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男妻(50)
就是他。
楚暮低眉:“以现今林氏现状看,不是谋个功让岳父放了她的禁足,就是女儿婚事——”
“还有向我报仇,出口气,”谢庭月眉梢微抬,语气讽刺,“或者一石数鸟,一块把所有事都办了。”
楚暮:“阎宏是个商人,她也愿意?”
士农工商,商排最末,地位可想而知,以林氏的心气,会做这样选择?
谢庭月嗤笑:“我那好继母可不一般,比起虚名,她更愿意要实实在在的东西。”
只要利益足够,谢庭月并不怀疑她会把女儿嫁给商人,但上辈子谢茹的丈夫不是商人,是个官。
所以——
谢庭月眼睛微眯,这手段,怕是冲他来的。
他现在不就是在商界玩?林氏是想找个厉害的,给他下绊子使手段?
“人已经走了么?”
“还在,”冬哥回话,“就在二楼甲字三号间。”
谢庭月想了想,起身:“你继续办事,我去看看。”
楚暮跟着他:“一起去。”
担心动静太大,下人们都离得远,把风的把风,提防的地方,连秦平都被楚暮挥的落后一大步,只和谢庭月二人慢慢走向甲字三号间——准备偷听。
事情本来很顺利,谢庭月已经听到了青芳的声音,可不知道碰到了哪里,或许不是他,是楚暮碰到了哪里,墙面突然裂开一道缝,二人齐齐摔了进去!
“主子——”
秦平自然不会允许主子遇险,紧跟着一个急蹿,也进入了缝隙。
这明显是机关,内隐暗室,就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外面众下人根本反应不及冲过来,人已经消失。
然而这还不是最坏的,最坏的是,谢庭月和楚暮明明看到秦平跟着冲进来了,眼前视线一暗,已经没了他的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人当然是不会凭空消失的,谢庭月和楚暮同时怀疑,这密道必然设计复杂,不只一个通行方向!
眼下没时间想太多别的,只能先顾着自己,谢庭月紧紧握住楚暮的手,坐在他腿上……
是的,谢庭月坐在楚暮腿上。
方才一个刹那,反应不及,二人齐齐往下坠,楚暮一手捞住谢庭月的腰,硬生生把他抱到身前,紧紧环住,所以这姿势——只能是谢庭月坐在他腿上。
而且他也发现了,他和楚暮并不是直直往下掉,而是正在走一个斜坡,很斜,很光滑,速度非常快。人突然掉下来,如果没有事先准备,腿一定会受伤,但轮椅就不一样了,这种时候反而有利于发挥。
谢庭月坐着楚暮的腿,楚暮坐着轮椅,感觉比马车还快,快到眼睛都被风吹的眯起来了!
冲势到最后,是一个缓坡,做成类似回旋的样式,不会让落下的人陡然停住受伤,而是给了个缓冲,让人来回荡两次,平静停下。
谢庭月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楚暮却很平静:“不错,这个设计很友好。”
友好个屁!
谢庭月赶紧把楚暮上上下下摸了个遍:“你没事吧?方才可有哪里受伤?”
楚暮摇了摇头,握住他的手,微笑:“我没事。”
谢庭月仍然余悸未消,眉头皱得死紧。
楚暮似乎颇为留恋刚才的味道,得寸进尺,不仅握着谢庭月的手,还去揽了他的肩:“夫人莫怕,为夫保护你。”
谢庭月一言难尽的看着他:“你……还是好好珍重自己吧。”
楚暮:“秦平会找过来。”
谢庭月点了点头,这个他相信。
秦平忠心,又有武功,不管现在落到哪里,定然会第一时间想办法寻找楚暮,但是目前,只有他们两个人,陌生的地点陌生的场景,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唯一好的方向,是更加确定这里有问题,沈三娘和戚萤飞八成就是被关在这里!
前方视野昏暗,光线少的可怜,适应片刻后方才摸索着前进。空气很湿润,墙面甚至有有略潮水气,谢庭月能嗅到淡淡的水腥味,很远的地方有流水声响。
是护城河?
很奇怪,在酒肆外面水声淹没在人群热闹里,并不显,但仔细听一定能听到,到得这暗道,声音反而小了,连外面人群喧哗都消失不见。
这密道用了什么手段,挡住了这些声音?
“是地下。”楚暮握住谢庭月的手,声音浅淡而从容,“我们刚刚掉下来的速度很快,时间略长,绝对不止一层楼的距离。”
地下?
谢庭月摸摸墙,感受着指尖的潮湿度,还真是像地下!
摸索着转了个方向,正要往前走,突然被楚暮拉住。
谢庭月正要问为什么,楚暮修长的手已经封上来,捂上了他的嘴。
楚暮常年生病,体温很低,手心都有些微凉,可跟自己的唇碰触,突然热了起来,慢慢的,比他的唇还要热!
谢庭月耳根红透,这这这——就像他顺势吻了楚暮掌心,楚暮不好意思害羞了一样!
天地良心,他可什么都没干!
