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男妻怀了我的孩子(134)
柏容凛咽下去后跟他说:“……好吃。”
凌辰挖了一勺桑葚,桑葚在青紫之间的,这种最酸,伴着酸奶递给柏容凛:“那你再尝一口,慢点儿嚼。”
柏容凛看着他笑的幸灾乐祸的模样,也吃了,细嚼慢咽后跟他说:“下次我要加糖。”
“加糖就没有意思了,要的就是这么酸。”凌辰跟他道:“下次你不用跟着我吃了,我现在能吃东西了。”
前几天陪他吃是因为他胃口不好,但现在好了,就不用陪了。
柏容凛看着他笑,谁说凌辰性格不好的呢?他很聪明,知道他的用意,虽然劝退的方式另类,但是这样的劝退才真实。善解人意的小孩性格还不好吗?
“你……笑什么?还想吃?”
柏容凛笑了声:“不跟你抢了,”他转了话题:“咱们先把要演出的曲子风格定下来,你想要什么样的?”
凌辰摇了下头:“还不知道,是不是要符合校庆啊?”
柏容凛想了下道:“不用考虑是否校庆,不用特意喜庆,你的学校宽容度很高,只要你创作的曲子能脍炙人口,整体积极向上,校领导也是可以接受的。”
凌辰看他:“那不还是要积极向上吗?”
柏容凛笑:“难道你创作的曲子是什么恐怖的死神归来的?”
那倒不至于,凌辰摇了下头,柏容凛笑道:“那不就行了了,放心吧,校领导也都知道跳广场舞的歌不时尚,一定会大力支持你们的创作的,你先创作你想做的曲子,先出主旋律。”
“那你们这两天都带着耳机吧。”
“那应该不至于,大不了我们就关着门,你随意练习。”
事实证明还是很痛苦的,周五白天他去上课他们还好,从这天晚上开始,一直到周末众人都过的很痛苦。
“可以了,我觉得已经很好了,咱们先睡觉吧?你明天还要去上课呢?”柏容凛在晚上十点的时候跟他说,凌辰回应的慢,他耳朵快被自己制作的噪音堵满了。
他大着声音说:“什么!”
柏容凛走到他身后,给他按摩肩膀,也趴在他耳朵上说:“我说可以了,弹的很好了。”
柏容凜喊的声音未免大了些,气流声跟放大的水波纹一样沿着他的耳朵扩散开来,蔓延到了他的脊柱,凌辰耳朵都抖了下,不自觉的往前趴了下。他觉得骨头都酥了,这个身体真是……发情也不看看场合。
柏容凛还不知道凌辰怎么了,看他趴着又握着他肩膀往前拉,要给他按摩肩膀:“肩膀累不累,又弹了一个小时。”
柏容凛每隔一个小时都会给他按摩下,之前凌辰就让他捏,但这次抗议了,柏容凛还一手捏着他脖子,一手往下顺他的脊骨,于是凌辰扭的跟麻花似的。
“别捏了,别捏了,我痒!”他捏的很轻,于是就更别扭了。
“马上就好。不捏一下,你晚上睡觉不舒服。”柏容凛跟他说。
凌辰只好扒拉着他一只手让他捏完了。
不知道是不是真有柏容凜捏的功劳,凌辰躺到床上后没多久就睡着了,他现在睡觉能一觉到天亮,中途都不会醒。
他也会记得自己翻身,肚子并没有影响到他睡觉,他就是本能的想翻身,想给他找个舒服的姿势,而最舒服的姿势也不过于是把重量搭在别人身上。
柏容凛也让他搭着,凌辰终于不翻来覆去的烙烧饼了,这就很好了。
就是凌辰现在的姿势让他一时难以入睡。
凌辰腿搭在他腰下位置,柏容凛暗暗吸气引起的腹动,让他不太愿意,又用膝盖把他压了下,柏容凛手握着凌辰膝盖给他往上换了个位置,这个小孩是一点儿都不顾忌下,他膝盖压的位置不能蹭啊。
好在这个姿势让凌辰舒适,肚子也正好有地方可放,于是很快就睡熟了,柏容凛握着他一条腿,确保他不乱踢后,也睡了。
第二天早上凌辰自己醒的,他的生物钟在拍戏的几个月里艰难的养成了,不到6点半就能醒,上学时间是8点,他吃饭上学用40分钟就可以,所以他在心里盘算了一会儿继续闭着眼,想跟往常一样躺在床上等邓管家来叫他时,他再起。
