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菟丝花后我爆红了(8)
“老板没其他意思。”十三层尽头最小的那间房就是陆家腾出来给陆嘉渺住的保洁间。
江律彦送他到门口,难得多待了几秒,“这个世界的事儿很复杂,老板给你打了一笔钱,明天下了游轮换个世界生活吧。”
我也想换个世界呀亲。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不能告诉先生那种。”鹿嘉渺告别前小声对江律彦说。
“嗯……问吧,破例一个。”看你可怜。
“多少钱啊?”
鹿嘉渺心想:跑路够吗?够他可就不要爱情了,他更喜欢爱琴海度假。
江律彦:“……”
他在玩一种很新的伤心。
*
“送到了?”
江律彦没想到藏矜白在等他,玩笑道,“问这个可不像您的作风。”
也是。
藏矜白收回落于楼道的目光,说起正事,“信息都是真的?”
“真的。”江律彦也回归正轨,递上藏矜白需要的资料,“一条没漏,漏的还从回收站翻出来给你看了。”
“……”真的没藏其他心思。
藏矜白看着资料里的信息通话流水,脑子里忽然想起的是那双听到自己可以为他撑腰时亮晶晶看向自己的眼睛。
全心全意的信任依赖。
“船上的每个人底细都查过,没多人。”江律彦道,“就是……陆嘉渺落海过三个小时,对于他现在的状态来说,时间的确过长了。”
有人在落了海的时候掉了包?
江律彦也有这个猜测,但他诚实发出疑惑,“和您有利益牵扯的都来了,没必要放着明面上的功夫不做背地里得罪您。”
而且……好像做的事也不是得罪。
做好事不留名在京都可不可能出现。
“说实在的,那小孩儿我查不到什么,也想不出他的目的是什么,呆在房间也只是睡睡觉。”江律彦看着安静翻看着资料的藏矜白道,“陆家也探过了,如果真是那边塞过来的人,应该不会拒绝得那个干脆。”
藏矜白的指尖在纸页上点了点。
就在江律彦以为自己老板能说出些什么侦破天理的话语时,藏矜白在踏出电梯前对他道,“看好陆家的人,别伤了人。”
这……是后悔了?
啧。
江律彦心想,感情业务他可没处理过啊。
*
鹿嘉渺在门口犹豫了挺久。
他直觉推开这扇门不会有什么好事出现,毕竟原主就是因为没帮到陆家被当成弃子丢了。
而他现在……仿佛就是楚河汉界边上没人要还自带叛徒属性的弃子,一定会死得很惨那种。
也怪他低估了事业文的难度,这种文里怎么会有人有闲心苟爱情呢。
他握着手里那张可以带自己去爱琴海的卡,心想是抱着卡进去被揍一顿,还是博一博。
忽然,口袋里的小手机震动了两下,鹿嘉渺拿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半是缓解要不要进门的紧张,半是还残存着一点点期待奇迹发生,他点了接听,结果一声嘶吼,疯妈登场——鹿嘉渺之所以能认出来主要来源于其异常具有特色的语言风格:
“陆慎要杀了我们娘俩!”
“他从小就想杀你了!是妈妈,是妈妈拼了命才生下你的。他抛妻弃子还认为是我们耽误了他!他就不是个人!”
“渺渺,听妈妈的话,杀了他们。”
“他们已经在找妈妈了,替妈妈杀了他们,我们就安全了!”
“都怪你这个孽种!是你毁了陆家的合同!”
“是你!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说不签!你怎么不去死?!”
