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克夫小夫郎(171)
俩人穿衣出来。
曹罗从侧院过来的,打着火把,两个车夫也套好了马车,就在外头候着,姜二苗、寇长峰今日是宿在齐家,几人没多余话,不必寒暄客气,直奔前门。
人都齐着,到了轿厅,各司其职。
装货上车。
租车的车夫听说一辆车装七八百斤就成时,是心里松了气,这家老板真是实诚人,不像以前,租了车装货,那是恨不得压瓷实,骡子跑一趟,是累的不成,他瞧着也可怜,可有啥办法。
挣得就是辛苦钱。
曹罗拿着棉被,给装好的货上盖着——郎君吩咐的,说盖了棉被,草莓不会冻着,也不会晒的蔫吧烂了。
“小越哥,我们走了。”姜二苗第一次押这么多货,他挑梁子去送、去卖,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小越哥信他,他就干,就接着。
岑越见二苗一脸认真,拍了拍二苗肩膀,说:“还是我最早说的,你们安全第一位,货次之。”又一笑,“我觉得,咱们的货没问题,肯定能卖的好。”
最差也不会赔的。
岑越是跟二苗说,也是跟曹罗说,心里有个底,别太紧张了。
一亩田草莓估算有个六千斤多,一斤卖十文钱——他们品相好,不能太便宜了,秤给足,不缺斤少两,连着试吃。要是送府县,那就十五文到二十文一斤,毕竟路上远有折损。
大致算下来,一亩田能赚六十两银子,他们六亩的草莓,这就是三百六十两——刨去成本,成本就是人手、租车。
地是循环用的,人是自家的人。
自然了,要是赚了银钱,岑越得给家里丫头们、工人发钱,这个是肯定的。
草莓是独一份,市场没有这个的。
托了阿扉举人身份,田里农作物不收粮税,做买卖自然也不收货税了。
岑越送二苗一行人,夜色中,车马声越来越远,只有火把一点点的光。
“越越。”
“回吧,我觉得没问题的。”岑越给自己鼓劲。
齐少扉认真说:“草莓那么好吃,肯定卖的好。”
淯昔铮立.
岑越对定价没什么,虽说贵了些,但草莓值得,不能再便宜了,而且镇上有钱人不少的。曹罗去柳叶镇,夜里早早走,镇门开了,柳叶镇有苏秀才在,此人热情,与他们家结了几分交情,不说旁的让人家出屋子院子什么的,就是帮忙引荐一下,租个小院就成了。
两个市场,三千多斤应该是可以的。
岑越觉得是稳一些的。
之后要把丰禾府县下市场都包了,再远一些,那就是北雁郡。
想到未来,或许有艰难,但岑越是热血沸腾很是期待。
二苗带了两辆车,他家长峰赶了一辆,后头是牛师傅。
大黑在前头跑着开路,跑一会又折返回来,绕到后头。牛师傅牵着马绳,一看大黑来,这黑夜里闪着俩绿眼睛,真是跟狼似得,别说有这么个猎犬跟着,走夜路也安心了些。
他们去青牛镇路远些,夜路漫长。
曹罗去柳叶镇时日短,因为俩个租车师傅是生人,岑越本是让护院跟着一道,但半夜出发时,赵婶也起来跟着了,说:“郎君,我家曹罗心是灵的,可他嘴皮子笨,第一次卖货,我怕他张不开口,不然这次我跟着一道去?”
