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炮灰重生以后(49)
“跟你们交个底吧。这次我们只要钱不要命。等到老大收了钱,就会放你们回家的。不用担心。”
说着,两名绑匪走到文酌煜和顾熙槐面前蹲下来:“先喝水还是先吃饭?”
文酌煜说道:“喝水。”
绑匪拧开了矿泉水瓶盖,凑到文酌煜面前。文酌煜喝的太急被呛住了。绑匪呵呵冷笑道:“头一次干这种活,对不住了。”
话说回来,要不是老大发善心,不让他们折磨人。谁还费心给肉票喂水喂饭的。反正怎么死都是个死。
文酌煜闷不吭声的喘了喘气。他不想激怒绑匪。
顾熙槐忽然开口:“是谁雇你们绑架我的?”
绑匪看了顾熙槐一眼:“能放你一条生路已经是老大发善心了,你就别在这套我的话了。”
另外一名绑匪笑眯眯说道:“你想知道也行。不过我这只有明白鬼,没有明白人。”
顾熙槐不说话了。
两名绑匪毫无耐心的喂了水和饭,把文酌煜和顾熙槐分开拎到仓库的两个角落里又绑了一遍。为了防止两个人趁他们不注意又蹭到一起去,还把两人分别绑在了残破的水泥支柱上。
“你们就老实待着,等我们拿到钱,会放你们离开的。”临走之前,绑匪又看似好心的叮嘱了一句:“千万别想跑。”
确认两名绑匪离开后,顾熙槐的脸色阴沉下来:“他们不是一般的绑匪。”
文酌煜也注意到了两名绑匪绑绳索的特殊方式,不过他目前并不关心这一点:“你说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顾熙槐看向文酌煜。
文酌煜补充说道:“拿到赎金以后就会放我们离开?”
顾熙槐没有回答这句话。沉默半晌,幽幽开口道:“他们说话的口音很古怪。”
文酌煜应了一声:“不像是方言。倒像是外国人说普通话。”
可就算让他们猜对了又能怎么样呢?文酌煜叹了口气:“我现在只希望他们说话算话,或者警察快点找过来。”
好不容易重生一回,文酌煜可不希望自己死的这么快。
顾熙槐沉默一瞬,再一次开口道歉:“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你也是受害者呀!”文酌煜说道:“我们两个也算是难兄难弟了。这种时候,就别再说这种话了。我相信你爸妈一定会交赎金的。他们应该会把我这份也一起拿了吧?”
顾熙槐:“……”
文酌煜靠在冰冷潮湿的水泥柱上,双眼无意识的看着狭窄气窗里照进来的月光。悠悠蝉鸣在仓库外面响起,灰扑扑的飞蛾绕着头顶的白炽灯旋转。
文酌煜以为自己会很害怕,很不甘心,很愤怒,但事到临头,文酌煜的心情却异样的平静。
也许死过一次的人,再一次面对死亡和危险时,也会变得更加从容。
“但我真的不想死。”文酌煜喃喃自语道。
顾熙槐听到文酌煜的话,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和愧疚。他可以勇敢平静的面对自己的死亡,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连累别人。这一刻,顾熙槐的心中产生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恨意。
“我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真的想要我死。”顾熙槐缓缓开口。
文酌煜敏锐的察觉到顾熙槐有点不对劲:“你知道绑架你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幕后主使究竟是谁,但我相信他一定姓顾。”顾熙槐蓦然睁开双眼:“我本以为经过上次的事情,他们会收敛一点。我没有想到,他们不但变本加厉,竟然还牵连无辜。”
文酌煜目光闪烁,他想到了洛岫自爆身世时说过的话。他当时跟顾夫人说想要绑架顾熙槐的人是他的堂兄顾熙桓。现在看来,顾熙桓固然是上辈子绑架案的幕后主使,可是顾家想要顾熙槐性命的却不止他堂兄一个。
也不知道洛岫知不知道这一点。联想到洛溪几次三番打电话给自己,要以项链的秘密抵消近一个亿的赔偿金,文酌煜猜测洛岫知道全部真相,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故意隐瞒了其中一部分。
这才导致了这一次的绑架。
文酌煜打量着半边轮廓都陷入黑暗中的顾熙槐,故作轻松的调侃道:“你不会想跟我说,你之所以选择当演员而不是回到顾氏集团继承家业,就是不想一家人为了争财产自相残杀这么老套吧?”
