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幼年魔尊未遂之后(77)
谢臻笑眯眯的说:“实在是抱歉,谢某很想要登上这魔尊的位置,所以只能称做‘前魔尊’。”
他笑的实在是没有歉意可言。
杜翁面色沉下来。
他脾气并不好,或者说非常不好。
随着面色的阴沉,杜翁的眼珠里弥漫出星星点点的红意。
并非是血丝弥漫的红,而像是有火星子从他眼底冒出来,让他整双眼睛变成火炭一般,深沉的橘红,带着微光,看起来奇异无比。
漆黑的魔气无声涌动,高昌额角已经开始扑簌簌的流汗,豆大的汗珠不断从他下巴掉落,一些砸进地面,一些落进衣襟,一时半会儿的功夫,他衣襟已经湿了一片。
要不是有化神期的修为,他眼下能活生生被对面渡劫期的威势压的跪下。
修为阶级,每一阶往上,差距越大。
到了化神与渡劫,之间几乎有天壤之别。
元婴用了足够的手段辅助,兴许能杀化神。
可化神绝对不可能杀渡劫。
难怪,难怪域主明明在元婴期时便能杀化神期妖兽,能杀了北方域主,却非要闭关等到突破渡劫期,才来寻东方域主。
高昌心中惶惶,谢臻还是面不改色。
他打开了千里舆图:“我拿到这千里舆图后,才知晓,这千里舆图并非如我猜测那般,是杜翁锻造,而是前魔尊亲手画出来的舆图。”
千里舆图展开,画作上顿时浮现出山川河流的幻影,隐约还能瞧见有城镇的景象。
叫人惊奇的是,随着谢臻的展开,舆图幻化出的场景浮现在半空中,变得越来越明晰,画面上的河流似乎开始流动,山脉之上似乎有飞鸟唿哨,城镇中也似乎有人影在走动。
像是活了一般。
杜翁的脸色愈渐难看。
可他没有动手,而是死死盯着谢臻手中的千里舆图。
直到卷轴只剩下最后一小段便要完全展开,杜翁终于出声了:“别展开!你若要我为你锻器,我答应你!无须比试,这千里舆图给我!”
谢臻不太满意,摇摇头:“这可不能给杜翁您。谢某只是让杜翁看一眼而已。千里舆图不是用来交换锻器机会的,杜翁您该心知肚明不是?”
杜翁眼中的炽红之色已经退却的一干二净,一双黑眸定定的看着谢臻。
千年过去,这么多年来,还有头一次有人,能将他威胁到这种地步。
杜翁当然知道谢臻要用千里舆图来做什么要挟。
他方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他要做魔尊。
他方才踏入渡劫期,修为根基都还不稳固,以杜翁的眼力,一眼就能发现谢臻的修为是强行拔高,若是不尽快凝固,很可能落下什么无法弥补的后遗症。
他要登上魔尊之位,还很迫切,偏偏修为还不足以支撑他胜过杜翁与梁丘穆两名渡劫期巅峰,所以只能另辟蹊径,用手段威胁他与梁丘穆妥协。
偏偏他还……当真找到了能威胁到他与梁丘穆两人的东西。
是保住魔尊的虚名,还是守住魔尊的千里舆图?
杜翁不用想,若是魔尊在这里,必然会选择后者。
魔尊之位,只有他们这些属下才会在意。
对于魔尊本人来说,这个虚名随时可以丢去,根本无法与千里舆图相提并论。
杜翁咬牙切齿道:“我答应,你将千里舆图合上。”
谢臻笑盈盈的望着他。
杜翁呼出一口气,若不是千里舆图在谢臻手中,高昌要怀疑,杜翁眼下定然会将域主大卸八块。
他忍下这口气:“你将舆图合上,我应你登上魔尊之位的事,也会为你锻器。将你要锻的玩意儿拿来。”
谢臻终于满意了,笑眯眯的将已经在碎裂边缘的软环取出,递给杜翁:“多谢杜翁,谢臻感激不尽。”
高昌跟着自家域主,眉头直跳。
什么感谢,嘴上说的多好听,域主做的事就有多招人恨。
他看一眼域主手中合起来的卷轴,心中好气不已,同时生出一股担忧。
若是域主手中这千里舆图叫东方域主与南方域主抢走,域主莫不是会被南方域主碾碎成肉泥?
