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皇子种田基建(50)
左行怀很快翻身上马,手穿过他的腋下,抓住缰绳,几乎将他整个人拢在怀里。
两人的身体挨着身体。
身后有个稳定的支撑点,还是绝佳的热源,郁徵的精神一下放松了许多,他再也支撑不住,往后靠了靠,放任自己半昏迷过去。
左行怀往前坐了些,让他靠得更舒服,手腕轻抖,催动着马往前走。
马蹄声哒哒响起,他们的队伍又在乡下野道跑起来。
所有的路都是泥路,路两边是农田,偶尔能看到路边的大树,马跑动的时候,风景飞快往后面掠过去。
按理来说,马跑的速度那么快,风又那么大,应该是冷的。
郁徵却没感觉到任何的寒意,他被左行怀圈在怀中,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意,似乎也被左行怀的体温给驱散了。
不愧是人形暖炉。
郁徵从没骑过这么舒服的马,或者说从没这么舒服的被人带着骑过马。
等回到郡王府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快睡着了,不是昏迷,就是因为太过惬意而涌上一阵困意。
困意腐蚀了他的意志,他感觉手跟棉花一样,根本抬不起来。
他们直接骑马进了郡王府,沿着郡王府的主路往上,一路上到住院。
“殿下,到了。”左行怀抓住缰绳。
郁徵软软地靠在他身上,从左行怀这个角度可以看见郁徵一节雪白的后脖子。
可能因为微微出了点冷汗的缘故,郁徵的脖子白得像泛起了一层柔光。
左行怀只看了一眼,就像被蛰了一下似的,迅速将目光挪到别处。
郁徵努力抓着马鞍想下马,因为没什么力气,试了两次都下不来。
左行怀见状下意识地伸出长臂一捞,揽着郁徵的腰,将他带到了马下。
左行怀使的是巧劲,这一揽一带也没用多少力气,然而当郁徵站到地上时,他心中还是难免惊诧郁徵体重之轻,腰之细。
体重轻中又有筋骨,不似那等轻飘飘的纸美人。
尽管他也从未接触过别的美人。
左行怀体贴地问:“殿下,可要叫轿子来。”
郁徵摇头:“也没几步了,不至于如此。”
他们说话的时候,伯楹听到动静从院子里赶出来。
一看郁徵的脸色,伯楹神情一变,连忙伸手过来扶:“殿下,您如何了?要不要紧?我写信请竹大夫过来。”
“不必紧张,有些累着了,你给我泡一盏门蜂草茶来。”
府中有提前用月露中和好的门蜂草,伯楹将郁徵扶到大厅后,赶忙去泡茶。
按理说,这个时候左行怀该转头出去,自己干自己的事。
然而他的脚好像就不听自己使唤似的,愣是跟进了客厅。
郁徵强撑着精神坐在椅子上,见他跟了进来也不好赶他,只能邀请他一起品茶。
左行怀端起一盏门蜂草茶,看见泡开后夹着一层乳白:“这是什么茶?怎么之前从未见过?”
郁徵道:“大夫给我开的补品茶,喝下去之后会有些燥热。”
“我那里还有些人参灵芝,等回去后让他们给殿下送来。”
“多谢将军了。”郁徵抬头朝他虚弱地笑笑,“倒也不是跟你客气,我现在喝的这些补茶需要忌口,再吃人参灵芝,怕冲了药性。”
“那你就放着,等什么时候不用喝补茶了再吃,那个温补,药性没有那么霸道。”
左行怀坐在大厅里和郁徵说话。
冬天天黑得本来就早,若是不说话,左行怀说不定还能趁着天彻底黑下来之前赶回军营,这一说话就来不及了。
郁徵不好赶客,只得吩咐伯楹再收拾个院子出来,请左行怀过去住。
他们府上多了矿石和银子,还有那么多新招的候补侍卫,这些都不能暴露在左行怀眼皮底下。
伯楹收拾院子的时候收拾了离主院最近的那个院子。
住得那么近,万一有什么事也好及早发现。
郡王府中每一个院子都起码是三进院子。
左行怀带的侍卫完全够住了。
伯楹思虑周全,郁徵身体不适,懒得操心,跟伯楹说道:“你让人请胡心姝过来,就说我身体不适,请他帮忙待客。”
胡心姝长袖善舞,应付一个左行怀应该没问题。
伯楹连忙去了。
郁徵撑不住,草草用过晚饭,回屋睡了。
这一睡,没感觉到冷,倒感觉到了燥热,从心底里浮上来,让人感觉到心浮气躁的那种燥热。
第33章 共寝
深夜, 主院内。
万籁俱静,月色正好,理应是个睡觉的好时候。
可郁徵在床上不安地动来动去, 怎么也睡不着。
太燥了,他第一次体会到从天灵盖到尾椎骨的那种燥意。
月光撒下来, 从窗外能看见躺在床上的郁徵不安地动来动去。
郁徵来到这个世界后从没有那种渴望。
可是这天晚上,从心底深处深深燃起的渴望, 让他再次确认自己是名男性。
一名健康的年轻男性。
郁徵在床上滚来滚去, 实在睡不着, 只好坐起来,从床边取了大氅,披好后出去外面。
外面的风很冷, 月光很暗淡,院边尚未融化的残雪堆积,显露出白色的轮廓。
他伸手捉了一段月华。
月华在他手心里跳动,他没凝为月露, 而是松开那段月华。
月华跳开, 又融入其他月色中。
从卧室出来,再往前几步就是一块平地, 平地正对着湖。
月色太暗, 他几乎分不出湖面与山林。
郁徵远远看着湖的方向, 吹着山风,那股灼热感总算渐渐降了下来。
“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郁徵一个人住在主院, 门口日夜有侍卫值守。
他想不到有谁会过来敲门。
很快, 敲门的人开了口, 沉沉带笑的声音在月下传来:“殿下睡不着,要来喝杯酒么?”
是左行怀的声音。
难得这人也没睡觉。
郁徵侧耳倾听, 顿了一瞬,双手轻轻拉开门。
门口站着高大的左行怀,左行怀举举手中的酒壶,眼里含笑:“听见殿下起床的动静,忍不住来找殿下深夜喝酒。”
郁徵:“可是我吵着将军睡觉了?”
左行怀:“非也。同是不眠人,夜深人静,听见了开门声。”
既然原本就睡不着,那一起喝杯酒倒无妨。
郁徵欣然点头,他需要做的别的,来转移注意力。
郁徵迎左行怀进来:“夜色已晚,今日恐怕要与将军饮一杯清酒了。”
院子里有桌椅子,略清扫一下便能坐下来。
两人相对坐下,左行怀道:“月色劝饮,山风助兴,足以。”
郁徵端酒敬左行怀:“左兄真乃妙人。”
郁徵想起第一回见胡心姝时,他在眼前的卖弄,不由露出笑意。
胡心姝那么仙人姿容的狐仙,喝酒尚要从别地搬运瓜果点心过来,左行怀这一身肃杀之气的红尘将军,反而追寻山月。
怪哉。人间当真有趣。
左行怀好端端地忽然看见他笑:“殿下这是想到了什么?”
郁徵举着酒杯道:“想到了故人旧事。”
说着,他将事情与左行怀说了一遍。
左行怀可惜道:“左某自然比不上狐仙的仙家手段。”
郁徵唇边带着笑意,“还是用凡人手段为好。我现在回想起来都不知道他那菜从哪拿来,有没有给银子?我们还是不做梁上君子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