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炮灰男后[穿书](125)
薛遥转头纳闷地看向暖宝宝,实在觉得这小子不太正常:“那叫您什么呢?六爷?”
“叫阿逍最好,我是你的阿逍,你是我的阿遥,只要咱们在一起,就能逍遥一生。”
“哈!您跟谁学的这一套土味……”薛遥发现暖宝宝还是一本正经的表情,顿时止住打趣,也正经地回道:“我哪能这么称呼您?叫宫里人听见了,可是要……”
“那就不去宫里了。”陆逍停下脚步,郑重其事地看着他说:“我的王府很快要修葺好了,以后你住我府里,比在宫里自在得多,每年春天我可以带你去封地的庄子里住几个月,那时候山川湖泊刚解冻,景色美极了。”
薛遥讷讷看着暖宝宝,没说话。
不去宫里了?那他家叛逆崽怎么办?
“好吗?”陆逍满脸急切。
“到时候大家一起去玩儿。”薛遥含糊敷衍过去,转而试探道:“您最近是不是跟太贵妃娘娘吵嘴了?”
陆逍一皱眉:“为什么这么问?”
“我看您心情不好。”
“是不好。”陆逍看着薛遥:“但跟母妃无关。”
薛遥一愣:“那您为什么不开心?”
“你说为什么?”
*
陆潜从长福街头一路走到街尾,没找到薛遥和六哥,街市人太多,灯火也无法照亮每一张面孔。
有一处十字巷口挤了几圈人,周围还有路人不断朝里头挤。
陆潜仗着个头高,一踮脚就看清了,人群里头是个舞刀弄枪的戏班子。
这让陆潜想到了一个办法,旋即快步走到街市中间路段,一气儿买下十多盏花灯,飞身挂到对街一家首饰铺子屋顶上。
周围逛街的老百姓很快被陆潜飞上飞下的身影吸引了,纷纷走到首饰铺子前,仰头张望。
首饰铺子的掌柜看见店外围了这么多客官,欣喜地出门迎接,却发现大家并不是来逛首饰,而是都仰头看着他家店铺屋顶。
掌柜地也好奇,转身仰头一看,就见一个身穿暗紫色描金滚边长衫的身影,正在他家店铺房顶上……摆弄灯笼?
“喂!”掌柜的弄不清这人想干什么,慌忙吼道:“你是何人!这是要干什么!”
屋顶上的陆潜并不回应,蹲在屋顶将十多盏灯笼摆放成一个圈,背影缓缓站直,原来是个身形修长悦目的公子哥。
屋檐下围观的人愈发好奇起来。
陆潜利落地拔出佩剑,一个侧空翻,轻盈的用剑尖挑起一盏花灯,转身单足点地,横剑缓缓将花灯移开,对屋檐下的围观人群微一颔首。
屋檐下仰头围观的姑娘们顿时倒吸一口气,被灯光后映照出的那张俊美面容惊呆了。
这登台动作,其实是汐妃的水秀花团舞。
父皇从前最爱看他母妃跳这个舞,陆潜认为跳这个舞肯定比那些卖艺的更引人注目。
主要是想在“嘿嘿”发生前,引小伴读主动找上门。
所以每挑一段舞,陆潜就会一个转身,用犀利的目光仔细扫过屋檐下每一张如痴如醉的脸。
确定小伴读没有出现,就继续舞剑挑灯。
大齐的皇子是不会专门学舞的,这是男伶做的事,有损颜面,但汐妃舞蹈天赋大概毫不吝啬地都遗传给了儿子,陆潜只凭记忆的初次模仿,竟然毫不逊色。
虽然缺乏些水袖舞本身的柔美气质,但这种带着刚劲剑气的模仿,给舞蹈增添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
每跳一段舞,陆潜的目光都会扫视屋檐下的每一张脸。
那目光是专注且极具侵略气息的,即使在黑夜里,也能传递他这个年纪的男孩特有的火热温度。
