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大佬黑化倒计时,宿主快拯救(222)
“公子,你也别装了。我和公子都知道,你是宰相府派到十里春埋伏的刺客,目的就是为了要我们小王爷的命,对吗?”
祈绥身体一僵,绷直了唇线。
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那时查出你的身份,即使主子的玉佩在你那儿,他也未曾去寻过你,就是不想有太多的交集。
但是后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你同宰相府的人割裂来到王府。我们不清楚是真是假,我也同主子说了,不要养虎为患。
但主子没听,执意把你留了下来。之后我派人观察过你,目前没看出你有跟宰相府联系的举动。
但公子你应知,那层疙瘩在了就很难再消下去了。你是刺客的身份不会假,即使主子再喜欢你,但大事面前也会犹豫。
也许你是隐藏太深,又也许你是真的离开了宰相府。但不管怎么样,你们一开始就是敌对的关系。”
高岩一口气全说出来了,字里行间也是让他离开王府的意思。
想着小王爷如今已决意同祈绥断绝了关系,日后应当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不必再顾虑这层关系。
祈绥也是那时明白。
为什么总觉裴昭与自己之间有层说不清的隔阂。
不是因为他青楼出身,也不是因为他大放厥词说的那些话,而是烙在他身上“刺客”的那个身份。
他觉得自己接近他心怀不轨,并非真心,一切都是在做戏。
所以他介意,却又不敢声张。
“有病……”
“直接问我要你命吗。”
祈绥叹了口气,心里被强烈的挫败感包围,笼罩在一层深深的阴影下,如何也见不到天明。
他原本以为裴昭不知道,自己也没必要再去跟他解释,多此一举。
从来没想过事情发展到这个境地。
那,自己跟他解释清楚,应该什么事都没了吧?
这一晚,祈绥想了很多很多,连高岩什么时候离开了都不知道,就靠在床边默默地发着呆。
心里空空的,像什么东西丢掉了一样。
哦,饿了。
祈绥大半夜的溜去了小厨房里想找点吃的,但全是晚饭留下的残羹冷炙,厨子还没生火呢。
他索性蹲在厨房门口。
手捧着一碗冷了的白切鸡,用掌心的火焰温热了,拿起来一口一口地啃。
不伤心,也不难过,更谈不上高兴。
他只是饿了,真的饿了。
最后,望着手里还剩下半盘的鸡肉,嫌弃地撇了撇嘴,“不好吃……”
收拾收拾回屋睡觉了。
隔天,桌席上端来了一盘白切鸡,祈绥习惯性地尝了口,跟半夜的那盘味道完全不一样。
是因为刚做的原因?
家奴看出他的困惑,笑着说:“是府里新请的一位厨子,公子若爱吃,明儿我再让他给你做。”
祈绥蔫蔫地哦了声,不说话了。
从那天以后,他就再没有跟裴昭碰过面,他像是故意躲着他,难搞难搞。
府上那位厨子的手艺也是,时好时坏。
一直到正月前天,祈绥在王府的院子里逗鸟玩,长廊上走过来个修长俊绰的身影。
是消失半月有余的裴昭。
两人隔着大片大片的草丛望了眼,短暂地相撞片刻,他转身便进了书房。
“拽,就你拽。”
祈绥翻了个白眼,不稀得理他,自己揪着小麻雀儿去别的地方玩了。
今天他格外的困,吃饭席间咬着筷子都情不自禁地要睡着了。
于是天还没完全黑下来,他收拾收拾就进屋爬上了床。
但不是很安稳,睡梦中外面总是一阵阵吵闹的脚步声,很聒噪,吵得要命。
但眼皮实在沉得睁不开了,扯扯被子盖住自己睡得更沉了。
明天就正月初一了,春节。
祈绥觉得自己应该睡着了,但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推门声,那个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祈绥很想睁开眼看看,但睁不开。
他好困好困。
只觉面上的床褥被人扯下一点。
略糙的指腹抚摸上他的脸,很轻很轻的,再留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有点真实,但祈绥更觉得自己在做梦。
再醒来时,天光大亮,他是被王府外轰鸣的炮仗声吵醒的,人还昏昏沉沉的没完全醒来。
这时,家奴敲响了房门,端着一碗热汤走了进来。
“公子,睡了一天了,喝点水醒醒吧。”
祈绥懵怔,任凭对方往自己嘴里舀着勺子喂不甚好喝的热汤,皱眉。
听着窗外边的响动。
这才想起,“对了,今天是春节……裴昭没走吧?”