“我本来可以进陆家的门了,就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
“我当初就应该把你掐死……你就应该死在海里,泡得腐烂、发臭……就不会出来害人了……”
“……”鹿嘉渺本来就害怕了,对面还疯疯癫癫的勾勒出一副原主真正惨死时的样子,“那就当我死了吧。”
他冷淡的回复一句后就挂断了电话。
他可能真的要死了……要是不那么惨也还好,主要是他挺怕疼的。
鹿嘉渺蜷缩在门口,借着手机上那点儿稀薄的光消耗着时间。
忽然,他余光注意到走廊尽头似乎有人走过来了。
陆家应该不会在自己的场地上那么明目张胆的动手,而且这层楼人流量不小。
那只有一种可能……
鹿嘉渺看着手机屏幕上滴落的那滴水,猜想这点小把戏他那本文里的校园霸凌时期早玩过了,便直起身推开了门——
一早就准备好的水桶倾倒而出,随后脑袋被蒙上一团黑布,熟悉的骂声传来:“小婊子,墨迹那么久,可把我等惨了。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不止他一个……即便鹿嘉渺下了舍命赌一赌的决心,但当耳边传来更多人邪恶恶心的笑声时,他还是不由自主颤栗了起来。
“现在知道害怕了?”陆祈安看着像落汤狗一样瑟瑟发抖的鹿嘉渺,看着他又有了几分原来那种怯弱废物的模样,心里痛快了不少,用木棍隔着袋子挑起他的下巴道,“不是很嚣张吗?不是还敢扯老子领带吗?您算个什么东西?真以为能入得了藏家人的眼?”
一阵大笑过后,陆祈安恶狠狠地说,“现在还不是被像狗一样丢出来了,你好歹还混了点儿陆家的血,怎么会蠢到胳膊肘往外拐呢?”
“不过,也幸亏有你这蠢货衬托,不然陆慎还不知道谁才是陆家真的能依靠的。”
“……”鹿嘉渺开始还被这气势吓得有点儿害怕的,但他现在只想吐槽,果然是事业文:反派大多死于话多。
果然,三秒后,随着陆祈安,“我这就送你上西天!”一起到来的,还有江律彦的“陆少爷。”
“江、江秘?你怎么——”
“藏先生让小少爷回来拿想留的东西,谁知道你们就先把人打上了。”江律彦把外套脱下披在鹿嘉渺身上,还把头顶的黑布甩丢到一旁,“这手段实在算不上体面。”
“我、我们没有,”陆祈安苦着脸赔笑,要是让他爸知道他私下来找鹿嘉渺算账还被藏先生的人逮到了,他会死得很惨的,“我只是在和哥哥开玩笑。”
“对、对,我们在开玩笑。”旁边的人都应和道。
陆祈安看着垂着头,死死握住江律彦披上来那件外套,像是很害怕在轻微发抖的鹿嘉渺道,“哥,对不对,我们在开玩笑。”
“不是玩笑,我很害怕。”鹿嘉渺轻轻摇了摇头,仰起脸来看向江律彦时,除了满脸被泼的水渍,还有刚掉的眼泪,哭得无声无息的,他很不安似的扯了下江律彦的袖口说道,“我想找先生告状。”
“……”别说藏先生了,这谁看谁不心软。
*
藏矜白应酬了一天,好不容易松嫌下来,出了电梯解开袖扣,才松了下领带,就看到门口罩在宽大衣衫下蜷缩着的瘦小身影。
他看向江律彦。
江律彦有些抱歉地摊开手,“他说他要等你来告状,拧得很。”
“去休息吧。”江律彦走后,藏矜白颇为无奈地走到门口,曲腿与地上蜷缩着的瘦小人影面对面,这次他没等鹿嘉渺开口,先道,“已经报仇了。”
以江律彦的眼力见,会在当场就处理给鹿嘉渺看。
“你知道他们会打我,”鹿嘉渺这才迟钝钝地抬起头,走廊的光很暗,但还是能把他略显惨白的脸上的泪痕照得明显,说话时眼泪还在往下掉,眼睫害怕似的一闪一闪的,“你把我丢掉了,为什么又要捡回来?”
藏矜白这才注意到他的头发是湿的,也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可能经历了什么。
每个决定前,他都会将任何结果都缜密考虑,但不包括一个从来不在价值范围内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