屋檐下那群姑娘失控的尖叫,并非是因为她们平时缺乏礼仪教养,这时代有名有姓的佳公子,多数以学问和德行闻名京城,女人也被教导要看重这两个指标,陆潜这种宽肩细腰比例完美的男人,提前觉醒了姑娘们被压抑的本能审美。
尤其他那双桃花眼,瞳色偏浅,会让人不自主的凝神看进去,想找到他视线的焦点。
与他对视的一瞬,即使只是匆匆扫过的一瞬,都能让人确信自己被那双浅瞳用心的注视过了,都以为自己得到的注视与旁人不同。
于是,姑娘们的惊呼声一阵比一阵大,终于惊动了隔着一条巷子的薛遥和陆逍。
那动静就跟家门口有顶级流量男团在举行演唱会似的,尖叫声介于疯狂和晕厥之间,叫人想忽略都难。
薛遥的注意力成功被吸引跑了,转身就朝叫声传来的方向跑去,还急切地转头招手,让暖宝宝跟上看热闹。
走到距离人群几丈外,薛遥已经震住了,仰头呆呆看着远处屋顶之上、圆月之下,那挥剑起舞的身影。
他这个角度看见的月亮又大又圆,掩盖了屋顶的花灯光亮,那修长身影在月光的衬托下成了一个极黑极凌厉的剪影,仿若一副肆意潇洒的动态水墨画。
薛遥自然能一眼认出那身影,但第一次在这样的距离注视那身影,有种说不清的兴奋感从心口涌出来。
陆逍愕然看着远处屋顶上的舞剑人,心头一惊,慌忙追上薛遥:“这里太吵闹,咱们找家酒馆歇歇脚。”
“殿下在那里!”薛遥眼睛亮晶晶地抬手指向屋顶,随即本能似的朝陆潜的方向奔过去。
“那不是七弟,七弟在宫里。”陆逍上前抓住薛遥手腕:“这里人太多了,还是……”
薛遥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舞剑崽吸引,一脸兴奋地朝屋顶招手。
陆逍眼神一暗,不再尝试阻止,任凭他傻傻朝那屋檐走去。
屋顶上的人动作忽然一顿,长剑垂下,完成任务似的,俯头看向屋檐下终于出现的目标——小伴读。
围观的人群又是一阵尖叫,抓紧时机,想要得到那公子的半撇目光。
可这一次不同,屋顶上的公子目光只钉在一个位置。
人群循着那位置转头寻找,一双双艳羡地目光纷纷落在薛遥脸上。
“他下来了!”不知是谁惊呼一声。
众人转回头,就看见紫衣公子剑尖挑起花灯中一盏红灯,一跃而下,稳稳落在薛遥面前。
花灯被剑尖抛向半空,陆潜收剑入鞘,翻开掌心接住花灯,捧到薛遥面前。
母妃每次舞毕,都会把红色花团献给父皇。
薛遥惊喜地接下花灯,发现面前的陆潜表情不太开心,仿佛被人欠了八百壶奶,还张口说了什么话,嗓音却被周围的叫声淹没了,姑娘们都围拢过来了。
“啊?”薛遥侧耳大声喊:“你说什么?”
陆潜俯身一把牵起薛遥的手,转身冲出重围,一路狂奔,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审问小伴读有没有被嘿嘿。
薛遥觉得自己每次和叛逆崽出宫,都要被“追杀”。
说好的龙傲天呢?不该是陆潜追着别人跑吗?
一口气跑三条街让薛遥没力气腹诽了,紧接着被陆潜拉进一个僻静的窄巷里。
两人蹲身躲到一堆木柴后,等着不久后追上来的人群从眼前路过。
薛遥呼出气,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歪脑袋靠在陆潜胳膊上,呼呼地喘气。
陆潜后脊忽然一挺,小伴读脸颊温热的细汗,带着灼心的温度,一丝丝透过陆潜单薄的衣袖。
薛遥的喘气声瞬间充斥了陆潜的整个世界。
系统提示:【暴君的心动任务进度49%,请再接再厉。】
薛遥猛然直起身睁开眼!
