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的在逃娇宠美人(8)
君渊独有的「魔念引」,能够调动、利用人心底最深处的邪念,把人轻易陷入平生最恐惧情绪,控于鼓掌之中。
曼陀罗花瓣微旋,鲜活若真,光芒诡艳。君渊冷眼看着他疼得满地打滚,却毫不心软,“鬼王殿下爱好独特,也是时候该改一改了。”
卫雪临一挥手,暗鸦卫便将早已吓僵的众人引出殿外。
剧痛让凤诩神智不清,冷汗淋漓的喘息道:“你究竟想要如何?”
君渊淡道:“还施彼身。”
“你、你敢……”恐惧之下,凤诩终于撕破了表面那层恭顺的皮,“君渊,老子已经道歉了。你不能,你不能这样……谁敢碰我……老子今天就杀了谁!!”
“滚开,不能碰……谁也不能碰老子的皮!!我看谁敢……”
鬼王凤诩。
生平肆意,天不怕地不怕,唯一软肋,也是他最为恐惧之事——皮囊之相。
多年前,凤诩曾出生古国皇室,天潢贵胄,备受宠爱。
然而等他到了及冠之龄,却因为天资聪慧,惹得他的亲皇兄、太子忌惮。那时的皇太子权势滔天,为争龙位,不惜兄弟相残,设计将凤诩囚禁于地牢……生剥皮囊!
这是古国里最残忍的一种刑法。
……
极为可怖。
最后,皇太子还利用这幅皮囊,假扮凤诩,乱党谋逆,毒杀亲父,而这千古骂名,永久的落在了凤诩头上。
他心生不甘、愤怨滔天,最终堂堂的天之骄子死后竟化为厉鬼。
虽然凤诩历劫磨难,成为鬼王,报仇雪恨。但经历过刻骨铭心的剥皮之痛后,他不愿再回想那段陈年旧事,更不敢面对本相,慢慢竟养成搜集皮囊供己所用的习惯。
所以,凤诩最惧怕、最不愿面对的并非生死,而是有人要剥他的皮!
“本尊,有何不敢?”
君渊眉梢微抬,眸色漆黑如烙,未有半点波澜,却引得凤诩从心底升起一股胆颤的惊惧。他知道这话绝非玩笑,因此虽愤恨,虽恼怒,面上仍旧不住求饶。
“再也不敢了……尊上,放过老子这一回,就这一回……”
“你要怎么罚老子都行,不能、就是不能剥皮!!”
可怜模样与以往的跋扈态度判若两人,令人心生不忍,可惜……凤诩遇到的是君渊。
铁石心肠、冷血无情的暴君。
求饶只会让他觉得厌烦吵闹。
殿门闭合的最后瞬间,绮罗透过空隙,隐约看见龙魇刀锋贴上了凤诩的脸。
随即——
殿内传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嚎。
……
南一做了一个梦,梦里,往昔如昨。
梅雨季节。
淅沥细雨轻敲黛瓦,滴滴答答的落入明亮水洼,咸湿的泥土味道一点点弥漫在焦躁月夜。
佛恶殿内,朱红纱帐被风吹得鼓动飞舞,胆颤心惊的宫人跪了满地。
君渊坐于高位,英俊侧脸隐入昏暗阴影,不辨神情,却显得份外冷漠。忽而,他起身,脚步停在纤细身影面前。
修长骨指粗暴掐起那莹白下颌。他说:“本尊再问你一遍,你对百越做了什么?”
