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象他有九条命(50)
白鹄立不关心钟财怎么样,比起身为大老板的钟财,他显然对来时路上遇到的那队迎亲队伍更感兴趣,他翻身下窗台,蹿到时澈身边,拉着时澈的衣袖,笑问:“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去瞧瞧?”
话问得没头没脑,时澈却立刻明白白鹄立指的是什么,“既然周宇这么担心我们出去,车都不开地守在这里,我们当然不能辜负他的期待,得出去走走。”
两人相视一笑。
毕竟他们一路而来,无论周宇,或者偶遇的那队迎亲之人,还是酒店前台的青年。
在奾来镇,他们从未见过一个女人。
第37章
酒店不高, 给他们安排的楼层更是不高,只在三楼,对白鹄立自然不成问题, 而对时澈……
他只是俯首往下瞧了一眼,立刻想好了应该在何处落脚,可以在哪里借力,似乎曾经和人也经常做这种翻墙走瓦的事。
两人绕开停在酒店门口晒场的车, 白鹄立趁机向那辆送他们过来的车瞥去。
周宇果然就在车内, 手机微弱的光照亮了他的脸。
白鹄立莫名觉得他整张脸仿佛是被水泡胀了似的, 肿胀,渗人, 带着说不出的违和感。
不过还好,周宇显然没有注意到他们已经从酒店离开了。
离开后, 他们找了很久,毕竟整个不大的镇上, 只有那队人还在外面游荡,按理说不难找。
可时澈和白鹄立对奾来镇不了解,弯弯绕绕走了不少冤枉路, 才终于寻到了那些人。
此时, 整个镇子都陷入了一片死寂,别说人了,连鸡鸣狗叫都没有一声。
只是白鹄立和时澈不知道, 位于镇子中心位置,他们曾停留过的一户人家,忽然亮起了灯, 在整个漆黑一片的小镇里格外显眼。
门口还放着的两个石像,不太像普通的石狮子, 只阴测测地盯着前方。
“好重的气运……天道宠爱之下的福运之子啊……”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唯一亮着灯的屋内响起。
-
白鹄立和时澈找到那些人不在镇里,他们抬着一副棺材迎亲,自然没把“人”迎回家里,而是直接去了一片坟场。
夜晚,漆黑一片。
不算高的山坡,隐约看到许多密密麻麻的坟墓。
白色的石块矗立在山坡上,像是一双双眼睛,冷冷地看着这群来搅扰他们清静的人。
痴傻的新郎还坐在马上,嘿嘿笑着,事不关己地看着其他人来往忙活。
那些人在靠近山脚的一处新起的坟处下了铲子,挖了个不大且挺深的小坑。
白鹄立远远看他们埋了个巴掌大的小盒子,又抬着棺材摇摇晃晃地往回走。
那副四人抬着的沉重棺材,从头到尾都没打开过。
这趟回去不比来时,连吹打乐声都没了,一行人穿着喜服走在大半夜空无一人的街上,显得格外渗人。
“阿澈,”白鹄立跟在他们后面,拉了拉旁边的时澈,忽然问:“刚刚混在一片红色中还没注意,那副棺材是红的吧?”
时澈应了声,“嗯。”
红棺材是镇压厉鬼,还是养厉鬼的呢?
白鹄立歪着脑袋皱眉,用自己好像学过,又好像没学的可怜脑袋绞尽脑汁。
“红棺材聚气养鬼,不过这对他们家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极损家中运势。”时澈忽然开口,“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
时澈看着白鹄立眼睛亮亮地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微笑道:“就像我们也不明白,为什么周宇会说在他们这里活人结冥婚是好事,这分明和常理不符。”
白鹄立想了想,说起另一个令他困惑的地方:“他们没让人入土为安,你说刚才他们埋下去的是什么东西?”
白鹄立颇感兴趣:“要不要我们去挖出来看看?”
“不急。”时澈按住跃跃欲试的白鹄立,揉了揉他的头发,“先跟去看看他们打算把人抬去哪里。”
白鹄立撇撇嘴,他的想法很简单,人类不都有头七五七的说法吗,这还能把人带去哪儿,约莫是带回家吧。
不过转念一想,横竖埋在山里的东西不会长腿跑了,这会儿先跟着这帮行动奇异的人也好。
那些人没让白鹄立等多久,他们离开这处山坡后,就来到镇郊的庙里。
说是庙,也不知道是哪个年代的遗产,破得根本看不出原本是做什么的。屋顶破得能见天,白天阳光照明,晚上星光指路。
那些人把棺材抬进去,又空着手出来,牵着傻新郎的马,晃晃悠悠地回去了。
很快,张灯结彩贴着红色“囍”字的屋子亮起了灯,很快又熄了灯,没了任何声响。
白鹄立和时澈在门外等了会儿,什么动静都没有,如果不看遍地红色的装饰,仿佛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一户人家,到了晚上,休息了而已。
白鹄立躲在别户人家外面的围墙转角处,不远不近地看着,“这里看不出什么了,我们去瞧瞧他们放下的东西和棺材。”
时澈自然答应:“好。”
“先去看看他们埋了什么吧。”白鹄立转身离开。
-
时澈跟着白鹄立再次来到不远处的小山坡,凌晨的山上连动物都没有一只,安静得仿佛全世界除了他们两人,只剩下面前的墓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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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鹄立很快找到了那个新翻土的地方,用脚点了点,道:“挖。”
时澈愣了一瞬,接着左右看看,取过一截落在地上的断枝掘开土地。但白鹄立显然对时澈的速度不满意,直接下手开始刨土。
本就松软的土在白鹄立手里很快变少,他动作飞快,不一会儿就刨出一个不浅的坑。
时澈看着白鹄立的动作,总觉得有些莫名眼熟,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似乎那些宠物猫猫狗狗就是这样刨猫砂的。
和他家那只小狐狸似的,难不成是白鹄立家的那只奶茶色狐狸同化他了?
“噗。”时澈为自己的猜想不小心笑出声。
“干吗?”白鹄立抬头。
“动作真快。”时澈笑着点点面前小坑,小坑中露出了红色盒子的一角:“这一会儿就被你找到了,真能干。”
“那是!”白鹄立毫不客气地接下夸奖,直接打开了盒子,“我看看!”
小小的木盒子里面,只静静躺着一枚小小的银花生。
“走。”白鹄立没再把东西埋回去,伸脚把坑边的土往下踢了踢,“去看看这东西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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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再次回到那个镇郊的破庙,已是凌晨。
他们进去后才发现,这小小的空屋子里摆着三个空棺材,其中边上两个红棺材都盖着盖子,只有中间那个是空的。
后面泥塑的雕像残破不堪,根本无人在意,雕像的上半身已经坍塌,叫人看不出原本的模样,留下一个凹凸不平的截面,下半身的腿还是青筋崩起,似乎下一秒就要抬脚踩下来了。
两个棺材很相像,根本无法分辨哪个才是刚刚一行人抬进来的,白鹄立提着那个花生坠子,费劲地和时澈把其中一个棺材推开了盖子,里面果然躺着具化好了妆的女尸。
穿着大红色的喜服,面容也栩栩如生。
“这是……”白鹄立本在把那颗银花生给躺着的女子重新戴上,忽然手下动作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