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美人师尊后徒弟重生了(66)
不过各处都是稀烂一片,树木横倒,灵泉倒涌四溢,地表开裂,露出底下凌乱不堪的灵脉。
是被云暮归剑气劈来,硬生生搅碎的。
云暮归之所以能认出这儿是幻境,是因为这里到处充斥着幻魔。
千秋峰里不会有这样奇形怪状肮脏不堪的邪物。
那些幻魔一会儿变幻成他的模样,一会儿变幻成沈微雪的模样,一会儿又变幻成凌云宗众人的模样。
总之竭尽所能地重复着他前世惨淡的经历。
特别是最后太清池旁,长剑诛心一幕。
轮回往复,无穷无尽。
意味不明而喻。
这些东西在引诱着他。
引诱着他死死压在心底、沉寂已久的仇恨,引诱着他动手把一切都毁灭。
云暮归呼吸渐渐沉重起来,那纯粹的冰蓝色里渐渐泛起一丝猩红,那是理智逐渐崩塌的昭示。
他竭力维持着最后的清醒,但还是难以抵抗这莫名神秘的力量,意识有短暂的混沌。
毁了吧,把这些都毁了吧……
让一切都复归原位,回到正确的结局。
冥冥之中好似有一道生硬冰冷的声音在不断地催促着他。
云暮归隐忍地闭了闭眸,冷汗从鬓边涔涔落下。
他几乎要顺着那道声音去回想什么是正确的结局了。
长剑沉乌在他手里震颤,剑鸣声声,警示着主人,然而它只是一把剑,并不能左右云暮归。
无数魔气从幻魔们身上轻飘飘地剥落下来,汇聚成一缕细弱发丝的黑雾,无声无息地缠上了云暮归的手腕。
就在那黑雾要在云暮归手上留下入魔的痕迹时,云暮归倏地感应到什么,猛然睁眼。
近在咫尺的地方,他感受到了一些微妙的动静。
那是心脏跳动的声音。
像许多年前他被沈微雪抱在怀里时听见的心跳声。
一声声,温柔又柔软。
……不是像。
那就是沈微雪的心跳声。
是师尊……是师尊带在身边的小绒球!
这一声声心跳堪堪挽留了云暮归仅剩不多的理智,他在崩溃的边缘定住,意识回笼,手不住地颤抖,却仍死死紧紧握住了长剑沉乌,力气之大,骨节处都泛着白。
猩红色从眼底退去些许。
只是心底仇恨还在不甘地叫嚣着,云暮归喘息一声,强行将灵力调动到极致,毫不留情地镇压,丝毫不管那凌冽如刃的灵力同时会伤及自身灵脉。
接连几口血喷出来,他一个踉跄,眸色终于复归澄澈冰蓝。
感应越来越近了。
云暮归本能地向前几步,朝前而去,那些幻魔被他揍怕了,见他过来,慌慌忙忙地往旁边避,然后它们发现这可怕的人居然不搭理它们了。
幻魔们蠢蠢欲动探出脚来想绊一下云暮归,勾了几下,又畏畏缩缩地探头探脑。
……当然它们实在是长得太随便了,说是头和脚,其实也不过是奇形怪状的半透明黑气团。
云暮归对这些挑衅充耳不闻恍若不见。
他不打也不揍,就跟没见到似的,径直从上边踩过,踩得一众幻魔吱哇乱叫,飞快地缩了回去。
云暮归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几步,都没能见到想见的人。
另一种恼怒涌上心头,他目光冷沉,忍无可忍地举起了长剑沉乌,也不管体内灵气尚在翻涌,灵脉发出剧痛警告,气势凛然一剑落下。
雪亮的剑光带着无可抵挡的狠意,幻境发出不堪重负的爆裂声,下一瞬一丝昏黄从裂隙里透出——
他将困禁他许久的黑暗劈裂了一条缝。
光明近在咫尺。
第49章
沈微雪几人又在小镇里住了几天。
小镇里的时间流逝异于寻常的快, 小镇里的人日复一日地生活着。他们脸上带着热情好客笑容,言语间也很朴实自然,但仔细看,能看出他们眼底深处黯淡无光,蒙着一层阴翳,照不见任何影子。
他们像一群被上了发条的木偶,机械而不知疲倦地重复着既定的行为。
循环往复,永无停歇。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变化。
那黑雾被迟意出手削过一回后, 力量显而易见地弱小了许多,第二天仅在年轻仙修手臂上划了很浅的一道口子。
于是第六天迟意又一次动手,在黑雾伤人之前, 干脆利落地将之再次击溃。
三个年轻仙修正准备见义勇为, 刚跳出来就看见黑雾惨叫着溃散于琴意之下,目瞪口呆,面面相觑了一会, 纷纷转头看迟意。
他们倒还认得出迟意,恭敬又兴奋地喊着见过“无琴仙君”, 只是显然不记得他们两天前才见过。
沈微雪状似随意地与他们闲聊了两句, 聊到了成亲一事,他们茫然地啊了一声。
“是吗?我们只是路过小镇, 准备歇两日就离开,也没有打听之前的事。”
“或许是这个月良辰吉日格外的多, 所以喜事也格外的多?”
