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他盛世美颜(131)
安林性子好,哪怕玩笑开得过火一点,他也不会生气。
但赛安利斯没想到的是,一贯温和的安林这次却不复以往沉默的模样,听到他们说的话之后,直接冷笑一声,叫来服务员,用同样的音量说:
“这里是什么场合,一个叛国罪都还没洗清的人也能进来了吗?你们经理是不是不想继续开下去了。”
赛安利斯立刻被人赶了出去,连带着他那群朋友也被一起扫地出门。
一行人在度假山庄门口面面相觑。
几个狐朋狗友不敢触赛安利斯的霉头,提议去别的地方玩,但赛安利斯从小到大没这么丢过脸,直接甩脸子离开了。
再之后他就记不起来了……
难道是太生气喝断片了?但身上也没有酒味啊。
他郁闷了一瞬间,也不去想了,转身出了洗手间。
别墅里配备了清洁机器人,能自己给自己充电,按时打扫房子,看起来倒是不脏。
赛安利斯一屁股坐在窗边的软沙发上,满脸晦气。
中央空调平稳运行着,灰黑色的窗帘拉开,窗外树叶飒飒,乌云密布天空,风雨欲来的沉闷感透过落地窗传进来。
地上滚满了啤酒罐,没喝完的酒液从易拉罐口流出来,地毯一片濡湿。
“嗯?”赛安利斯醉眼朦胧地看向一旁,“什么声音?”
屋子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窗外狂风大作,临窗那片观赏竹被风吹得左摇右晃,竹叶摩挲发出密集的声响。
“……要下雨了啊?”赛安利斯喃喃。
他盯着落地窗,窗外暴雨倾盆,屋内只开着一盏落地窗,无论里外都是一片昏天黑地,落地窗上却突兀地出现了一道月牙一样的白色光影。
那是……一把刀反射出的光亮。
赛安利斯脑子迟钝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慢吞吞地回过头。
房间角落的衣帽架后方,不知何时立了一个人影,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手里刀锋雪亮。
赛安利斯和那人对上眼,全身血液一寸寸凝结,嗓子堵塞发不出声音,足足过了三秒,他的尖叫终于冲破喉咙:
“啊啊啊啊啊啊——!!”
.
景佑被淮裴强制按在床上养病,这会儿穿着一身睡衣,从脖子到脚踝包裹的严严实实。
他抗议了好几次,全被淮裴给镇压了下去。
淮裴手持尚方宝剑——景佑一病半个月,景帝觉得这是他不好好养病造成的,勒令他卧床静养,不准再带病工作——太子殿下虎落平阳,不得不老实下来。
景佑躺了好几天了,衣服倒是其次,他一想到议政厅里堆积如山的公务,就觉得浑身难受。
想着装睡把淮裴骗出去,先偷偷处理一部分,结果他躺下还没一会儿,就被全方位包裹的棉被捂出了一身汗——淮裴怕他冷,把被子边边角角都压好了,连个缝都没给他留。
他嫌热,偷偷把被子缝隙里顶开一点。
刚感觉到一丝凉风吹进来,一只大手钻进了被子,握住他的脚踝。
男人手指修长,轻轻松松把他脚踝握在手心里。
忍了一会儿,景佑无奈,从被子里冒出头,恶人先告状地甩锅:“你这样我睡不着。”
“你没睡着?”淮裴也很惊讶。
景佑:“……?”
淮裴不是知道他装睡,握着他脚踝干嘛?
两人对视一会儿,淮裴咳了一声,默默收回了手。
景佑脚踝上还惨留着男人手心的热度,张了张口,没能问出口。
淮裴把被子给他压好:“睡一会儿?”
熟悉的温暖又包裹了全身,景佑无奈,干脆实话实说:“睡不着,我想处理一会儿工作。”
“不行……”淮裴沉默,“你别这样。”
景佑病的唇色泛白,高烧又烧的他双颊通红,眸底一片潋滟水色,眼尾绯红,浓黑长睫乖乖地垂落着,轻咬唇角,歪头看着他:“嗯?我怎么样了?”
