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炮灰男后[穿书](75)
“哦……没事,就是有点累了。”薛遥心里叫苦不迭。
怎么又掉了两个安全点!
这阴晴不定的小胖崽!
这次出门,小胖崽没像上次那样持续掉安全点,薛遥原本以为这小家伙已经习惯了他出差。
没想到一个月前的某个下午,忽然听见系统提示,小胖崽安全感一下子掉了10点!
这是要么不掉,一掉就跳楼下跌啊!
到底哪里让小胖崽不满意了,忽然掉这么多!
难不成是奶又变质了?
*
一个月前,青穹殿寝殿内——
七皇子抬手,轻轻稳住红盖头下瑟瑟发抖的脑袋,垂眸低声警告:“别动,不盖这个,就不能拜天地了。”
红盖头下的侧脸感受到七皇子掌心的温度,似乎更加紧张了,整个身体都开始发抖。
七皇子微眯起眼,俯头贴近红盖头,嗓音难得温柔:“开始了。”
说完便转过身,朝殿门外的天空一鞠躬,完成仪式,迫不及待转过头,七皇子勾起唇角,势在必得,抬手猛然掀开红盖头!
盖头下茫然失措的秃毛小白兔,仰头看向七皇子。
小白兔还是像当日在傻遥遥怀里一样傻。
“拜完了。”七皇子提起兔耳朵,与惊慌地兔子四目相对。
“从今以后,你就是爷的王妃了。”
演练得正起兴,七皇子却感觉身后站着的一个人很久没走动了,似乎还注视着自己的背影。
不是让太监宫女都别来打扰殿下练习拜天地么?
七皇子神色不耐,提着“兔王妃”耳朵转过身,刚要用小呼噜威胁对方走开,却对视上太子惊愕的目光。
眼睁睁看着自家傻弟弟跟兔子拜堂成亲的太子爷:“?????”
“哦……哥?”七皇子立即抡起兔子,藏到身后。
稀疏的兔毛又被甩掉几根。
太子爷神色绝望地看着自家傻弟弟:“没打扰你跟兔子‘夫妻对拜’吧?”
“还要对拜?”七皇子一愣,赶忙弯腰捡起地上的红盖头,把兔子放回茶几上,用盖头再盖起来,准备补充对拜仪式。
太子忍无可忍打断了弟弟的“婚礼”:“薛遥给你来信了,六百里加急。”
七皇子耳朵尖一抖,立即抛弃了兔王妃,投奔大哥:“信呢?”
太子把信交给弟弟。
七皇子展开信,一目十行。
因为总共就只有十行字,所以殿下一目就看完了。
遥遥让七皇子不许在奶里另外加糖,羊肉尽量清蒸,不要烤制……
还有一些七零八碎的嘱咐,都是薛遥临走前一天嘱咐过的事情。
六百里加急信,写这么几句废话。
七皇子简直……
得意极了!
但还是很委婉地向大哥炫耀:“哼,这点小事,没必要加急送回来。”
傻遥遥果然是太想念殿下了。
“其实六百里加急信,主要是写给孤的,捎带也给你写了一封。”太子实话实说,无意中击碎了弟弟的骄傲。
“给哥写信?”七皇子挑衅地挑眼看向大哥,轻笑一声:“遥遥给哥写什么?请安么?”
“写了挺多事情的。”太子忧心忡忡地从袖子里掏出薛遥给自己的信。
厚厚一叠信!!!
七皇子一眼目测出,大哥手里至少有十二页信纸,且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再低头看看自己手里轻飘飘的一页信纸,总共只有十行字……
实心殿下伤心如山倒!
“噗通”一声坐进茶几旁的圈椅里,震得地面一颤。
“兔王妃”吓得顶着红盖头,跳桌逃跑,兔毛又散落几根。
七皇子一手扶额,满面绝望。
“怎么了?”太子紧张地询问弟弟。
“遥遥不要儿臣了。”七皇子闭着眼,嗓音低哑。
“怎么会?”太子安慰弟弟:“遥遥不是给你写信了吗?”