“今日好在仙君出手相助, 不然恐怕那邪物会伤了人……”
——他们前一日的记忆都被清空了。
——他们在被渐渐同化……修为境界越低, 留在这小镇的时间越久,就越容易被同化,等他们彻底遗忘外界、失去离开的念头,他们就再也出不去了。
他们会永远地留在这个小镇里,和小镇上的居民一样,每日重复着一样的事情。
直至消亡。
——像那道黑雾一样。
第七日第八日……迟意连着几天,都先一步将黑雾击溃,而翌日,那道黑雾果然和他们猜测的一样,越发虚弱。
等到第九日时,它再没出现。
它消失了。
然而这似乎并无大碍,没了它的干扰,许大郎君与他的小青梅顺利成亲,第二天周而复始。
……
“是轮回。”
小酒馆里,沈微雪端起热茶,轻抿一口,润泽了一下干涩的喉咙,才低声道,“这小镇里的每一天,都是一场轮回。”
茶是楚然泡的,握在手心里,是沈微雪最喜欢的温度。
这个二徒弟自那天被他重声斥责了一句之后,收敛了许多,没再说什么奇怪的话,只是行为间无比贴心,堪称无微不至。
很有那么点想取代云暮归的意思。
沈微雪暗自防备了他几日,见他沉稳知趣,没再做什么出格的行为,稍稍定了定心,待他一如往常。
“想要出小镇,可能得打破这个轮回的规律才行。”这几日沈微雪都没能好好休息,倦意难以抵挡地涌上来,好在灵脉修复的速度快了些,聚集了些许灵气,勉强撑着。
他搁下茶杯,偏头轻咳了几声,疲倦地捏了捏眉心,眼底有淡淡的乌青,“那个黑雾不是最关键的点,被打散了也没什么用……”
他还在慢慢思忖着,迟意看了他一眼,忽然问:“没睡好。”
迟意性子冷,脸上永远缺表情,说话语气也是平静无澜,疑问句问得平平板板宛若念经。
沈微雪早就习惯了,闻言随口道:“尚可……”
他心念微动,话音轻轻顿了顿,旋即又接了一句:“这几天夜里总有些脏东西来扰人清梦……迟兄,不如收留我一下?”
话音刚落,坐在他旁边的楚然指尖一颤,目光一紧。
不过这动作太轻微,沈微雪和迟意都没有留意到。
沈微雪在说那些幻魔。
那些幻魔并没有因为他第一天的大开杀戒而退缩。
在往后几日,每个深夜里,这些吱吱哇哇的丑东西都会准时出现,源源不断,没完没了。
沈微雪不惧怕它们,它们也伤不了沈微雪,只能发出各种声音,吵得沈微雪休息不了,偏生追根溯源的术法落在它们身上又毫无用途,没法找到驱使者。
迟意与他对望一眼,无可无不可地“嗯”了声,没什么情绪地站起身来,准备回屋。
沈微雪见状,也跟着站起身来。
可能是太疲倦了,他站起身时忽然有些眩晕,踉跄了一步,手扶在桌边,堪堪站稳,眉头蹙了蹙。
坐在他身侧的楚然立时站起身来,伸手想扶他。
然而楚然的手还没碰到沈微雪的衣袖,沈微雪扶在桌边的那只手腕上就有一团白影动了动——
原本抱着沈微雪手腕睡觉、卷成一个毛绒镯子的小狼崽,格外敏锐地嗅到厌恶的气息,眼都没睁就要亮爪子。
利爪上卷着凶狠的杀气,一挠过来怕是又要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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