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狗血文里反虐四个渣攻(154)
这一切都让埃德加无比烦躁。
陆昂和宗霆的消失,对他来说本应是桩值得玩味的好事,但是——也让他完全失去了兰沉的消息。
随着他们的消失,兰沉也仿佛消失了。
他临走前在兰沉公寓门口安装的那个小摄像头里也没再出现过兰沉的身影。
兰沉到底在哪里?他是被宗霆带走了?还是被厉擎抢走了?
每一个猜想都让他心头火起,神经直跳。
他被这些猜想折磨到无法忍受的地步,日复一日饱受妒火的烧灼,快把他的理智都要熔断。
身上的伤势也因此受到牵连,愈合得比以往缓慢得多。
他那几根断掉的肋骨,仿佛仍然扎在他的脏器内,日日夜夜,永无止息地刺穿着他的心肺,叫他在总在午夜梦回的时刻,梦到那双让他为之疯狂的,漂浪的眼睛。
他的。他的。他的公主。他的玫瑰。
就算将对方摧毁,让公主摘下皇冠沦为他的所有物,他也要从枝头折下这朵玫瑰。
这几乎已经成了他的执念,让他发疯,让他走火入魔,中了能将他毒死的毒。
金发暴徒的表情越来越阴鸷扭曲。
他点燃一根香烟,指尖夹着烟,垂落的眼帘在烟雾后微微半掀,观察着台上的拳手。
别人或许不会察觉——
没有人敢作出这种狂野的设想:能在767万光年外,看到这个宇宙中最大的帝国的唯一继承人。
但埃德加却是实打实的,见到过陆昂。
他甚至还笑着按下了那块压住陆昂的横梁。
陆昂的腿,就是被他怀着恶意压碎的。
而陆昂也比任何人都想杀了他。
他的命在陆昂那里,可要价值两个亿呢。
他当然能认得出,台上的拳手就是陆昂。
无论是那双午夜蓝的眼睛,还是那张高傲欠揍的脸。
可是——莱茵的皇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地下黑拳俱乐部?
……即使莱茵帝国亡国,都不会让他们的储君,沦落到这种地步。
埃德加的嘴边呼出白雾。
他旁边的手下一脸欲言又止:“老大,医生都警告过你好几次了,你现在不能抽烟啊老大!”
埃德加:“我不抽烟,我他妈少活五十年!”
他作势要踹他,那手下忙抱头逃跑,一边跑一边说:“老大,你冷静点,我去上个厕所!!”
说完就挤进人堆里,再也看不到人影。
埃德加弹了弹烟灰,香烟在指尖明灭,目光看向拳击台。
拳击台上,陆昂已经修正完毕,正准备迎战下一位对手。
绿色双眼盯着陆昂年轻雄狮一般的面庞,若有所思。
……
陆昂在今夜一口气打败了三个中级拳手。
而他付出的代价是脸上的两道伤口,和胸口、背部的大片淤青。
在黑拳这行当里,这已经是算是轻伤中的轻伤了。
他走下台时,所有的观众都在狂呼呐喊,高喊着“Lion!”、“Lion!”,仿佛他就是这个拳击台上新生的王者。
陆昂看也不看那些人因为情绪激动而涨红扭曲的脸,他找到了那个扮成福尔图娜的小人鱼,向祂讨回自己的那叠钱。
小人鱼浅色的眼睛里满是爱慕,几乎都要贴到他身上,周围已经有人朝他吹起口哨。
陆昂眉头紧皱,从人鱼手中几乎是抢过那叠钱,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向灰西装办公室。
他从灰西装那里拿到了他今晚打出来的奖金。十一万。千分之十一。杯水车薪。
“就这么点?”陆昂怒气冲冲。
他不敢相信自己一晚上的成果居然只有这么一点。
呵,多可笑啊,十一万,他以前都不把这个数目当成钱……十一万,都买不起他的一颗纽扣。
灰西装摊手道:“啊,这还不少吗?这已经算多了,你还是个新人,这只是你第一次正式比赛,而且投你的人那么多,我都亏了不少呢!”
