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皇子种田基建(78)
两人的体温彼此传递,阿苞拽着他腰侧的衣裳,埋在他怀里,总算没有那么害怕了。
雷声那么大,外面到处都是电光,此时谁也没说话的心情了。
郁徵烤着火,怔怔地看着外面,又想起了之前收到的那封信。
那封信真的是鬼物寄来的么?
第51章 救灾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天空像破了一样, 哗哗的雨水从天上倾泻而下,简直像天河飞流。
这雨也下得太大了。
郁徵焦虑地看着外面,这么大的雨, 无论用什么建筑材料做成的房子,恐怕都抵挡不住。
他现在只祈求, 冬天疏通沟渠的工作有一定的效果,这些水很快就往外流走了, 没有造成大规模的山洪。
然而这个可能性非常小。
哪怕上辈子在科技那么发达的地方, 每年遇上洪水的时候, 大家能做的事情非常有限。
这辈子丝毫没有科技可言,想要对抗可怕的洪水,更是难以下手。
两个小孩听见外面的大雨, 害怕极了,都往大人怀里钻。
郁徵的身体有些凉,阿苞紧紧贴着他的身体。
阿苞悄悄伸出小手,摸摸他的胸口。
阿苞就怕他跟叔父一样, 会突然倒下。
郁徵感觉到阿苞的小手, 轻轻抓住,更用力地抱住了他。
风很大, 湿漉漉的水汽往屋里铺, 窗户被打坏了一扇, 胡心姝他们紧急在上面贴了符箓加固。
然而,哪怕是工艺特殊的符纸与符墨, 在这种极端的天气下, 也坚持不了多久就被风雨打烂。
大雨连下几个时辰, 中午大家没顾上做饭,只是拿几个冰冷的饼子放到炭火上烤热吃了。
两个小孩还能吃上鸡蛋, 大人只吃饼子和白水。
邢逢川怯怯地将自己手中的鸡蛋捧给郁徵。
郁徵推了推他的小手,温声道:“乖,你自己吃。”
期间,纪衡约冒着雨出去外面将住院的排水沟疏通了一下,让淤积的雨水尽快往四面八方流走。
他出去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冷得嘴唇都乌青了。
郁徵院子里没有他能穿得下的衣裳,只能给他一套中衣,让他简单换上,裹被子里烤着火取暖。
纪衡约担忧道:“若是夏季遇上这么大的雨水还相对好一些,这个季节遇上这么大的雨水,不知道多少人要被冻病。”
郁徵道:“期望家还能留住,有家在,被冻病的可能性比较低。”
这一整天,天都阴沉沉。
下午,雨停了又下,下了又停。
等到傍晚的时候,天终于放晴了,远方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大家都松了口气。
郁徵站在院子里看,山下的湖泊都涨满了,他们在湖泊旁边开出来的农田肯定也被水淹了。
就是不知道县里怎么样了。
县里的地势可比湖泊更低一点,不知道有多少雨水倒流进了里面。
郁徵道:“邢西崖你们今晚就住在山上,别搬回去了。我要去县里看看,纪衡约带一队人与我一道去。”
纪衡约不赞同:“殿下怎可以身犯险?若要看山下的情况,我带人下去看看便成。”
郁徵抬手制止他:“你去得我也去得,雨已经停了,当心些,应当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纪衡约:“可殿下不是说有那什么……山顶滑坡与泥石流?”
郁徵:“你看到的消息传回来,我也无法判断山下的情况究竟如何,还是得亲眼看上一眼才知道。”
纪衡约还要再劝,郁徵道:“不必多说,这是我身为郡王的职责。”
纪衡约的嘴唇动了动,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胡心姝站出来,拱手道:“殿下,我与你一道去,若出什么事也能有个照应。”
郁徵没有拒绝:“那便麻烦你了。伯楹你带着世子留守,我留柳祯带两百人辅助你,你看好郡王府。”
伯楹郑重保证:“我在,郡王府便在。”
郁徵拍拍他的肩膀:“辛苦。”
郁徵匆匆交代一番,让纪衡约点了三百人,带上绳索、干粮、药物、火把等必需品,匆匆往下赶。
小马霜青年纪还小,并不能骑。
郁徵骑了一匹温顺稳重的母马。
刚刚下过大雨,路上满是泥泞,到处都积着水,地很湿滑,他们并不敢骑太快。
他们一路堪称蹚水而来,等到了蓬定县时,天已经快黑了。
蓬定县积着到人大.腿那么高的水,但是房屋倒塌得不多,大部分人也还安全。
郁徵看到情况后心头微松,叫县令伏东风过来听差,又让人带着底下的衙役去沿街查看房屋的情况,遇见房屋倒塌的人,暂时安置到抚幼堂去。
蓬定县情况还行,天色太晚,他们赶不到长马县。
郁徵让胡心姝带一百五人过去长马县查看,必要时,令县令辅助。
胡心姝领命而去。
天空中渐渐又下起了雨。
郁徵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站在雨中指挥。
遭了那么大的水灾,谁的脸色都不好。
不过哪怕到现在街上也丝毫没乱起来,这里有地方百姓互助的功劳,也有衙役的功劳。
最主要的则是郁徵带了一百五十带刀侍卫镇在这里,宵小们都不敢趁机生事。
天色晚了,郁徵指挥着众人熬姜汤熬粥,又令聚集县城中的大夫,熬防治时疫的药汤。
水灾来到时,最容易污染水源,郁徵让人不许吝惜柴火,将水都煮开才喝。
这次中有受伤的人,他也让聚集到一起,由郡王府出银子请大夫施救。
雨水沉默地打在郁徵的斗笠上与蓑衣上,也打在他分外精致的脸上。
他人并不算高大,甚至可以称得上单薄瘦弱,然而火把的光芒照在他的身上,在地上投下剪影。
众人只要看到他的影子,心就能安定下来。
好些得到帮助的百姓自发地走到他附近,向他拜谢。
郡王府的侍卫会将百姓带到各处安置。
在今天这场水灾中,县里有许多人被安置到了抚幼堂。
抚幼堂中有修建得高高的院墙,有干净的大通铺,还有许多剃成了光头的孩子。
此时,这些孩子们懂事地在人群中穿来穿去,为大人们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特殊时期,郁徵让人将男女分开安置。
都是一个县的人,不少人在抚幼堂碰到了亲友。
下雨的时候,大家都很害怕。
现在重新生起火来,哪怕因为潮湿,带着很大的烟,大家看到烟后,心情放松了些,还互相搭起话来。
“朱大嫂,你怎么在这?”
“吴妹子,你怎么也在?你家招了灾,家里的人还好么?”
“都还成。我带着女儿歇在此处,我家那个带着儿子睡在另一间房。房子塌了,幸好人没伤着。”
“唉,这年头人没事,就是不幸中的万幸,等过两天洪水退去,你们把塌掉的房子收拾一下,再盖起来就是了。”
“朱大嫂,你们家没事吧?”
“我当家的把腿给砸断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样。”
睡在同一间屋子里的妇人们心情都很沉重,谁也睡不着,有人打开了话匣子,大家纷纷聊了起来。
“今年的雨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下得那样大,我家还特地修整过墙壁,也塌了。”
“之前不是早就传今年会有大洪水么,说是术士老爷们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