“只一张。”七皇子悲痛欲绝:“他给哥写了一整套资治通鉴。”
“也没那么多啊!”太子把手里一叠信纸甩得哗哗作响:“总共才十四页而已。”
七皇子:“……”
假装只看出十二页的幻觉也被大哥毁灭了!
与此同时。
正在平榕县制作肥皂的薛遥,正在跟张四闲聊——
“我把疫情的详细情况全写在信里了,触目惊心,太子殿下应该不会袖手不管吧?”
张四安慰他:“不会的,太子殿下很关心老百姓。”
薛遥点点头,忽然听到系统提示:【陆潜安全感减10】。
晴天霹雳!
张四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警惕地看向四周,却没看见人。
回头看向悲痛欲绝的薛遥:“你……你怎么了?”
第80章
三天之后, 薛遥张四带着衙门的差役一起来到西郊, 领着五百多个村民,前往事先安排的偏远山谷隔离。
这五百人并非全部都是瘟疫感染者,其中有一部分因为身体不适、咳嗽伤寒, 怀疑自己得了病, 怕死来求救。
也有一部分是被村民怀疑有病,被强制送来。
全县各个村子的感染者一共在三百人左右。
看起来人数不多, 这不单单是因为疫情控制的好,而是因为感染者死得太快, 活的感染者就剩这么多, 死亡的感染者数目已经没有详细记录了。
也正是因为病死速度过快,导致病患除了找活神仙寻求帮助, 也别无他法。
短短几天的发病时间,让不肯配合的患者也没机会闹出幺蛾子。
好在这个县有独特的地理条件,加上人群习惯分散居住, 村与村之间又相隔遥远,给了薛遥相对较长的反应时间。
薛遥赶到后,及时阻止祭祀活动、派发肥皂消毒水、灭蚤灭鼠、要求官府配合处理灭门尸体,从而大幅减缓了传播速度。
也得益于目前这场瘟疫还处于腺鼠疫阶段, 肺鼠疫才刚冒头, 传播性还没太强。
顺利让病患配合隔离,让薛遥看见了战胜这场瘟疫的希望。
一群人赶到山谷口,薛遥让患者分散就地落坐,亲自开始分辨病人病症。
腺鼠疫和肺鼠疫必须分开隔离。
前者死亡率稍低, 配合药物治疗,还有存活希望。
后者传播性强,死亡率几乎百分百,只能单独送到另一处地方隔离。
薛遥将病患分成三组,腺鼠疫在山谷内,肺鼠疫送去更远的地方,分辨不出来的,单独送往一处隔离。
病患四人一组住进帐篷里,让差役们每天按不同药方熬中药,几乎每个帐篷一种药。
只能用中药配方,因为当地能买到药材。
这些年来,薛遥从商城刷出来的抗生素基本全是青霉素,份量不多,还得存着,提防未来太子出征,受伤感染。
其中也有少量针对鼠疫的链霉素,按七天一个疗程算,只够一个人使用,压根可以忽略不计。
没办法,只能把记载中看到过的老祖宗重要配方,全都尝试一遍。
送来隔离区的患者病情阶段各不相同,每天都要死上二三十个人。
肺鼠疫隔离区发病更快,第二天就已经死了三分之一,药都来不及喝。
集中死亡非常可怕,待在隔离区的患者仿佛身处地狱。
第三天傍晚,就有几个患者企图逃出隔离区,却发现山谷的出口被封死了,还有带刀护卫看守。
患者立即回去叫起所有还能动弹的病患,说京城来的道士是想把他们跟疫鬼锁在一起,同归于尽,山谷都已经封死了,让他们等着瘟神索命。
于是,第一场暴乱开始了,薛遥睡梦中被吵醒,跟着赶来报信的差役火速赶到隔离区。
不能让患者闹大事情,必须安抚情绪。
否则万一走漏风声引起恐慌,以后出现的新病患,肯定会想办法逃跑,对隔离工作造成严重影响。
深更半夜,薛遥站在山谷出口外,周围的火把将栅栏内一张张将死的青灰脸色映衬得阴森可怖。
“凭什么关押咱们!咱们又没犯法!”有患者用身体猛地一撞栅栏门。
周围的衙役下意识后退一步。
薛遥却纹丝不动,淡然开口:“乡亲们不要误会,这栅栏是贫道法力加持、用来封印疫鬼的神木,并不是用来关押无辜百姓的。”
有人哭吼道:“你不是说会替咱们驱赶瘟疫吗?来了这地方的人反而都死了!”