陆昂拿着这叠现金,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灰西装朝他摆摆手:“年轻人,慢慢来,你现在还没什么名气,级别也不够高,等你能够答应人鱼星上最顶尖的选手,那你的出场费和奖金可就和现在完全没得比了。总之,你还得努力点,知道吗?”
陆昂声音很低:“……我怎么才能和他们打?你能不能马上给我安排?”
灰西装皱眉看他,瞅了眼他泛青的嘴角和颧骨的伤口:“这……你现在还没那个技术,也没那个级别和他们比赛,我就是想安排也不行……”
“怎么才能和他们打?”陆昂重复。
灰西装“啧”了一声,道:“等你积分升高了,我自然能联系别家的场子给你安排。你打赢一场就是一分,打赢五十场,就是五十分,算是中级,一百场,算是一级,两百场,算是特级,只有到特级了,才能和和最顶尖的拳手决一高下……”
陆昂拧着眉毛:“明天给我加十场……二十场。”
灰西装睁大眼睛:“你疯了?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二十场,你到第十场的时候,随便一个初级拳手都能一拳把你撂倒在台——”
“那就让他们来试试。”陆昂直接抓住他的领口,盯着男人道,“二十场。”
他身上的气息暴虐冰冷,这样盯着灰西装时,居然能让灰西装感到一丝凉意。他从没遇到过气场如此强悍的年轻人,就好像、就好像他在面对着一个——
疯了的暴君。
灰西装有些发怵地吞了口口水:“那行、行吧……明天要是看情况不对,我就给你叫停。”
陆昂松开他的衣领,冷着脸,什么话都没说,拿起钱就走。
他离开地下拳场时,并没有发现,在他身后,一个金发的身影,也静悄悄地跟着他离开了。
陆昂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回到他和兰沉居住的小镇。
轨道车在海滨站台停下,陆昂下了车,脚步轻快。
他脸上的伤都用修复仪处理过,兰沉不会发现他的小伤,而他还给兰沉带了一束他在其他岛屿上的深夜花店里买的鲜花。
会唱歌的百合花。
他走向回家的路,却远远看到路灯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夜色中的海风到底微凉,兰沉穿得很单薄,在路灯下缩着脑袋,怀中抱着一件黑色外套,在那边四处眺望,好像期待着谁的归来。
陆昂脚步一顿。
在他看到兰沉的同时,兰沉也发现了从坡道另一头走上来的他。
他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迈步朝陆昂走来,而陆昂则用比他更快的速度朝他跑了过去。
他们在昏黄路灯下撞在了一起,陆昂一下把兰沉抱到怀里,有些不悦地低声问:“晚上那么冷,你出来干什么?”
兰沉抱着那件黑色的外套,塞进陆昂手里,双眼在路灯下泛出柔和的金光,满带温柔和爱意:“你出门的时候没带外套,我怕你冷。你穿吧,衣服给你洗过了,不脏。”
这是陆昂那件拆去一切装饰的,质地精良厚重的储君礼服。
陆昂心跳的连击都快击裂胸膛。
可汹涌澎湃的爱意,这份足以将他摧毁的爱情,化作的只有一个最轻柔怜惜的吻。
他终于学会了该怎么去爱一个人。
他亲在兰沉的头顶,把衣服盖在他身上,说:“你穿吧,我不冷。我们……回家。”
两个人挨得如此紧密,他们好像相依为命,在路灯下慢悠悠地往回家的方向走。
陆昂还给兰沉展示那束会唱歌的百合花。
这种外星百合花会记录下上一段周围的歌声,然后反复在花朵中播放旋律,只要把耳朵凑到花朵附近,就能听到百合花的歌声。
兰沉新奇不已,用右耳凑到花朵上听歌,连连发出惊叹。
陆昂则在旁边看着他,蓝眼睛如同沉默的海潮。
……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路灯尽头。
没有人发现,就在坡道下方一丛藤蔓后,一个高大的身影,压抑而焦灼地,注视着他们离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