楚暮凑近他耳畔,声音轻的都像在吹气了:“有人。”
然而生命危险在前,哪怕心跳如擂鼓,耳根红透,谢庭月没法起半点暧昧心思,集中注意力听着前方动静。
果然有声音,是脚步声,连带着说话的声音,慢慢靠近。
是两个男人,正在吵架,一道有点莽,中气十足,一道略细,透着精明。
“这根蓝盈草是我拼着性命采来的,卖得银两自然我该占大半,这有什么好商量的!”前者声音急促带怒。
后者就比较稳了,透着狡猾:“话不是这么说,草是你采来的没错,买主却是我花尽心思,用尽本钱寻来的,功夫都花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投入也是颇多,卖得银钱,自然我该得大半。”
“你放屁!这东西有的是人要,只要我放出风去,过来询价的定不计其数,用得你费尽心思还投入巨大本钱的找!”
“呵,想买的人是不少,但你信不信,只要你敢放出风去,说你身边有蓝盈草,钱还没拿到,你的蓝盈草就会丢。唔,没准你这个‘知情人’,也会被顺便灭了口。只怕到时候你需要的不是银票,而是冥钞了。”
中气十足的莽汉似是愣住,没有说话。
声音精明的人又道:“所以这桩买卖,我花了血本,冒尽了风险,功劳最大,理应拿大头。”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诓我!这离约定的时间都过去多久了,买主还没来!”
“大人物总是要摆摆款,彰显特殊性的,莫急。”
然而等待的时间最为难熬,多少意志都会被磨平,莽汉耐心已经用罄,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一个方向,有着对方就开始骂:“你这王八蛋该不会想黑吃黑吧!把我弄死,抢了我的草,卖出去多少银子,你能一个人独得!”
精明的人也生气了:“你这话什么意思!我黑印的名声你不知道么?如此小人行径,我岂会做!”
“那是你手上没过过这么贵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莽汉似乎认定了对方要黑吃黑,解释的话也不听,突然就打起来了。
这个自称黑印的人很精明,手上好像也有些功夫,并没有立刻落在下风,二人打的难解难分,拳拳到肉,那叫一个精彩。
不知道谁的动作失了准头,一个小盒子突然从莽汉身上飞出,“啪”一声,落在离谢庭月和楚暮不远的前方。
莽汉大怒:“你果然要黑吃黑!”
黑印:“老子不是故意的!你再来我就不客气了!当我们根苗好欺负么!”
楚暮听到这里,眼瞳骤缩。
根苗!
是他找的那个组织么!
第42章 捡漏
耐不得半点相思之苦,悄悄尾随夫人, 和夫人一起误入暗室, 楚暮以为沈三娘和戚萤飞的下落就是需要追逐的全部真相,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根苗!
那个他遍寻不到的组织, 竟然就这么出现了?
谢庭月感觉到楚暮情绪不对,以为他不舒服, 伸手探了探他额头,意思很明显:你还好么?
楚暮轻轻挠了挠他手心,微笑摇头:我没事。
前边有人打架, 局势敏感,二人默契的没发出声音, 以相握的手给予彼此支撑与力量。
谢庭月见楚暮没事, 目光放到了抛到他们身前的小盒子上。
二人对话脉络清晰可见, 这盒子里装着什么再好猜不过,定是那蓝盈草!
楚暮也看着这个小盒子,眯了眼。
上辈子昏睡太久, 身边事尚且不清不楚, 何况外面?濒死一次转机,他知道了后面很多事, 比如有人要杀他,比如神秘组织‘根苗’, 比如禾元奇后来的确拿出过一支蓝盈草。他也准备着伺机而动, 盯住禾元奇, 看能不能打这支蓝盈草的主意, 没想到这东西出现的这么快。
这二人在禾元奇的酒肆密道出现,怕是……此次买主就是禾元奇!可惜禾元奇已死,没有人会来收货,这二人怕只是按约定前来,尚不知道买主已不可能再出现。
如此天时地利,倒是便宜了自己,不趁着机会捡个漏,简直对不住这一番大好机缘!
楚暮想着,看了身边的谢庭月一眼。
有夫人在身边,运气总是特别好呢。
谢庭月也没闲着,见两人打的难舍难分,干脆趁着他们不断变换场地,追打到离这里最远时,悄悄小跑着过去,把小盒子摸到了手。
还立刻塞到楚暮怀里,低声:“快藏起来!”
见楚暮不动,还在直直盯着他看,谢庭月蹙眉,看了看自己身上:“我这没放东西的地方,只能委屈你了。”
一边说话,还一边别有深意的看了看楚暮身下轮椅,意思很明显:你这多方便!
楚暮这才低眉轻笑,拉住谢庭月的手亲了亲。
谢庭月:!!
这什么时候,干点正事行不行!
前面两人干着架,后面两个人躲在墙后暗搓搓眉来眼去,气氛那叫一个……微妙。
干架的二人打了几圈,转回来发现糟糕,小盒子不见了!
本来只是发泄心火的假打,这回也成真的了。
“好啊你个黑印,果然是要黑吃黑,把老子的蓝盈草藏哪里去了,老实交出来!”
“恶人先告状,我黑印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行啊钱六,想独吞药钱,弄个假盒子扔没影再倒打一耙是吧?我黑印在道上混了这么久,从来吃过这种亏!今日你把蓝盈草留下便罢,咱们还能好好说句话,若还要玩这些小把戏,死吧!”
二人动了真火,缠在一起死掐。
谢庭月是外行,也能看出来这俩货架掐的厉害,实则并不是什么高手,这打架都要上牙咬了……也就心黑手狠是真,脾气不掺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