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象他有九条命(86)
当时一下子就把他吸引住了,一起去画展的儿子也喜欢,就拍了下来。
可现在,画中的景色变了。
现在是午夜,外面已经天黑,而画中似乎也同样来到了夜晚。
远处层层叠叠的山淹没在一片黑夜中,什么都看不清,村庄也只能在微弱的光线下看到一些房屋的轮廓。
只有近处的那棵大树,还清晰可见,能看清的原因,是因为那棵大树下点燃了一堆篝火。
篝火旁围着许多人,似乎就是那些村庄里的人,他们手舞足蹈的在庆祝什么,或者举行什么仪式。
富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愣愣地看着那张画,坐在客厅的沙发中,一晚上一动不动。
随着清晨的阳光,透过客厅的落地窗洒进来,这幅画也忙碌了一晚后重新归于平静。
还是他在画展中买来时那样,层层叠叠的远山,炊烟袅袅的村庄,和那棵静谧的大树。
看了一晚上都没动弹过的富商却知道,在一切结束的时候,这棵大树枝干上,吊死了一个人。
第63章
之后的几天, 他都重点关注着那幅画,他敢肯定那不是他的错觉。
画中的东西,是真的在动。
不仅如此, 他还找到了家里诡异歌声的来源。
也是那幅画,每天晚上他们在篝火旁手舞足蹈的时候,就会有那听不懂的尖利歌声响彻家中。
画出了问题,他当然要找画画的人。
可是吴春山却坚持画没有问题, 也不认为自己画出了鬼怪, 他跟着富商去了他家, 呆了一整晚,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让富商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不管事情有没有发生,他儿子在医院里是真的, 他老婆被吓得不敢回家也是真的,甚至他现在根本不能离开家里, 更是事实,他说不要吴春山退钱,只要吴春山把这幅画拿回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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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春山作为知名画家, 如此不尊重他的画的行为, 也很不乐意。
当天就同意把画搬回去,还坚持要把钱退给富商。
可是,奇怪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挂在墙上的画根本取不下来,仿佛生在了墙上一样,那幅画在墙上严丝合缝, 别说取下来,连动都无法挪动一下。
这下, 吴春山才意识到,这幅画可能真的出了问题,想到他曾经也遇到过一些灵异事件,对富商所说的话也信了大半。
于是,他再一次想到了时澈,这个曾经救过他的人,虽然出了点意外,也听说时澈前些日子住过一次院,但把人请来了,事情估计就能解决了。
时澈听吴春山和富商两人七嘴八舌地说完,视线落在那幅画上,上前两步,仔仔细细地查看,可是那幅画就像一副最普通的油画一样,只有由颜料组成的风景。
但……
时澈看到画上有丝丝缕缕的线延伸出来,细得仿佛是轻薄的蚕丝,根本无法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那些线也像蚕丝结茧一样,把吴春山和富商牢牢困住。
不同的是,吴春山身上的丝线离他还有一段距离,只是把人围起来,而富商却不一样,像是渗透进他的体内和血管中,融为一体。
沉吟许久,时澈向吴春山道:“你说我从前给过你一些护身和镇宅的符咒,你现在带了吗?”
吴春山不知道时澈怎么忽然提到这个,从衣服的内袋中掏出一个折成三角形的黄符纸,道:“一直都带在身上的。”
时澈直接从吴春山手中取过那个符纸,果然不出所料,那些原本遥遥围住吴春山的“细线”,随着符咒离身,立刻扑向吴春山,树木扎根一般,狠狠往吴春山身体里钻。
吴春山搓搓手臂:“嘶……忽然有点凉。”
时澈把符纸还给吴春山,原本还绕在吴春山身上的那些线又像被烫到一样,纷纷缩了回去。
还挺有意思。
时澈饶有兴致地看着半空中来来回回的丝线,可落在吴春山和富商眼里,就是时澈已经发现了什么。
时澈也确实发现了线索,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吴春山的身上就隐隐显出一些画面。
古老庄重的大宅子,连朱漆斑驳的门上都雕镂着花纹,屋子里面暗沉沉的,点着一排各种蜡烛,吴春山就站在门口,举着香,向里面鞠躬祭拜。
一阵风吹来,树叶发出沙沙声,就在这处宅子的外面不远处,一棵大槐树随风摇曳树枝,树叶被风卷下,荡荡悠悠地被吹进大宅子里,吹进暗沉沉的黑屋子里。
而那棵大槐树,和吴春山那幅画中的,一模一样。
时澈不知为何,明明这是属于吴春山的未来,他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时澈问:“你画中的地方,是哪里?”
吴春山正被时澈的眼神打量得心里发毛,“是我北方老家,在沧州黑市那块儿的一个小山村。”
老家啊,时澈想。
这种莫名眼熟的感觉,加上他失去的记忆,或许这个地方,值得一去。
“这幅画确实有点问题。”时澈开口,但话一出口,吴春山和富商都白了脸色。
时澈又道:“你们不用着急,画中的东西并没有要害你们性命的意思,如果他们真要你们的命,你们根本留不到现在,他们是在借你们的口传达一些消息。”
富商第一个坐不住:“什么消息?他们要告诉我们什么?”
联想到晚上看到画中的场景,富商猜测道:“他们要告诉我们有人被吊死了?”
时澈摇摇头,并没有具体解释,只道:“吴春山先生说画放在他家几个月都没事,是因为我曾留下的镇宅符,能压住画里的东西,包括现在……你身上的护身符,也让你免受邪祟侵扰,所以你过来,晚上就没有歌声了。”
“那我怎么办?我家人怎么办!”富商急了。
“我会先把画带走,”时澈说:“但要完全解决问题,我还需要去画中的地方看一看……”
“看看到底那些人费这么大劲,借着画要向你们传递什么消息,只有把本源弄明白,才能永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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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白鹄立终于踏上陆地的时候,再一次感慨着自己一定把缩地成寸术和空间术法学好,至少能做到像师父师兄那样,想去哪里一抬脚就能瞬间到达。
而不是坐着这个大个的铁家伙,飞的时间那么长,等的时间更长。
从暖冬的江南,到雪没过脚踝的东北,穿得还挺单薄的白鹄立坐在一众穿着臃肿的男男女女之间,坐着机场大巴出发。
路边的雾凇让天地间只剩下唯一的白色,白鹄立侧着脸看着窗外,侧脸漂亮优美的弧线惹得同车的几个女生一路上视线都在忍不住往他身上飘。
他心里还在想着白少游,不是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们在苏城分别前,他总觉得白少游有些不太对劲。
自从在青丘食堂见过时澈,白少游就好像一直在生气,可是问他他总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