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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挥情剑(36)

作者:桃花换酒13 时间:2018-07-21 21:28 标签: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穿越时空

  “我知道你是又想来劝我,”如今房内唯有白舟一人,喻庄终是忍不住含泪,“方才我是急了,话间多有错处,若要赔礼致歉我也是肯的,可师兄竟这般言语,着实伤我心。”
  白舟见她并非冥顽不灵,舒出一口浊气,叹道:“你也是个傻的......师兄的私事,咱们偶尔提点一下倒是无妨,却没资格出言训人,他有多看重云深,大家都不是瞎子,你那样的姿态,师兄如何能不生气?”
  “我,我......”喻庄一咬薄唇,美目透出丝丝悔意,更有几分伤心,她一向清冷自持,心性高傲,难得露出这样婉转的柔弱姿态,竟叫白舟看得呆了一呆,匆忙咳了一声道:“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幸而师弟我没有意中人,免受相思苦。”
  喻庄被他一搅和,收了泪瞪眼道:“这有什么好得意的,将来你遇到那人,也不见得能比我强出多少。”
  白舟摇头晃脑笑不正经道:“这何以见得?我只管往娇娇怯怯的女修里找,一不像你这般固执冷清,二不似师兄那样心智深沉,定是个温柔解意的可人儿,从此便是一对神仙眷侣。”
  喻庄抿嘴迅速弯了弯嘴角,哼道:“你说自己就尽管说,稍带贬我与师兄算什么?”
  “师姐,我问你,两个人若在一块儿,无论是谈情还是交友,你说是个性相投一见如故好,还是能冷热调和、长短互补好?”
  见白舟神情严肃不似说笑,喻庄也正了正脸色道:“这等问题非我三言两语便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若两人在一起欢乐胜过烦愁,那怎样都好。”
  “师姐爽快人,”白舟嘴边带笑,眼神却甚为犀利,“只是这样一来我就更不明白了,师兄与你既非一见如故,更谈不上个性互补,莫说很难走到一处,即便是勉强结缘开花,终也多结苦果,如此你还要强求么?”
  说罢也不等喻庄变色,起身欲走:“相比师姐,云深倒是从头至尾都很合师兄的胃口。”
  喻庄豁然站起,隐含怒气质问:“白舟!你说来说去,究竟是何意?”
  “师姐莫要紧张,我随口这么一说,你随便那么一听就是了。若是想得开,自然就懂我的意思,若执意要钻死胡同么,凭我说得再直白也是无用。”说完这句白舟推门而去,留喻庄失魂落魄跌坐在椅中,幽幽叹了口气。
  这厢二人不欢而散,另一边也有人耿耿于怀,向天游见池深进了房后又别扭起来,东摸西整就是不说话,便开口问他:“想些什么?若是气喻庄那几句话,那就大可不必。”
  池深摇头一笑:“我跟她计较做什么?要说气,那也是被哥哥气的。”
  向天游不解道:“这是怎么说的?”
  “她还不是因为心悦哥哥,才失了分寸......”池深背对着向天游咬了咬唇,声音又低了低,“哥哥平日若没有和仙子们言笑晏晏,她们又怎会暗动芳心?”
  “这也来怪我?云弟好不讲理。”向天游撑不住笑道,“我心里也正奇怪呢,自来极元,除却承师尊教导之情,与梅从寒有朋友之交,和师弟妹论些修行事,再也不曾和谁过从亲密,更遑论交心。那些才见了一面两面的,喜欢我什么?难不成是这张脸尚可入眼,抑或是资质过人这份虚名么?”
  “这些难道还不够?”池深赌气道,“哥哥若是肯学梅仙子找张面具遮了脸,少一半爱慕者便不难,若再肯隐于山水,潜心修炼,就更招惹不到桃花了。”
  向天游越听越觉好笑,问他:“修行之人鲜有不爱扬名的,你也是男子,难道就不愿修成‘天下谁人不识君’的风采?”
