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这秘书非当不可吗(19)
购物袋是纸制的,被景繁刚刚那么一压整个扁了下去,乍一看像是垃圾桶随便捡来的。
解渐沉盯着看了半天,闭口不语。
景繁也注意到破烂的袋子,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却不小心戳到了昨天被明越磕青的颧骨。
他龇着牙收回了手,开始亡羊补牢地伸手抻了抻纸袋,试图恢复它原来的形状。
但等他触碰到袋子底部时,却摸到了一手湿润,景繁傻眼地摊开掌心,就见指尖沾着湿漉漉的液体。
袋子底部还在源源不断地滴漏着。
景繁突然反应过来,将袋子猛地打开,果然,里面的Alpha专用抑制剂盒子已经严重变了形。
原本方方正正的盒子现在成了一个……呃……不可名状的一坨,此刻正淅淅沥沥地渗漏着药剂。
景繁傻了眼,他极度心虚地飞速瞥了一眼沙发上坐着的解渐沉。
沉默。
客厅里安静得让景繁觉得自己的呼吸声都扰人。
“……解总。”景繁厚着脸皮把手里的药往对方面前递了递。
虽然玻璃管装的抑制剂坏了,但另外两种药除了丑了点,应该还能用。
解渐沉闭了闭眼睛,似乎是被景繁给蠢到无话可说。
他没有接,景繁也不敢收回手。
晾在半空中的纸袋子颤巍巍地旋转了个小角度,袋子底渐渐渗出的液体一滴滴落下。
落在解渐沉家不知道值多少钱,但一看就很贵,是景繁赔不起的,地毯上。
景繁垂着眼皮看了眼已经被洇湿一块的繁复地毯,默默伸出了手,用掌心接住滴漏的药剂:“老板……我觉得,我还是去重新买一份吧。”
解渐沉很轻地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地伸手接过袋子,随手放在了真皮沙发上。
景繁的视线追随着袋子,看着液体又浸染了不知道多金贵的沙发,后槽牙都咬紧了:【这是他自己弄的,不能叫我赔吧。】
“你走吧。”解渐沉格外疲乏地皱着眉。
这一句仿佛不是吩咐,而是辞退通知,听得景繁浑身一颤。
“我去重新买。”景繁弄砸了任务,解渐沉的话进他的耳朵里自然变成了“你敢走一个试试”,就算多长了个胆子他也不敢直接离开。
解渐沉没搭理他,沉默着拿出了袋子里的缓释剂,湿答答的药剂沾了他一手。
景繁这次很有眼见,在解渐沉的眉头越陷越深前,自觉地抽了茶几上的纸巾递过来。
在他擦手的空隙,景繁又把另外两盒药拿出来擦干净。
擦完的纸巾没地方扔,景繁就攥在手心,他抹着额角的汗,询问系统:【这个Alpha专用抑制剂很重要吗?】
【如果用宿主写高数题作类比,这应该就是原理公式。】系统不知道哪来的闲心,还给景繁作了个类比。
公式是基础!是灵魂!景繁骤然一凌,意识到抑制剂的重要性,他又想到了还幸存的两种药:【那另外两种药呢?算辅助公式?】
【算答题前的“解”字。】系统想了一会,给出合理的比较。
【……哈哈,我懂了,】景繁在内心干笑一声,【我死定了的意思。】
“抱歉,我现在就去买。”景繁不安地捏了捏手心里的纸,再次提议。
解渐沉看起来真的很难受,他轻“啧”了一声,还是拒绝:“不用了,你走吧。”
他的态度很坚决,对景繁也很抗拒。
景繁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但在他冷冰冰的一句“出去”的命令下,只能麻溜地滚出了他家。
不过景繁也没有真的离开,他跑到小区外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家药店。
他拿着新买的Alpha专用抑制剂,在解渐沉家门口徘徊了五分钟。
【他会不会叫跑腿小哥给他送过了。】景繁咬着指甲纠结,怕自己又多此一举了。