南一摇头,脸色苍白又倦怠,眼尾还泛着湿漉漉的红痕,“哥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是他自己倒下去的。”
“为什么要说谎?”君渊的声音冷淡如霜:“百越近日身体孱弱,你此番举动,是不是想要他的命。”
质问语气与轻蔑眼神深深地刺痛了南一。
他也不知从哪生出勇气,突然用力去掰君渊的手指,滚烫泪珠顺着脸颊蜿蜒,瞬间砸湿了锋利冰凉的鸦戒。
他终于将强忍一晚的话宣泄出口:“你明明说过,你说过,要我今天在这里等你……我等了你好久,可是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
君渊不为所动的说:“你觉得自己没错。”
转瞬,南一被一阵大力摔在地面,他咳得眼尾泛红,浑身发颤,抬头,隔着朦胧泪光撞上君渊居高临下的冷漠眼神,恍若在看一个死人。
“跪着反省。”
有巫医急急忙忙的从内殿奔出,喊道:“尊上,百医修醒了,正在找您。”
君渊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留下南一,低着头,浑身湿透,孤零零跪在冰冷的大理石面。
雨越下越大。
风终究吹熄了昏暗烛台。
鬃狼也甩着鲜亮的皮毛跑进廊下躲雨,它们喘着粗气,呲着犬牙,眼里透出猩红光芒,恶狠狠地盯着南一。
仿佛下一刻。
就会冲上来将他咬碎。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南一开始害怕鬃狼,也怕黑……
作者有话说:
我已经把攻绑起来了!来吧!揍他!
第6章 心境初生变 没有什么能比活着更重要了。
“南南。”
一道清冷低哑的嗓音倏然入耳,总算将南一拉出深深梦寐,他睁眼,感觉到有温热指腹正拭脸颊残留的泪痕。
视线缓慢聚焦。
是君渊那双深邃似墨的眼眸。
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涌进脑海——南一惊慌撑身,动作太急,不由涌起一阵强烈的晕眩感,闷声剧咳。只咳得双眼盈盈,脸颊泛红,待看清四周,才发现这里是一梦多秋的寝殿。
君渊轻拍他后背,缓道:“没事了。”
南一垂眸,看清了面前那只修长的手,骨节分明,如兰如竹,曾为他穿衣,教他写字,掌住他后脑大力吮吻。
也曾握过锋利龙魇,扼住他脖颈……
白皙间染着罪恶的红。
“别碰我!”南一几乎是反射性的往后退,蜷缩到墨榻最边缘角落,神色惶恐,“你、你不要过来。”
君渊僵硬了一瞬,气氛仿佛凝住。
“南南,是哥哥。别害怕。”君渊单纯以为南一只是尚未清醒,所以行为过激,根本未想南一害怕的源头就是他。
南一颤声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黄泉域。”君渊摩挲着鸦戒,说话很慢,似在沉思:“鬼王在黄泉域恰巧遇见你,垂涎于仙天仙灵,便将你带回妄渊,想在祭祀典礼前献给我。”
南一脸色煞白,匆忙垂眸,丝毫不敢再直视君渊冷淡的双眸。
他竟然被鬼王抓住,并且还献给了君渊?
荒唐至极!!
“南南。”君渊靠近了些,却没再去碰人,冷道:“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自决定逃跑那一刻起,南一便清楚逃跑被发现的后果很严重,背叛君渊的人,历来下场惨烈。
但他没想过这么快,分明才离开妄渊一天时间而已……此刻面临君渊的质问,南一紧张到长睫发颤,骨血冰凉,仿佛面前人根本不是昔日爱侣,而是洪水猛兽。
若君渊得知他逃跑的真相。
又会……杀了他吗?
南一不说话,消瘦下颌却被长指挑起,被迫暴露出眼眸里那难以掩藏的惊惧。
——危险又阴鸷的郁躁从君渊心口缓慢滋生。
又来了。
又是这样的眼神。
自从那日双修过后,南一便用这种眼神看着他,还擅自搬回一梦多秋。朝夕相处多年,君渊深知南一有多黏人,以往不管严寒酷暑,南一每日都会在佛恶殿为他留灯,晚上也一定要抱着他才肯好睡。
为什么现在害怕他?
前几日,君渊一直以为南一在闹别扭,虽心生不郁,但也忍着没去寻人。毕竟他已经习惯,不管发生什么,南一总会先来哄他,先道歉,会乖乖说:哥哥我错了,下次会听话的。
但南一这次非但没有来哄他,还擅自去了黄泉域!
君渊只要想到,南一遇见的那些危险,怒意便犹如岩浆融穿冰面,噬火灼心,后怕到恨不得狠狠教训一顿不听话的小孩。
他惯常的气势便已冷若冰霜,如今一双凤眸更是晦暗深涌。南一根本撑不住这种目光,求生欲让他本能想远离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