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偏执主角的反派黑月光(126)
“阿姨,”顾默晚趴在窗口上,粗粗扫过一圈剩下的饭菜,“来一份水煮萝卜,青菜豆腐,可不可以在饭上浇些肉汤,多一点,拜托拜托。”
顾默晚回头使唤:“去打两份免费汤,汤不容易冷。”
端上了两份饭菜,顾默晚把筷子含在嘴里,教育道:“所以,我就算来得晚,也是会好好吃东西的。”
“被横扫一空的那些菜还贵呢,早点来还可能犹豫一下要不要破费,现在挑都没得挑,多好。”
闻映潮戳着豆腐:“学废了。”
顾默晚早该察觉,闻映潮对繁花之苑还不能完全适应。
他会在夜半惊醒,无数次回想起那个源于校园的噩梦,也会怀念他再无法联系的亲人,他总在下意识地跟随,跟随适应良好的顾默晚。
闻映潮把这些都藏起来,只在面对顾默晚的时候,才会露出些许端倪。
除此之外,平常的日子里再没有特殊的意外发生,生活继续按部就班。顾默晚在接受事实后,甚至觉得与晨曦之岛的生活没什么不同。
原来肮脏黑暗的从来都是冥渊。
是冥渊手下,那个罪恶的福利机构。
高三的时候,学校安排了一次远足,地点在永夜森林,繁花之苑的知名景区。
远足的重点就在于路途遥远,很多人走到一半,就哎呦哎呦地叫唤脚疼。
而对于五岁就能一步步爬到晨曦之岛的顾默晚来讲,这点路程根本算不得什么。
闻映潮也疼,渐渐落在队伍后面。
顾默晚停住步子,转身去拉他。
“你行不行啊,好歹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顾默晚调侃,“要不要我背你。”
闻映潮倔强地一步步,自己走。
“不急呢,”顾默晚和他说话,“大家都疼,慢慢走,回去涂点药。”
“你是怪物吗,跟没事人一样。”闻映潮不禁疑惑,“喘都不带喘。”
顾默晚:“这是你平时逃跑操的代价。”
他倒退着走:“反正我们要待到晚上,你到时候还逛不逛得动啊?我想去虚实之路看看。”
顾默晚非常直白:“想你陪着我去。”
闻映潮:……
他在心里默念了好几次“早恋违反校纪校规”。
分明脚底板疼得要死,闻映潮却应了声“好”。
区区脚疼。
晚上学校组织了露天烧烤,在永夜森林的露营区,每个班两个烤架。
赶了一天的路,所有人又饿又累,烤串的香气一漫开,那帮人就扑上去抢食,学校请来负责烤串的人哭笑不得:“别急,都有,带的够的。”
闻映潮走不动了,指挥顾默晚给自己带吃的。
“你还能不能去虚实之路,不能就休息,以后还有机会。”
顾默晚把两份烤串都递给他。
刚烤好的肉数量有限,顾默晚没给自己拿。
闻映潮把其中一串还给顾默晚:“去,我可以的。”
说完,他还努力从餐毯上站起来,腰酸脚痛,小腿发胀。
闻映潮走了两步:“没事,不影响。”
顾默晚把他按回去:“知道了知道了,先吃吧你,我再去拿。”
他转身,默然在心里联系另一个人:“你不出来一趟吗?繁花之苑真的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糟糕。”
思维房间中的人说:“没办法,我接受不了,你就别为难我了。”
对方停了一秒,随即语气轻快道:“再说了,你要约会,我怎么好意思出来顶包呢?”
“约会顺利啊。”
顾默晚:……
这都什么跟什么。
既然对方不愿意出来,顾默晚也就不强迫,只想着一点点磨,像以前那样,让对方慢慢接受。
反正未来那么长,还有机会。
……
如果另一个顾默晚没有在一年后死去,没有把他一个人留在这具身体里的话。
第90章 锚点(25)
顾默晚早就知道自己的命运。
他在死去之前,没向最熟悉他的那个人展现出任何异常。
他照常在闻映潮后面,与外面的人说了声早安,得到对方的回应,顾默晚翻开这几个月被自己反复翻看的书,上面的每个字节,他都嚼烂了,能滚瓜烂熟地倒背下来。
“你下午有课吗,今天好像要下雨,记得带把伞。”
在出门前,顾默晚提醒外面的那个人。
“没事,”对方回答他,“闻映潮会来接我。”
顾默晚失笑。
“这样就好,那我就可以放心了。”
他很平静地坐在思维房间里,通过自己的眼睛,看见繁花之苑的风景,又一次拒绝了对方邀他掌控身体的提议,顾默晚摩挲着书本的封皮。
“我的意识和顾默晚连着,应该能够做成囚牢。”
他自言自语。
实验体626号比日晷敏感。
他想,灰色下雨天,真是一个不好的预兆。
如往常,他们上完了早上的必修,还有下午的选修要去。
课程是两个顾默晚商讨着,一起选的。
中午外面的他没回宿舍,他们将就着在图书馆待了两个小时。顾默晚看见自己在终端上订购的东西,多嘴问道:“快递到了?你让小闻帮忙拿吗?”
另一个他转头看向窗外的雨。
“没伞,”对方说,“闻映潮不拿快递,谁拿。他还得接我下课。”
顾默晚说:“挺好的,他愿意宠着你。”
他放下心来,顿了顿,又补充道:“昨晚通宵看了一本小说,我要睡一下午,有事喊我。”
对方回答:“好。”
话是这样说,但顾默晚心知肚明,对方不会来打扰自己。
他闭上眼,屏住呼吸。
转身,即是地狱。
傀儡1531事件中,始作俑者在学校的所有人身上,都植入了傀儡线。
闻映潮是意识的能力者,免疫了傀儡线带来的控制,长久下来,这条线自动消解,成为他精神网中的一部分。
而顾默晚作为执灵者,不受影响。
同时,他身上的这条,无法剥离。
傀儡线落下的时候,顾默晚早有所觉,似乎那个幕后黑手并没有料到一副身体里能容纳两个意识,因此只降下了一条线。
他在给所有人宣判死刑。
他没有告诉日晷这回事。
冥渊早晚找来。
他脚尖一转,思维房间的景色倏地发生变化,不再是他们精心布置,用以停留的小屋。
顾默晚站在他们的大学宿舍里,空气中的潮意蔓延,心里空落落的一片,他想,原来一个人是这种感受。
“惊喜,实验体626号,好久不见,”他的身后响起一道声音,像粗制滥造的电子播报器,一卡一卡,“不不,我应该称呼你为‘日晷’。”
“如果不是日晷,谁有那个通天的本领,从我们的实验室里逃出来呢。”对方捎了些愉悦的笑意,似惊喜似遗憾。
对方认错了人,自己并不是日晷。顾默晚想。
他是依靠着日晷的胆小鬼。
顾默晚转身,如雾般缭绕的黑影亲昵地缠上了他的腰间,似附骨之疽,触得他浑身冰凉。
他认下了日晷这个称呼,佯作恐惧,把脖子伸离黑影老远,哆哆嗦嗦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黑影稍顿,像是做了个摇头的动作。
“当时他们都说,你是最听话的实验体,现在看来,不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