但他这次神游了一番后,隐约的听放到了音乐声,那声音还挺熟悉,凌辰终于躺不住了,他简单的洗漱后下楼了。
等打开房门后,声音就越发清晰了,这是他的曲子,他写的,他前面两天制造的都是噪音,昨天晚上做成了,但是因着做了整三天的原因,凌辰都快听吐了,但是这次很好听。好听到他都怀疑是不是他写的了。
凌辰一直从楼梯走下来,站在阶梯上能看到那架钢琴,柏容凛在钢琴前。
凌辰下来的时候柏容凜已经弹到接近尾声了,凌辰以为他弹完后回头的,但柏容凜只略停了下,又开始重新弹。
于是凌辰就继续站着听,这一次可以从头听到尾了,这一次确定是他的曲子了,之前他觉得自己没有做好,但柏容凛竟然弹的很好,或者说在柏容凛手下就成了好的。
那声音时而如泉水叮咚,月光跳耀在水面上,浅白的光芒如散碎的银子;时而如跟大海奔涌,浪花卷起雪花千堆,激烈中有着雪调的凉意,像是广袤的原野上下起的磅礴大雪,雪花簌簌,百转千回……
是柏容凛弹的百转千回,凌辰原先想不出他写出了什么,他如柏容凛说的哪样,什么好的都想堆叠在一块儿,一首曲子中既有浅调又有深调。
所以他觉得自己写的乱,但是柏容凛给他弹奏出来了。
从流水潺潺到大江大河,还有一段最特别的地方,是水到了断崖,是雪断在峰谷,一瞬间切断了整个世界一样,这个地方他写的时候混乱,昨天弹了很久不知道怎么出来效果,可柏容凛给他表达出来了。
柏容凛从最高音过渡到无声,就像是一瞬间万籁俱静一样,残垣断壁,雪落无声,一层层落满经年的雪。
凌辰随着柏容凛弹的曲子默默的站在了台阶上,有一点儿苍凉,不是多难过,就是一下子站的很远,跟被隔离在外一样。
他做这首曲子的时候心情应该是很好的,就算不好,有邓管家跟周妈他们时不时的捂着耳朵过来给他送吃的喝的,也难过不起来。
但是他被柏容凛弹的这首曲子渲染到了。
他想起了过往一个人走过的那些路,漫长的、孤寂的,有很多个夜晚他做梦就是那样的场景,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荒原上,除了听到簌簌的雪外,什么都听不到。
他想喊人,可是他的声音像是被封印了一样,空把口张到极限,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出来。
那种窒息感,压的他喘不上气来,他想要破空而出,想要大声的呐喊出来,可梦里他没有办法。
凌辰正当手脚冰凉的站着时,音乐却突然的又起来了,它跟随着柏容凛的手指起伏而波动,一点点儿的宣泄出来,仿佛如破冰的春水在缓缓的流动,于是凌辰耳朵里又有了声音,他冻僵的血液开始流动,胸口处开始跳跃起来,越跳越快。
仿佛那音乐是在他心里弹奏的,心跳随着柏容凜手指起伏而跳动,随着乐符跳动而予以回响。
那些冰封的梦境、那些激烈又无声无息的大雪都渐渐褪去,随着他指尖的温度跳跃成光点,一点点照亮这个黑夜。
凌辰就这么站在看柏容凛,早上的晨光柔和的照在他身上,像是给柏容凛罩上了一层柔纱,带着神秘的美好的样子。
他背对着他自己,凌辰看不见他的脸,可是却清晰的描绘出了他的样子,那是一张温柔的温暖的笑脸。
音乐渐渐停下来了,柏容凛手指停下来了,凌辰看着他转身,看着他脸上带着笑意,他开口说着什么。
凌辰猛的晃了下头,他这两天听的声音太多了,耳朵都不太好使了,走神走过分了。
柏容凛笑着问他:“醒了?”凌辰有一会儿才怔怔点头,他还是没有找到话说,本来嘴皮子很利索的,但这会儿跟哑巴一样了,他想,是柏容凛手指弹出来的音乐让他失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