“别激动,大家就地坐下来,以免病情加重。”薛遥依旧不紧不慢:“请大家想想,送来的患者全都是被疫鬼缠身的患者,如果不来这里,难道就不会死了吗?
你们已经在这八卦阵之中熬过了三天,有些人来之前已经感染三天了,大家知道,一旦被这种疫鬼缠身,二到五天就会身亡,如果不来这里,只会死得更快。
被感染者集中在一起,看起来死亡人数多,实际上,你们各回各家,反而更加危险。留在这里,坚持服药,熬过七天,就有五成可能会痊愈,熬过十四天即可痊愈,而且体内会拥有抗疫灵元,再也不用担心被这种疫鬼缠身。”
患者的怨愤终于平息。
这场闹事起因是恐惧,薛遥对痊愈和“抗疫”的保证,让患者又燃起希望。
又过了四天,隔离区中竟然真出现了病情好转的病人。
这个病一旦治愈,就会产生抗体,所以好转的病人被薛遥留下,应对一些需要危险接触的治疗。
让病情好转的药方,也被薛遥单独拎出来,重点使用。
因为每个帐篷都采用不同的配方,短短七天,薛遥就从中挑选出了三个疗效显著的配方,病情的可控性大幅度提升,患者对他的信任也更加牢固。
尤其是病情痊愈的患者,简直把薛遥当成观世音菩萨,任劳任怨、无比虔诚。
半个月后,全县感染率急剧下降,每天送来隔离区的病人越来越少。
薛遥走在大街上,老百姓都跟见到神仙下凡一样跪地,磕头感恩。
然而,不久之后,隔离区焚烧病死者尸体的处理方式,被参与焚烧工作的某个衙役泄露出去。
薛遥最不想面对的问题,还是爆发了。
他想过很多种办法忽悠人,比如:”必须在疫鬼脱离尸体前烧毁,这样就能连同疫鬼一起焚毁,否则疫鬼会转移到另一个活人身上。“
这么说能让没染病的村民接受,病患家属也有一部分能勉强接受,但患病者本人多数无法接受。
患者一旦不配合,就可能逃跑或者报复社会。
可若是不焚尸,患者家属把尸体带回去,又可能悄悄举行简单的丧葬仪式,一折腾又是一批新患者。
必须快刀斩乱麻。
意外的是,这件事传开后,几乎全县的老百姓都站在薛遥这边。
甚至没等薛遥解释,就有村民站出来,支持活神仙的一切驱瘟办法。
事实胜于雄辩,薛遥的最后一阶段防疫,已经让好几个村庄的瘟疫彻底消失。
每天送往隔离区的患者从最初上百个,变成每天两三个。
在全村人眼里,他就是神仙,救了全县百姓的好神仙。
这些理解和配合,让薛遥对这群“迷信愚民”有了更深一层的想法。
他们也懂得感恩,能辨是非,只是环境教育没有给他们接触进步思想的机会。
生命的延续带来更好的未来,尽管过程缓慢艰辛,但这让薛遥为参与这次抗击瘟疫,而感到荣幸。
焚尸秘密的泄露没有带来暴.动,薛遥照例每天去隔离区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