顾熙槐没有吭声。
文酌煜心下一动,不敢置信的问道:“不会吧?你竟然真的这么天真?”
黑暗中,顾熙槐紧闭的双眸在月光的照耀下泛出一丝晶莹的涟漪:“我也没有想到,他们居然会这么丧心病狂。”
文酌煜已经无语了。他有些无力的靠在水泥柱上:“你既然知道有人居心叵测,出来进去竟然还不肯带保镖?明明知道自己是一根肉骨头,周围都是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的恶狼。你居然……”
文酌煜都快说不下去了。他没有办法理解顾熙槐的脑回路。活了两辈子,他就没见过这么拧巴愚蠢的人。
这辈子的洛岫都比他聪明。
第30章 解救
顾熙槐默然不语。
事到如今, 他当然后悔了。文酌煜说的没错,拿自己的命去赌别人还有良知还有亲情还有道德底线,简直就是这世上最愚蠢的事情。
顾熙槐的幻想和侥幸被冰冷的现实一棒子打醒了, 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挽回的机会。
“我最后悔的就是连累了你。”顾熙槐眼眸湿润, 低声说道:“我愿意为自己的愚蠢买单。可我没想到他们居然会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连你这个局外人也不放过。”
一个文酌煜再加上四名保镖,五条性命因为他的关系陷入危险。此时此刻顾熙槐的肠子都要悔青了。可是不管他再怎么后悔都于事无补了。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警察快点找到他们, 或者绑匪说话算话, 真的只要钱不要命。
文酌煜小心翼翼地活动着已经麻木的手腕和脚腕。绳子捆绑的太紧,文酌煜又一直是那一个姿势不能动弹,他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已经不流通了。钝钝麻麻的感觉从手腕和脚腕蔓延到全身。
昏暗的月光从狭窄的气窗缝隙倾洒进来,顾熙槐脸上的泪痕和悔恨在暗淡的光线下若隐若现。文酌煜心下一软,长叹一声开口劝道:“你也没必要这么想。很多受害人都会在受到伤害以后一遍遍的懊悔自己当初为什么做事不谨慎。却没想过根本原因是那些丧心病狂的犯罪者就不应该违法害人。”
顾熙槐不喜欢随行带保镖是他自己不谨慎,文酌煜受他牵连, 是有点埋怨他蠢, 却从来不觉得顾熙槐这么做是错的。要怪也该怪那些雇佣绑匪绑架顾熙槐还想撕票的幕后主使。
顾熙槐也没有想到, 文酌煜被自己连累的这样惨,竟然会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安慰他。黑暗中, 顾熙槐原本充满了愧疚和懊悔的眼眸中顿时闪过一抹光亮, 他目光定定的看着文酌煜。那一瞬间只觉得心脏激烈跳动, 连耳膜都聒噪起来。
这天晚上,顾熙槐和文酌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很多。直到两个人都撑不住睡着了。
接下来两三天的时间,绑匪一直没有什么异动。文酌煜和顾熙槐甚至不知道这些绑匪有没有联系顾家人要赎金。他们把文酌煜和顾熙槐绑在空空荡荡的废弃仓库里, 除了喂水喂饭根本不跟两人说话。
只有小个子绑匪进来找过文酌煜一次,跟文酌煜打听他爸爸的事情。得知文酌煜的爸爸在十八年前就死了, 文酌煜的妈妈得知噩耗之后也难产死在手术台上, 小个子绑匪默然许久, 打那以后再也没来找过文酌煜。
直到三天后, 一伙警察冲进了废弃仓库,解救了文酌煜和顾熙槐。然而方圆十里早已人去楼空,绑匪们拿到了赎金以后直接就撤了,根本就没管被扔在仓库里的两名受害者。
直到后来,文酌煜才知道绑匪联系顾家要赎金的时候,约定的交易地点根本就不是本市,而是距离绑架地点二百公里外的临省。绑匪们让顾家人把赎金送到百货商场的一个储存柜里。警察得知消息后去商场布控,守了大半天没看到人,觉察不对后进去检查,这才发现绑匪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砸穿了储存柜背靠的一堵墙,偷偷把赎金拿走了。还在储存柜里放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文酌煜和顾熙槐所在的那个废弃仓库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