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大佬黑化倒计时,宿主快拯救(194)
说完,弗里斯为他打开了面前深红色的实木门。
不等祈绥抬腿,他便将他推了进去。
砰的声,关上了门。
祈绥懵神,愣愣地站在原地。
放眼望去,比起外面华丽非常,这里简直就像是丧葬风。
黑白的格调,基本都见不到其他颜色。
咚的一声,隔壁房间里传来木块撞击的声音。
祈绥循声走去,视线落在床边坐在地上玩积木的小东西。
白白净净的脸,头发不是纯粹的黑,而是带着点明显的棕。
皮肤很白,清晰可见颈上的血管。
祈绥走到了他跟前,缓慢地蹲下身。
时桉自始至终低着头,摆弄着手中的积木,面无表情地重复着搭建、推倒、重建的刻板动作。
他的眼睛是淡蓝色的,小脸皙白,漂亮的像个瓷娃娃。
——没有灵魂的,橱窗里的瓷娃娃。
祈绥试探性地在他眼前晃了晃,喊了声,“喂。”
对方没理他。
他又皱了皱眉,决定先客套地做个自我介绍,“你好,我叫祈绥。你呢?”
时桉缄默,连个眼神都不施舍给他。
祈绥差点儿没绷住。
【我靠,牛波,这货不会是个傻子吧?我该怎么跟个傻子沟通!】
681怒嚎。
【不是傻子,不是傻子!是自闭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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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成年,成年!!!)
(不存在任何不正当关系,请仔细审核!!)
第221章 这个自闭少年,装的楚楚可怜(2)
自闭症?
那要是他病没好转,自己岂不是也跟着自闭了?
祈绥觉得未来堪忧,有种现在就想收拾包袱逃跑的冲动。
681幽幽:【绥绥,别想了,请停止你的想法,现在就去拯救他!】
祈绥无能狂怒,收住了跃跃欲试的拳头。
他还是个小东西,时家的all right,不能揍不能揍。
但当他坚定不移走向他的时候,到底能不能别装这个b啊!
祈绥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儿,观察着时桉的一举一动。
他就像个格式化的机器,大脑收到指令,重复完成某个呆板的动作,比如搭积木。
但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其他没有半点兴趣。
祈绥眼睛一眯,突然伸手,一把抢过了时桉刚准备搭上去的积木。
时桉先是一怔,手还维持着那个姿势。
祈绥拿着积木在他眼前晃了晃,“这个送给我好吗?我再去给你买个新的——”
话音未落,地上的少年突然起了身。
波澜不惊的脸上出现了极度的怒色,浑身颤抖不停,眼泪扑朔扑朔地跟着掉下来。
祈绥吃惊,“你怎么哭了?”
赶紧把手里的积木塞进他怀里,着急道:“给你给你,我不要了!你别哭了,我——”
话音未落。
时桉突然发了疯一样,猛地扑上来,将还站着的少年狠狠摔在了地上!
“时桉,时桉!你干什么!疯了!”
祈绥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小东西,喉咙里不断地发出愤怒的低吼。
不分三七二十地打下来!
他往后一仰,堪堪避过他扑来的动作!
时桉见状,侧头就去抓他挡在面前的手!
“啊——!!”
手腕剧烈一疼。
祈绥浑身一震,眼泪霎时涌出来。
“时桉,给老子松开!你狗啊,狗!”
他一个翻身,两人立刻调转了身位。
将先前还张牙舞爪的少年压在了地上。
时桉红着双眼,表情愤怒,嘴里已经开始冒出不明显的血珠子,却还是不松口。
“时桉,再不松我揍你了!”
祈绥伸手就去掰他的下颚,但时桉就跟个疯狗一样,不管怎么使法子就是不肯松!
最后还是上来送水果的弗里斯听到动静,费了好大的劲儿将两人拉开,然后带祈绥去处理伤口。
祈绥手腕被咬得很深,少年的牙齿几乎刺穿了皮肉,两排可怖的牙印触目惊心。
弗里斯不得已带他去医院打了针。
回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庄园外围的爬山虎都失去了颜色。
那时,祈绥意识到——
时桉讨厌他,不是一点,是很多。
但没关系,时家需要他。
即使是个无用的花瓶,房梁上的镇邪符纸,那也是必不可少的。
两人从车上下来,慢吞吞地往屋里走。
弗里斯脸色纠结,还是过来抚摸他的脑袋。
安慰了句。
“小少爷只是太久没跟外界交流了,可能不太喜欢你的靠近,你别太放在心上。”
祈绥表情淡淡,避开男人的手。
“没事,我以后会注意的,谢谢你的提醒。”
弗里斯又说:“其实小少爷以前不这样的。我从小看着他长大,夫人过世以前,他还是个很开朗的孩子。”
祈绥仰天怅然。
这就传说中的“管家与少爷”吗?
他都猜到弗里斯后面想说什么了,懒得听他瞎叨叨,默默捏着受伤的腕骨飞快上了楼。
弗里斯给他安排的房间在时桉的隔壁,这样方便他们交流。
祈绥站在两扇门,已经握住了自己房间的门把手。
犹豫了许久。
最后扭头一转,直接进了隔壁的房间。
时桉屋里已经关了灯,黑漆漆的望不见五指,静得脚步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祈绥摸着黑来到时桉的床边。
拉下了床头的小夜灯。
时桉盖着被子,整个人都捂在了下面,只隐约看见一个隆起的小山丘。
他也不去扯,就站在床边望着他。
“时桉,我知道你没睡。”
被子里的人没反应。
祈绥绷着脸,一本正经地继续说:
“时桉,你今天伤了我,我都包扎了,疼得差点儿要了命。我刚从医院回来,医生说我可能活不过下个月,你知道吗?”
被子里的人小弧度地动了动。
祈绥:“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可能会长命百岁,或者长生不老。但就是因为你,我没命活了!”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上手一把掀开了被子。
时桉害怕地瑟缩了一下,小脸上满是纵横交错的泪水,淡蓝色的眸子中蓄满了水汽。
祈绥微愣。
沉着脸将手腕上缠着的绷带递到了他面前。
“你看,医生给我包扎的。医生还说了,这比狗咬了还严重,我很快就要死了。”
时桉不说话。
默默别过脸,在被子里小声地哭泣。
咬着唇,很明显哭了很久,眼睛都高高肿起来。
祈绥抿抿唇,到底于心不忍,伸手往他脸上胡乱地抹了两下。
“别哭了,我知道你难过,你肯定也不是故意想伤我的对不对?”
时桉不说话,默默攥紧了身上的被褥。
眼泪啪嗒啪嗒地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脑袋下面的枕头。
祈绥替他回答了,“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故意咬我的。但没关系,我不生气。”
时桉眨了眨眼,长睫毛上的泪珠掉进了眼睛里。
他又默默闭上了眼。
边抽泣,肩膀都跟着颤抖。
祈绥没坐在床上,而是半蹲下来,别开阻碍两人的被褥,面对面相望。
他试探了下,时桉没有攻击他的意图,便伸手擦掉了他脸上的泪。
轻声道:“时桉,我知道人不能感同身受,我无法评价你的过去。但人总要面对死亡。
以后不止你的父母,你的朋友,或者路边的猫猫狗狗,他们都会死,人的终点就是死亡。”
说到一半,祈绥又觉得好毒鸡汤。
但哄小东西应该挺管用的。
话锋一转,“那你呢?你伤了我,我因为你进了医院,你想我死吗?”
静谧夜里,床头的小夜灯闪烁着萦萦的微光,少年终于有了点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