句话,便好似相安无事了一般,一切暗潮涌动就藏进了那平静的假象之下。
六味上前摸了一本学堂的本子看了起来,令人惊奇的是……这一本盲盒竟然来自一个好学生,字迹娟秀,答案工整而严谨。
六味翻看了两页,将本子揣进兜里,摸到了学堂的门边。
“为什么学堂里也不装窗子,也不怕近视。”六味倚着门框,注视着村里人忙碌的动作低声道:“真不方便。”
“……那些小孩子爱动,爱闹,装了窗子就能看见外面了。”她回答道,也走到了六味的身边,一同注视着村里人的动作。
剧情似乎到了一个度,一切都在旁若无人地进行着,山村里的人似乎已经完全忽略了他们,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他们将火架架上,柴火摆好,一个一个人攥着火把,让其余人将他们绑在木架之上。
“……”她没有说话没有动作,但却有一种凝固了的哀伤覆盖了她的脸庞。
“孩子们还没走远,”六味突然道,他转过脸,认真地注视着身边的人:“现在阻止他们还来得急,我让顾定邦走慢了点。”
她没有回答,那张时愿的脸上带着一种如同水莲花般忧郁的沉默,她无力地张了张口:“来不及了,从一开始,就没有来及。”
六味不禁一愣,侧目而视。
一开始就没来得及,这是什么意思。
六味哑然,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件事发生在遥远的过去,哪怕他们再做什么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过的事实。
“怎么发现的……呼……”她沉沉地叹了口气,无奈道:“我应该知道你很聪明,但是太久了,这场过家家太久了,久到我觉得我能够安排你,明明你应该最了解我才对……骗你这种事情真的很难办到……”
六味心里有些古怪,心中有了一种奇异的预感:“你认识我吗?”
但一想到模拟器啊,孟婆啊,他就奇异地释然了。
或许他们也是在很久远之前相识吧,只可惜他们如今都再也不是过去的模样。
她长长叹了口气,随着那声叹气,那种从灵魂里散发出来的疲惫和沉重居然消逝了不少,勉强显露出几分少年的活泼,这人竟然意外的豁达。
她也如六味一般一同侧过了脸,在山村里的众人紧锣密鼓的安排下,朝六味轻快地笑了笑。
她不甘心道:“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破绽呢?总要让我输个明白吧?”
什么时候……
六味歪了歪头:“一开始。”
她迟疑地瞪大了眼睛,凑近一步,怀疑道:“你是不是在撒谎!这怎么可能,这不就是在说!我开头就输了吗!这不可能!”
“我对愿姐很了解,她不会用她的那把枪,做出那种事,事后,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那把枪有你不知道的代价。”六味淡淡道,愿姐对使用“枪”非常谨慎,哪怕他用了花言巧语宽解了她些许,但过去漫长岁月累积下来的过往会让时愿依旧不愿意轻易使用那把“枪”。
在那种情况下,她会选择更好的方案,比如将看守的人打晕,而后安静地将他们放出来,或者先想办法混进来跟他们谈谈,再去选择要不要直接劫狱,而之前那种过于粗暴的办法,除了能让人耍个帅外,只给未来增添了麻烦。
“……啧,”她的脸如同调色盘般变了三变,而后争论道:“才不是一开始呢!我第一次出现在你面前,是那具法师的尸体!你没看出来不对!我看到你后退了半步!你被我吓到了!”
她说着说着,竟然得意起来,颇有种扬眉吐气之感:“我就说我演技没那么差!”
六味一言难尽。
如果演一个尸体还要演技的话…….
“尸体也很难演的好不好!不懂就不要乱想!演尸体也是很辛苦的!”她不满地嚷嚷了好几句,而后才又好奇地问道:“关于这里,你到底猜出来了多少啊?”
“大部分吧。”六味含含糊糊地别开了眼,将目光投注向了被绑起来的村民们。
“一开始我认为其余的人都被你拉进了空间,洗去了记忆,成为了空间里的NPC,但后面我发现,不是这样的,不管是寄空还是沈余,或者是其余监天司的人,他们的相貌都没有产生变化,唯独顾定邦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