淮裴坚守着摇摇欲坠的神智:“不……”
景佑轻声:“阿裴,我睡不着。”
“…………”淮裴手背暴起青筋。
“就一个小时,好不好?”景佑侧躺着,从被子里伸出手,指尖插进他指缝,勾住他小指。
“……一个小时,多一秒钟都不行,”淮裴跟被火烫了一样站起身,抿了抿唇,“医生说了你这是积劳成疾,必须好好休息。”
“好。”景佑点头,看起来乖的不能再乖了。
“我去给你端饭来,你看完就吃,然后睡觉。”淮裴维持着严厉的语气。
景佑再次点头,“嗯。”
淮裴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了。
他前脚一出门,景佑一掀被子下床,扯过床边的外套披上,“快,速度,他马上就要回来了。”
终端如同接收到了某种信号,叮叮叮叮地响成一片,无数消息争先恐后地涌进来。
“哇哇哇殿下你还好吗我听说你病了担心的饭都吃不下瘦了五斤多呢!”这是俞佑安。
景佑:“多吃肉,说正事。”
“佑儿,我的佑儿,你还活着吗?活着的话吱一声啊,我这个月的工资还没给我呢,你先把工资发了再遁啊!”这是塞希尔。
景佑:“没钱,滚。”
“殿下您身体好点了吗?我非常担心您。”这是……有点眼熟,但不记得了。
景佑:“劳心挂念。”
他先把杂七杂八的消息回完了,然后点开正经的工作事项,在工作的海洋之中尽情遨游了一个小时,只觉得神清气爽。
“好了,该休息了。”淮裴踩着点回来,手里端着一碗小米粥。
景佑依依不舍放下终端,“哦……”
毕竟还在病中,高强度工作了一小时,他也有些累了,于是收起终端乖乖等吃饭。
就在这时,一条消息见缝插针地进来了。
“联邦首都星传来的密报?”景佑原本想关掉,一看标题,还是强打精神,点开安全署发来的消息。
淮裴端着碗坐在一旁,正把粥吹凉了喂他,一扭头的功夫,这人还在看公务。
淮裴简直出离愤怒了:“一个小时已经过了!”
“从前天开始,不是俞佑安就是塞希尔,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人,简直一秒都没消停过,不断给你发消息,没了你他们就不会动了啊?你是一个病人!能不能有点病人的自觉?”
“……”景佑解释,“确实都是很要紧的事情啊,卡罗林撒那边,Nidhogg又有新动作,俞将军又不能擅自调兵出站,得先问过我的意见,塞希尔是汇报076星开采的事情,那边有几个贵族都是我的怀疑对象,正在找他们的把柄,至于其他人,要到发军费的时候了,几个军团长难免多关心了一点,这也很正常……”
淮裴端着碗看着他,一副你继续说的模样。
“好吧,”景佑认输,“我看完这个就休息好不好,今天都不看了,纯休息。”
淮裴不情不愿地别开眼,“最后一个。”
景佑笑了一声,点头:“嗯,最后一个。”
他静下心,点开新邮件一目十行,慢慢拧起眉头。
淮裴看他表情不对,抬眸,“怎么了?”
可别又是什么需要处理个把小时才能做完的事。
“赛安利斯·威廉斯特昨晚出事了。”
淮裴乍一听没反应过来,“谁?”
“左珩曾经的一个追求者,联邦前司令官理查德的侄子,”景佑简短地解释了一句,“昨晚有人潜伏进了他家里刺杀他,要不是他父亲昨晚恰好去看他,估计人就没了。”
“这种事情不是很常见吗?”淮裴纳闷,“我在联邦的时候每个月都要被刺杀几次,不过他们太弱了,不用我出手就没了。有什么奇怪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