不过他很快将这想法打消。
不可能。
域主的手段,不可能让舆图从自己手中溜走。
而且域主已经有渡劫期修为,眼下还如此之年轻,古往今来前所未有的渡劫期修士。
此等天赋,到达渡劫期巅峰指日可待。
东方域主与南方域主,怕是没有钳止自家域主的机会了。
高昌心中一顿唏嘘。
谢臻转过头来,睨他一眼:“还不走?”
高昌这才回神:“好好好,走。域主咱们现下去哪儿?”
谢臻道:“自然是去见东方域主。眼下南方域主已经见了,东方域主正好一道,也好由杜翁为我们引荐。”
走在前头的杜翁并未出言反驳。
高昌道:“那要先给展统领发传讯吗?”
展统领还在跟东方域主磨呢,日日在东方域主的大殿门外盯着,想要守株待兔。
东方域主对他们避而不见,不想南方域主叫他们在这碰见了。
高昌又想起先前,展统领言之凿凿:“南方域主还不知道躲在哪儿闭关,你要见他也得找到人才行。先见到东方域主,将东方域主说服后,东方域主再带着我们去见南方域主岂不简单?蠢货才会先去寻南方域主!”
高昌:……啊这。
谢臻御剑:“你传吧。”
他随着杜翁走了。
高昌急忙跟上,传讯给展言他们。
谢臻与杜翁并排,他问杜翁:“那鞭子要锻好,杜翁需要多少时日?”
杜翁皱眉道:“不过一把鞭子配上个空间法器,有什么好的,配的还不算漂亮,你若是要,我可以重新给你做个更漂亮有用的,软剑……”
“不必,”谢臻打断,“送人的,就要这个,一模一样的。材料都用最好的,杜翁要是有需要,尽可以告诉我,我会叫人将材料给杜翁送去。”
杜翁有自己的傲气,这种不堪入眼的小玩意儿,他根本不屑于锻造,过去从没有人敢在他要改造法器的时候出言打断他。
他心中的火气再度攀升一层,可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冷声道:“不必,老夫那里有的是材料。三月后你来取就是!”
谢臻这才露出真心实意的笑脸:“好,多谢杜翁。”
三个月,不算长。
眼下任析已经出关了。
等到三个月后,他应该也从秘境中出来,到时候可以告诉他自己登上魔尊之位的好消息,再将那鞭子给他。
谢臻想了想,还要叫展言他们再去搜集些灵石来才行。
到时候,一道给任析。
……
任析带着一众弟子落在林间。
他给自己身上贴了符箓,将自己气息隐藏,连身形也隐藏,务必叫弟子们有最好的试炼体验。
既然是试炼,那就让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全都靠自己才行。
果然,任析将自己隐藏的很好,以至于弟子当夜就发现不对劲。
“任师兄说会看着咱们,但怎么整整一日都没有丁点踪影?”
“我也没发觉,丝毫气息都感觉不到不说,我还在东侧的溪边发现了赐袅兽的足迹,是成年的赐袅兽。吓得我立刻跑回来,绕了好大一段路。”
赐袅兽的幼崽乃是玄阶高级妖兽,而成年体却是地阶低级妖兽。
堪比元婴的妖兽。
就他们这一群金丹期,一巴掌就能统统拍飞。
要是任析还在,那地阶妖兽会感应到有威胁的气息,不会靠近的。
弟子们之间顿时有些慌乱
“会不会是在我们来之前留下的足迹?”
发现赐袅兽足迹的弟子忙不迭摇头:“怎么会?我连这都不会分辨吗?那足迹留下的时间绝对不久,连足迹边缘踩碎的草叶都还是新嫩的模样,为了以防万一,我还用法术探查过,就是三个时辰前留下的足迹。”
弟子们悚然一惊,简直觉得那赐袅兽已经到自己眼前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