第133章
薛遥和七弟一起消失在视野之后, 陆逍的时间仿佛凝固了。
人群将他推前推后地呼啸而过, 还在他长靴脚背上,留下两道脚印,他却浑然不觉, 不倒翁似的接受所有人的推搡、嫌弃和忽视。
这都不重要了。
薛遥都走了, 别人这样的对待,他不是早就习惯了么?
自我保护的本能, 帮助陆逍麻木地度过了最初两刻。
他承受不起的心痛,一般都交给时间处理, 处理好了, 再回过神,视线从模糊变得清晰, 恰巧看见不远处,首饰铺子掌柜让店伙计搬来长梯子,要爬上屋顶, 取下剩余的几只花灯。
掌柜让伙计扶着梯子,自己把衣摆塞进腰带,晃悠着肥胖的身体,踩着吱吱呀呀的梯子爬上屋顶。
他一边伸手捞花灯, 一边骂骂咧咧的抱怨, 屋顶的瓦片被那舞剑少年踩碎了好几片。
掌柜的刚刚没吱声,是看那少年吸引来那么多客官,还以为能有几个顺便进店逛一逛,没想到少年一走, 便人去楼空,只给他留下几片碎瓦片。
虽然瓦片不值几个钱,但破灭的期待值得他这么骂两句。
他把花灯一只只抛下去之后,自己缓缓走下竹梯,一转身,吓了一跳,瞧见个身穿孔雀蓝色长衫的公子哥,悄没声地站在自己身后。
“你!你干什么你!”店掌柜身体后仰,一脸错愕。
公子哥没说话,抬手把一锭银子递给他。
掌柜的低头一看,赶忙哈腰笑道:“客官想看什么货,请进来坐。”
陆逍面无表情摇摇头,嗓音低哑地说:“赔你屋顶的碎瓦片。”
“啊?”掌柜一脸纳闷。
“刚刚挑花灯的,是我弟弟。”
“啊!没事没事……这几片碎瓦,也值不了这么些银钱啊!”
“拿着。”陆逍不跟他啰嗦。
掌柜一脸纳闷地接下银子,就看那公子游魂似的转身离开了。
“这兄弟俩都是怪人。”掌柜一脸茫然地摇摇头。
陆逍游魂般晃荡着,走进一家酒馆,跟着店小二去二楼,找到一间面朝湖泊的寂静雅间,陆逍走进去,坐下来。
“诶!客官,对不住,这雅间已经有客人订下了,一会儿就来,您随我去隔壁瞧瞧罢!”店小二赶忙赔笑。
陆逍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外宁静的夜色,抬手将一锭银子“咚”地搁在桌子上。
店小二眼睛都亮了,双手捧起银子笑道:“小的去跟那位爷商量调换,客官请慢坐!”
雅间终于只剩下陆逍一人。
就剩他一个人。
五哥成婚后,一定像大哥一样要顾家,遥遥跟七弟走了。
他想三哥若是还在也不坏,三哥在,他就能和遥遥联合起来保护七弟了,像小时候一样。
可是,七弟还需要保护吗?
门外的吵杂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我记得我定的就是这一间。”
“客官记错了,这间已经有客了,这里请罢——”
“你这巴掌大的店,也想糊弄我?没记错,就这间!”
随着男人慵懒而坚定的嗓音,雅间的门被踢开了。
陆逍缓缓转过头,神色冷冽地看向走进来的人——
进来的男人一身松柏绿长衫,眼睛狭长而散漫,长相有点眼熟,但他没心思细想在哪里见过。
“这雅间我先定了,劳烦公子挪个地儿。”那男人走到陆逍身旁,右手往上招招手,神色痞里痞气地请陆逍滚蛋。
陆逍没说话,又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示意男人拿银子走人。
这些银子本来都是准备买夜市里的小玩意哄薛遥的,现在陆逍觉得放在袖兜里都烫胳膊,想赶紧使出去。
“这是何意,富家少爷?”绿衣男人挑起一边面眉毛,抬腿一脚,踩在陆逍椅子边缘,俯身凑近他的脸,挑衅道:“打发叫花子呢?”
陆逍依旧没回答,一口气把钱袋里剩余的现银全放到桌上,“咚”地一声响,然后用“够了吧”的眼神,与那绿衣男人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