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战记 下(284)
“没想过融合别的火种?”邵玄全当没看到贺边瞧过来的眼神。
“这种蠢事我们怎么会做?!”贺边差点摔杯子。他们氐山部落是不喜欢与其他部落交流,但是这点最基本的事情还是知道的!
邵玄心中则在想:恐怕氐山部落的其他人,都不知道这里面更深的问题,但不代表没人知道,只是没告诉贺边而已。连首领都不告诉,看来在氐山部落,首领的地位并不那么高。
贺边原本想着,若是这位炎角大长老再问这种傻X问题他可能就憋不住怒气了,好在下一刻听到的问题还算正常。
“说说你们氐山部落的习俗吧。”邵玄道。
习俗?这与治病有关?
贺边怀疑地看了邵玄一眼,不过抱着希望,还是耐下性子说了。
“我们氐山部落,与其他部落有很多不同之处,要说最特别的,那应该就是氐鱼了。”贺边说道。
“氐鱼?”
“不错,临海有山,名为氐山,氐山有鱼,名为氐鱼。我们氐山部落世代居于氐山,也世代与氐鱼相处。氐山部落的先祖得氐鱼相助,才能安然来到氐山之下,建立氐山部落。氐山的图腾中,就有氐鱼!”
邵玄想到看过的氐山部落的图腾,那个人面鱼纹的图腾上,鱼的部分,应该就是贺边所说的氐鱼了,只不过,光看图腾,无法得知氐鱼具体长什么样。
“氐鱼是我氐山部落重要的一部分,部落祭祀时氐鱼也会前来参与,而且,若是我们部落有人去世,依照地山部落的族规,并不同你们一样于火塘中火化,而是施行鱼葬。”
贺边说的鱼葬,不是直接将鱼埋葬,而是将逝去的人投于水中,葬于鱼腹。
而这种鱼葬之法的执行者,就是生活于氐山之下的氐鱼!
氐鱼……那还真是地狱。
若真只是如贺边所说的这样的话,氐山部落与咢部落也差不多了,咢部落的鳄鱼就是咢部落的一份子,世代相处。要说这其中的不同,也就只有鱼葬这点了。
咢部落的人会葬鱼,可没有鱼葬这一说。
第七一八章 玩具而已
邵玄听贺边说了很多,主要是氐山部落的一些风俗,其他的关乎秘密的东西,贺边还是很警惕的,不过,已说的那些已经让邵玄有了一个初步的认知。
总的来说,氐山部落是一个宁愿与鱼相处也不愿意与人打交道的部落,食物来源主要是山林的野果,以及海里的鱼,相比起陆地和河流,他们更喜欢浩瀚无边的蓝色海洋,对海中鱼和海兽的了解,相比起陆地生物来说,要多得多。
他们并不常用网,也极少去制作复杂的石器,更喜欢用角石做成的鱼叉,或者用其他海洋生物的骨、壳类当做武器。角石就是邵玄之前看到的氐山部落人佩戴的看上去像角的东西,那其实也是海中的一种动物,因为它的形状和材质很适合做武器,所以氐山部落的人也经常会在海下抓鱼时寻找角石,有些大的角石能远远超过人的体长。
有一点特别的是,氐山部落的人潜水能力特别强,大概是生活于海边以及体质的原因,他们善于游泳潜水,在海中能下潜的深度比一些部落的人要强得多,就算是咢部落的人,与之相比也逊色很多。
海中就是氐山部落人的主要狩猎场,邵玄听贺边讲述他们在海中狩猎的情形时,也有种这个部落的确更适合海洋的感觉。
至于另一个让邵玄在意的氐鱼,贺边也试着画出来,只是,相比起图腾而言,画出来的鱼实在看不出个鱼样,邵玄暂时放弃从贺边这里了解氐鱼的模样了。不过,贺边在提起氐鱼的时候,面上的表情带着复杂,具体为什么,贺边是不会跟邵玄说的。
在贺边离开之后,邵玄又跟氐山部落的几名伤员聊过几句,其中状似无意提起过氐鱼,而那些人与贺边不同,对于氐鱼的感情没有贺边那么复杂,完全将氐鱼当做真正的同伴来看待,这是先祖传下来的思想,从小也被灌输这种思想。
不过,这里面肯定有其他的秘密,而且与氐鱼相关。
那边归泽也与贝壳里的那个小孩说完话,因为那小孩说在水中的时候病情会缓解一些,归泽便让人准备一个大石缸,自打陶器开始在部落里流行之后,石器类的也渐渐用得少了,归泽让人找了个闲置的石缸,里面加满河水,然后让贺边他们将那小孩放进去。