第254章 青楼小倌!小王爷被钓得神魂颠倒(13)
“昂?”
家奴愣了愣,瓷勺敲击着碗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面色犹豫道:“公子,你这一觉睡得可够久的。小王爷昨儿有事,半夜走了。”
“去哪儿了?大春节的他能去哪儿?宫宴吗?”
家奴拧眉,表情痛苦地叹了口气,“公子,你还是别问了吧,我也不知该如何说。”
祈绥隐约猜到是出了什么事,但也没准备为难他,两人都默契地沉默下来。
王府还是不让他出去,半软禁的式儿。
他也不怕,王府的人不说,大街上那么多人总有知道内情的,翻上墙头就溜了出去。
春节白天热闹得很,条条长街都是食物的味道,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灯笼。
地上还有清早爆炸的炮仗碎屑。
祈绥晃悠悠的。
扯了扯身上的斗篷,顺着摊位往前走。
没走几步,他在街边买了个烤红薯,付钱的时候听见隔壁有对农妇在嗑瓜子闲聊。
“什么,你还不知道啊?小王爷今个儿就领着大批人出城去了,这一下也不知什么时候回得来。”
皇家子嗣不算福泽绵延,先先帝留下的子嗣现今只有两位。
一位是楚湘王裴衢,一位常伴青灯古佛。
而被圣上准许承袭爵位,能被百姓称为“小王爷”的除了裴昭别无他人。
祈绥眼眸闪了下,一时有些呆愣。
又听另一个妇人惊讶道:
“怎么说走就走了?老王爷在外征战数年,圣上可一直没敢让小王爷离开京城。”
“这你又不知道?我儿子在宫里办事,我听说啊,是前不久漠北传来急报,老王爷吃了败仗,受了伤现下快不行了。
小王爷在朝中斡旋多日,圣上迫于压力只能放他离开前往漠北。据说,小王爷立了军令状,以性命担保守漠北疆土。”
“啊,这不是为难人吗,小王爷没一点儿行军经验,怎担如此大任。”
“就是说啊,圣上这摆明了,啧啧。”
后面的话祈绥没听进去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家常。
他只知道——
裴昭走了,连夜走的,去漠北了。
南诏地域宽阔,漠北与燕京城相距数千里,他一声不说地就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
更重要的是,他不一定会活着回来。
掌心的红薯是刚出炉的,灼热的温度烫得他手心泛起了红,冒着蒸腾的热气。
祈绥皱着眉头有些怔松。
直到店家给他递过来找回的银钱,连喊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反射弧畅通的瞬间,祈绥差点儿没稳住。
被烫得鸡皮疙瘩一起,抬手就把红薯砸在了地上。
“我靠,裴昭那孙子下药!我说我昨晚怎么醒不来!他玩老子!”
“客官你……”
店家眼睁睁地瞧着自己新鲜的红薯被面前这人摔成了一滩烂泥,脸色很难看。
那模样好像在看一个故意寻衅滋事的傻子。
不喜欢吃为什么要买?买了就买了,当着他面摔了怎么回事?就不能避着点吗?
祈绥瞅着他,两人面面相觑了两秒。
然后少年给他甩下一两碎银,抓起个红薯头也不回地走了。
“……有病。”店家嘀咕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