“不管了,先给他再说。”他叹了口气,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
又一次敲响了门,这次仍旧没有回应。
景繁不再迟疑,直接用密码开了门,他小心地将门拉开一条缝,探出半张脸朝屋内瞅了瞅,确保不会再有什么东西窜出来,把他按倒在地。
屋内和他刚才出去前一样,客厅的主灯仍然开着。
不用再摸黑进去,景繁松了口气,他小心地将门带上,再提着新买的抑制剂去找解渐沉。
屋内依旧是闷闷的,压得景繁都有些喘不过来气,他扶着墙纳闷:【怎么回事,我喘不上来气?难道要下雨了?】
【应该是解渐沉的信息素导致的,Beta虽然无法通过腺体感知信息素,但是当大量的AO信息素涌现,会通过皮肤渗透影响Beta的生理状况。】系统科普。
【这么酷,这不就是仙侠小说里的真气威压。】
只不过刚感慨完,景繁又想到了自己才是被威压的那个,心里又开始不平衡:【所以到底为什么不能给我弄个Alpha当当,靠我一个Beta和Alpha打那么多次,像话吗?】
【身体数据根据宿主的原世界数据生成。】还是这句屁话。
景繁脑壳疼,不想和这个不懂得通融的系统说话,他闭了脑,继续朝着客厅走去。
刚一走到客厅,景繁就注意到了窝在沙发边上的那只伯恩山。
这种狗狗看起来还挺温顺的,只是再温顺,在它的体型衬托下,也还是很有威慑力。
此刻那只叫“冰块”的伯恩山,正抬着脑袋紧紧地盯着景繁这个不速之客。
景繁想要靠近的步伐一顿,站在距离沙发十步之外不敢再前进。
【我靠,这种狗咬不咬人。】景繁腿肚子打颤,想起刚刚他轻易地就被这只狗扑倒在地。
【应该没有哪种犬种可以说百分百不咬人。】系统回答得很客观,也很没有屁用。
景繁盯着那只狗看了半天,见它都没有要过来攻击的样子,于是转移了目光。
他早就注意到了躺在沙发上的人影。
看不出来解渐沉到底有没有睡着,但景繁都进来好一会功夫了,也不见他有反应。
景繁不敢贸然行动,因为他又想到救了曲由白那晚,解渐沉也是这样一声不吭地呆在沙发上,任他搓圆揉扁了半天,然后再猝不及防地睁眼,吓走景繁的三魂两魄。
景繁放轻了步子,靠近两步,那只伯恩山也随着景繁的靠近抬起了上半身。
“……冷静。”景繁双手向下压了压,想劝这位狗兄不要激动。
但那只狗显然看不懂景繁的手势,完全坐立起来,景繁每移动一寸,它的视线就紧紧粘了过来。
景繁只能当个鸵鸟,一边绕到沙发靠背,一边避免与它对视,希望能在它眼里做块会移动的石头。
好在这只狗还算温顺,并没有要过来尝尝景繁皮肉的想法,它只是直直地盯着景繁,没有下一步动作。
景繁放心了不少,他已经走到了沙发背面,看着仰躺在沙发上的解渐沉,慢半拍地意识到了不对劲。
完全被汗水浸湿的发丝凌乱地粘在他的脸颊和脖子上,看起来很不舒服。
景繁轻轻地叫了两声,回应他的只有解渐沉粗重的呼吸声。
他大着胆子伸手将解渐沉贴在脸上的长发挑开,指尖接触到的皮肤烫得惊人。
“我靠……”景繁被手下的温度惊到了。
这会烧死人吧?
他将指尖的汗在衣服蹭了蹭,摊平了掌心,想要用最原始的方法试探一下他的体温。
景繁一手摸着自己额头,一手探到了解渐沉汗津津的额间。
没等他比较出来个什么信息,景繁就觉得手腕一热,眨眼间他就被拉着从沙发背倒了下去。
好在景繁眼疾手快拽住了靠背,才没有整个人躺在解渐沉身上。
但是这个姿势也不太妙,他的肚子顶在沙发背上,上半身悬空在解渐沉的上方,他的脖子和解渐沉的脸只差了一个拳头的距离。
湿热的呼吸扫过侧颈,引得景繁心里莫名发痒。
他平复了一下快要从嘴里跳出来的心脏,垂眼看着自己身下的人。
解渐沉的眼睛还是紧闭着的,并不像是有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