“海水与河水还是不同的,不过,有水就行,总比一直在贝壳里强。”邵玄说道。
贝壳里的那孩子虽然没明显地表现出来,但也能看出,她是承受着痛苦的,不可能全身溃烂而无所察觉。贺边他们说,还在氐山部落的时候,他们都是直接挖个大坑,让生病的孩子待在里面,每天换上新的海水。这次远行,巫才想到将点点放在贝壳里,在出发前贝壳里都装满了海水,只是在来的途中,海水渐渐没了而已。
有氐山的人照顾,炎角这边并不需要多管。氐山人虽然焦躁,但也还算安分。
“你那边问得怎么样?”邵玄问归泽。他将从贺边那里问得的事情简略说了一下,但是,他觉得归泽肯定能够从那孩子那边问到更多的东西。
“那个孩子……”归泽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她是氐山部落的下任巫,如果能活着的话。”
这点那孩子并没有瞒着,邵玄之前就发现贺边其实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或许贺边有察觉,但是无法得知更多,而这样一支远道而来寻求治病之法的队伍,不可能全都无所知,所以,这支队伍里面至少有一个人知道实情。
作为首领和此次队伍头领的贺边不是那个人,那还有谁的地位比贺边还高?
现在知道了。
也难怪贺边等人将那孩子看得那么重,毕竟是当做下任巫来培养的,这点归泽深有感触。
“那孩子对自身的情况很了解,也没瞒着,直接跟我说了。就如我们所猜的一样,她的病因就是因为体内的两种图腾之力的冲突。”归泽道。
“她对氐鱼的态度是怎样的?”邵玄突然问道。
“奇怪的就在这里了,阿玄你说,贺边对氐鱼的态度复杂,而其他氐山部落人对氐鱼表现的亲近,可是,那孩子提到氐鱼的时候,眼神却……防备!”这点归泽不理解,因为与咢部落相熟,所以她一开始以为氐山部落与咢部落是相似的,咢部落的人也将鳄鱼看作不可缺少的同伴,但是,却从不会有咢部落人表现出对鳄鱼的多种不同态度。
“她有很多事情还是没说。”邵玄道。
“当时与她相谈的时候,她让其他人都出去了,可见其中有些事情,她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包括贺边在内。”
邵玄想了想,“她在观察和试探,若是咱们手中没有解决的办法,或者压根就没有想要插手的话,她不会再多说。”
归泽点点头,“她问了是否能将她体内的图腾之力抽出一种,这点我暂时想不出解决之法,毕竟,从未见过有谁体内有两种图腾之力的。”
“抽出一种?”邵玄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将体内的两种力量抽出一种,他自己的情况也特殊,除了炎角融合的火种和图腾之力外,他体内还有另一种力量存在,只是不同于氐山部落人的是,他体内的两种力量并没有冲突的情况,甚至,很多时候,炎角的火种和图腾之力会在另一种力量的影响之下,更加活跃。
“下次你去找那孩子的时候,我也过去,有些问题想问问那孩子。”邵玄看得出来,大概因为是巫的继承人的原因,那孩子对归泽这位巫也更加亲切,除了归泽之外,那孩子对其他人倒是没有多说的想法。邵玄也想过让归泽带话,但是,思来想去,他还是亲自问的好。
他们完全可以不理会氐山部落的这种遭遇,但邵玄对氐山人的这种“病因”很好奇,不只是邵玄,归泽还有两位退休的老巫也都是同样的心思,他们也想知道其中的原因以及解决之法。关乎火种的事情,总是能挑起巫的兴趣。
这日,邵玄来到安置氐山部落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