岑越看曹罗。
“娘,我会学着好好卖货的。”
“诶呀我知道你聪明会学,但这第一次,我老是心里惶惶……”
赵婶最后还是跟着了。
两队车辆,背道而驰,离着桃花乡齐宅越来越远。
寇长峰让二苗上车歇会,二苗摇头,一想摇头天黑,长峰看不见,又说:“我不累,睡了一下午,夜里又睡了半宿,这会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其实我满脑子都是买卖,这么多货,咋卖,可不能便宜,要不卖它个十二三文,到时候还要还价,再给便宜一二文……”
姜二苗一路絮絮叨叨说了许多。
寇长峰就听着,二苗说什么都好,都点头。那一点点火把的光亮,照了一路,后来走累了,就上车坐一会,到了天亮时,他们就到青牛镇上了。
“你们这是啥呀?还盖着被子呀。”
进镇挑着菜的菜农好奇看姜二苗这一队伍车。
镇子门前人多,都是附近村里人,挑货的、卖货的,或是进去买货的,都是草鞋布衣,姜二苗却没瞧不上人,他就是村里出来的,见人好奇询问,是解开了被子一角,露出红彤彤绿蒂的大草莓。
“我们桃花乡齐家果田的,收成下来,卖果子。”姜二苗有些口干,都怪他先前和长峰说了一路话,可此时头脑清晰,口齿也利索,见大家伙都好奇,笑笑说:“这是草莓。”
“草没?啥草没?”
姜二苗学过字,特意学了寒瓜、草莓二字,此时就笑说:“可不是羊吃了草,草就没了的意思,草莓果子,甜甜酸酸的。”
“人家都说酸酸甜甜,你这儿怎么颠倒过来了。”
姜二苗笑着跟老农搭话,“叔叔诶,不是我说大话,我家的草莓那是比糖还甜。”
说来说去,终于有人问价了。
“多钱啊?”
“十三文一斤。”姜二苗报数。
众人听得倒吸一口气,“这咋都跟肉一般了,是什么果子就这么个价,吃肉嘞?”
“小夫郎你这价要的高呀,这么多货,怕是要亏咯。”
“还是便宜些嘞。”
“这草莓都没听过,卖十三文一斤,好家伙。”
姜二苗心里打鼓,面上不显,小越哥说了,卖货那是要有气势的,他见过王掌柜卖香料,对着客人都笑眯眯,可价钱那是说来说去,最后便宜一两文——也是要的多。
挣钱那就是一文一文的赚,哪有给抹大头的。
积少成多。
“我家的果子,整个府县没有人家卖,是独一份。”姜二苗话说出去了,又笑说:“要来半斤试试吗?”
吓得大家伙都挑着扁担,或是背着竹篓不再闲聊,忙进了镇子里,这会大早上,一个跟一个学说:“诶呦你不知道,我进来时看到一个商队,说卖什么草莓,你猜一猜,多少钱一斤?”
“什么草没,听都没听过,还有个果子叫这个名的?”
“不是你说的草都没了,那个草没,是草莓。”
“诶呦你说的草莓啥呀?”
两人绕了一会,最后那人绕到了开头问题,比了十个手指头,“人家一斤草莓这个数都不止,要十三文钱呢。”
“啥!啥果子就卖十三文。”
早上摊子人多,嘴杂,聊得也起劲儿,没一会全都知道青牛镇早上来了个商队卖果子草莓,跟那肉价差不多嘞。
有的客人就好奇,这么贵价的果子,还是第一次听名字,便问:“什么草莓?”
“我也不知道,刚听说来的。”
有人还叹气说:“要是卖寒瓜的来就好了,之前有个小哥儿卖寒瓜,吃着味道不错,我家老爷惦记了许久,结果第二年不来了,真是急人。”
又一想,这卖寒瓜那要到十月多了,还不是季节。
姜二苗队伍已经开了小院门,寇长峰和牛师傅卸货的卸货,姜二苗说:“我去买包子,咱们吃饱了就干。”
没一会,真拎了一盆子包子回来,素的荤的都有。
寇长峰去打井水,姜二苗不想费事烧柴火烧水,都囫囵擦洗擦洗,喝了井水——他已经都喝河水的,哪里有那么讲究。
四人速度利落的休整,这边卸货一部分到堂屋里,寇长峰搬桌子上街,拿了秤,推着货,等彻底摆上也没多久,各自嘴里叼着肉包子。
“草莓,又红又大又甜的草莓咯~”
“比糖还甜的草莓~”
赵员外家的仆人上街买早饭,是老远听到声,这声有些耳熟,便上去两步瞧一瞧,当下就高兴坏了,“这不是卖寒瓜那小哥儿么,我家老爷好一通找你,说好了去年送寒瓜的,咋没见你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