  池深想到自己的真实来历,失落道:“我倒宁愿自己是个没有灵根的凡夫俗子,今生得遇一良人、一知己,无风无浪安度百年就很好。”
  向天游颇为吃惊,说道:“向来都是听说凡人想方设法欲求长生之计,身具仙体灵根却不愿修行的,你倒真是我平生所见的头一个。”
  池深扬起嘴角,转过身道:“我自遇见哥哥,那样的想法便抛之脑后了。哥哥非池中鱼,我自然也不能做缩头龟了!”
  向天游放下心来,这才想起正事,摸出一封洒金请帖,递给池深,池深接过后展开读阅,只见上头写道:拜呈庄主云谷...... 海客松每三十年产水滴子盛日将近......特邀拜花山庄生辉
  蓬荜......
  池深大约猜到,但仍问:“这是何意?”
  向天游自知有错在先,摸了摸鼻尖道:“这是琼粼海庄送呈拜花山庄的邀请函,你母亲叫人送上不动峰,那日你正好不在,又恰巧让我撞见......”
  “好啊,原来我本就能来琼粼海庄,哥哥当日假意为难,竟是在做戏骗我!”池深眉间带怒,扬起手便朝人打去,只是这般动作在向天游看来实在缓慢,如枯叶飘零,缓缓坠地,劈手便能拦住,握住手腕一把扯过。
  池深本就是做做样子,并未使什么力气,更无争斗经验,下盘十分不稳,即使连向天游也未料到这一下就将人整个拉过,两人胸膛撞在一处,俯首仰头间呼吸可闻。


第47章 新人
  池深心里本就存了异样心思,此时胸口相贴手足相碰,更是惹人遐想,还没真正如何便慌了手脚红了脸面。
  向天游瞧着好笑,更加将脸凑近调笑道:“好弟弟,莫要气,要么你先寻个鞭子棍儿再打不迟,免得疼了你的手。”
  不想这一句又惹恼了池深,一把推开人道:“这哄人的话说来倒是顺畅,也不知跟多少好弟弟好妹妹讲过,我却不吃这套。”
  向天游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之后再怎么说池深只偏着身不理会人,最后只好提前拿出一件事来转移话题:“咱们这一行人紧赶慢赶到飞蓬镇,皆因明日有一场拍卖盛会,长老得了消息,其中有不少风水二系用得着的天材地宝,故而咱们两峰先行来此。”
  池深果然起了兴趣,转过脸问:“可有哥哥想要的东西?”
  向天游见他想事总是以自己为先,面上不动声色,心内却是说不出的欢喜,笑道:“我并不想去凑这个热闹,普通的瞧不上,遇上好的拍不到更是平添遗憾,那又何必。”
  “那还同我说什么?”
  “向宗已四处打探过,飞蓬镇内区有四“月”闻名遐迩,分别为斩月阁,邀月船,醉月楼,逐月轮。”
  池深惊问:“宗爷爷?他怎么会在飞蓬镇?四“月”又是何意?”
  “我曾叫向宗卜过一卦,算出琼粼海庄之行异端隐没、凶吉难辨,情势十分复杂,故而叫他先一步入飞蓬镇布局。”向天游解释了大概,忽而想起一事,补充道,“向宗的实力远在我之上,只是从未显露人前,你无需担心他。”
  池深暗想,道宗爷爷古里古怪,这在玄元我就已知晓,到了极元更是连名字也改了,又听向天游继续说:“而这四月在飞蓬镇更是颇负盛名,斩月阁卖武器,邀月船卖笑卖唱,醉月楼卖酒,逐月轮则是万年前最后一位飞升的女元尊留下的圣元器。”
  “前面三个么,不难理解,但这逐月轮失了原主已有万年,难道就没有修者将之占为己有么?”
  向天游答道:“谁人不想?只是逐月轮始终不肯认新主,百余年前沧岩域新晋控元女修亲自来池中域飞蓬镇取宝却铩羽而归,叫多少心存幻想的人掩埋了那份心思。这逐月轮竟是比人还长情些。”
  池深再问:“哥哥如此推崇,可是要带我一睹灵宝风采?”
  “若有机会也无不可,但我记挂着向宗所说的异变,便想带你先去斩月阁买些防身护甲,以备不时之需。”
  池深欣然应允,次日二人避开拍卖盛会,与蒹葭众人分道而行,往斩月阁而去。白晴在向天游安排之下独自去往另一处见道宗,道宗自有千百种方法□□。
  斩月阁占地甚广,层层向内递进,其中珍藏无数,共有两位阁主,却常年不现身,生意上俱都交给一位账房打点。账房之下便是八位掌事,一般的生意与买主却也请不动他们出面。
  向天游与池深下了马车正徐徐往里走时,背后传来阵阵马踏砖面的脆响,随后是“吁”一声中气十足的高喝,四匹银络金镫,雕鞍嵌玉的高头骏马齐齐停步。
  这一动静不大不小,却甚为张扬,池深忍不住回过头看,不由慢了脚步。那驾车的小厮方跳下地,便扬着鞭子怒声冲池深二人喝道:“兀那不长眼的小子,慢吞吞学王八爬哩,看到少城主的绝地马,也不知道闪一边让让路!”
  向天游许久没遇上如此蛮横无理之人,一时间好笑多过怒气,更不愿自降身份与这种人计较,便伸手一拉池深,低声道:“进去罢。”
  池深顺从应了一声,只是一双眼却忍不住往车厢那儿瞧,好奇这里头坐的是何许人也,不想马车中忽然钻出一人,蹲着身撩起竹帘,弯腰出来个玉带华服、手持折扇的公子哥。
  此人瞧着二十四五年纪,身形高挑略为瘦削,仪表堂堂十分俊美,浓眉下一双眼睛凛然如电,但一笑起来,眉梢口角,却多流露出淫邪色意,看得池深大皱眉头。
  修行之人不可单凭相貌判定年纪,因而池深也无法探知此人究竟年岁几何,向天游却从道宗手里得了不少消息,一眼便认出来人身份,正是飞蓬城城主杨添意独子杨照。
  杨照目力过人,直起身便瞧见站在不远处的池深,但见其姿若杨,其貌赛妖,红唇白面翘鼻花眼,此时秀眉微蹙风景大好,最难的是男生女相却无女气,目光澄澈清若翠潭,一扫之下顿时惊为天人。
  再看向天游,相貌虽好,其气气势却过于凌人,且身形未免太过高大,一瞧就是硬邦邦的筋骨,深沉沉的心计,绝非好相与的人物。
  眼看池深就要转身而去,杨照抬脚便踹在小厮肩背之上,将人踢了个趔趄,沉下脸佯怒道:“不懂规矩的蠢奴才,谁教的你仗势欺人?这样风姿卓然的公子,你也冲他吆五喝六,眼睛长在脚底心了么?”
  教训完小厮后又朝池深拱手一揖,笑嘻嘻道:“在下杨照,不知小友如何称呼?”
  向天游冷眼瞧杨照做戏,心底却暗恨不已,如道宗所说,这杨照乃色中饿鬼,见了美人不分男女就是一通花言巧语,再加出手阔绰兼一副好皮囊,一向无往不利。
  且这人自持身份,喜爱得人真心,不屑玩弄什么强硬手段,故而流连花丛多年倒是没闹出大事来,如今被他瞧见池深的相貌身段,恐怕是要被盯上。
  池深对杨照印象不大好,又见向天游神色不善,更是不想搭理,扭过头继续往里走。杨照见状丝毫不恼,飞身下了马车纵步追赶上前,与向天游二人并排行走,目不转睛盯着池深道:“小友好生冷淡,怎么也不搭理人,还在气这小厮言语不敬么?你若是不高兴,我叫人狠狠罚他便是。”
  向天游面露冷笑,池深果然上当,拧眉道:“他虽是你的小厮,但也是人,动不动就要打要罚,道友脾气如此之大,令人望而生畏。”
  杨照以折扇扇骨一敲手心道:“小友瞧着是个冷面公子,没想心地却这样淳厚,让在下佩服,若能告知尊名,那便更好。”
  向天游蓦地笑道:“杨少主,你怎么光问我云弟话,却理也不理我一下,难道我像空气一般缥缈无形么?”
  杨照精神一震,赶紧说道:“哪里的话,还请这位兄弟赐教。”
  “这一位是我云弟,单名一个三点水深字,我叫倪照叶,单人倪,光照之照,口十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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