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还没驾崩(11)
张平回去之后一宿没睡,熬灯费油的写下泣血书托付给轻骑小队兄弟们,让他们速速回报将军。
摄政王淫浪暴虐,绝不可再留!
待轻骑队悄然离开后。
传信兵张平洗了把冷水脸,睁着通红的眼睛赶到摄政王府,就看到辆辆绫罗华贵的马车从东街排到西街,一眼都望不到头。
这阵仗,哪里像要出征,倒像是富家公子要去春游!
张平险些呕出一口血,生生忍下怒气,走到王府门口。
正巧碰上摄政王出来。
大概是天气尚好。
诸鹤难得未着大氅,而是换了身公子气十足的浅色长衫,端得一派人模狗样。
见到站在门口一脸愤然的张平。
诸鹤悠然扬手,指了指街边:“来的刚好,本王这没有闲下来的人手了。你替本王跑一趟南街,街头有家冰糖葫芦铺子。昨夜本王看民间攻略,说是那家糖葫芦最好吃,你赶紧替本王去买两串当早餐。”
第10章
摄政王亲征是大事,众臣和太子理应来送行。
当然。
就算晏榕不主动来,像诸鹤这种没事也要找点事的讨嫌性格也得找个法子把人提溜过来。
倒也没什么特别需要交代的事,单纯就是想热闹一下。
于是诸鹤不惜昨夜三更派人去了趟宫里。
先把东宫里的太子搞醒,又把暂住在宫内的北狄三王子也搞醒,并且没有人性的吩咐二人明日一早,按时按点的来摄政王府报道。
被差遣去买糖葫芦的张平前脚刚满怀怨愤的离开。
晏榕和邬玉后脚就分别带人赶了过来。
两匹宝驹停在摄政王府门前,马上的两人气质迥异,但无论样貌还是身段都堪称万里挑一,看上去实在非常赏心悦目。
诸鹤不禁在心里高歌了一曲套马杆,为二人突飞猛进的感情喝彩。
要知道,在原文里邬玉的支持率一直很高,毕竟他和晏榕都是少年不得志长大日天下的剧本,两人相爱相杀,强强联手,激情四射。
诸鹤甚至还记得他在动物园里的饲养员一边给他切三文鱼,一边举着刀祈祷作者让他的榕榕和玉玉he。
可以说是特别真诚了。
见到此情此景,诸鹤十分欣慰。
这年头小年轻们谈恋爱都需要空间,他一直呆在燕都也不是办法。
虽然诸鹤自认为不是个好人,但也不能阻拦人家帅小伙们自由恋爱。
要不然自己上哪儿看修罗场横刀夺爱大戏去?
除了三十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与摄政王一同开拔的还有王府的六百侍卫,各个身上的重甲都簇新厚重,闪烁着王府从上到下都有钱的气息。
诸鹤叹了一口寂寞的空气,踱着反派的步伐,从高高的台阶上走下来,瞥了晏榕和邬玉一眼:“来了?”
晏榕和邬玉一同躬身行礼。
诸鹤婊里婊气:“路上碰到了?”
邬玉道:“出宫的时候正巧遇到太子殿下,便一并来了。”
诸鹤满意道:“不错,子央在大历风评颇佳。你既然是来大历学习,就应该多和太子交流切磋,共同进步。”
邬玉道:“摄政王说的正是。”
诸鹤转个方向:“本王此去南疆,对太子甚为牵挂。这样,子央你每月十五写一份家书给本王寄来。”
晏榕:“……”
诸鹤补充:“每封字数不得少于五千。”
晏榕:“……”
小太子的眉宇紧紧锁了片刻,才应声道:“皇叔此行辛劳,孤知晓了。”
诸鹤一弯唇,轻佻的道:“如此,那皇叔便在南疆等阿榕的亲笔传书了。”
又作完一次妖的戏精终于等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冰糖葫芦,晶莹的糖和剔透的红果乖巧可人的串在木签上,看上去令人食指大动。
虽然是清晨,但张平还是跑出了一头汗水。
他将糖葫芦交在德庄手里,忍无可忍的问:“时辰已过,摄政王是否可以走了?”
“可以啊。”
不知是冷还是怎么回事,诸鹤又命王府的家仆给他取了件披风出来披上。
新披风不比狐裘厚,但脖颈处有一圈纯白色的皮毛,衬得他眼角那滴泪痣越发勾人。
诸鹤随意拽了拽披风的带子,连个眼神都没留给晏榕和邬玉,麻利的上了车,开口道:“吩咐下去,出发。”
托宣传到位的福,这一日燕都从一品大臣到流浪汉,没人不知道摄政王的车架要经过主街,浩浩荡荡的往南疆去。
然而一路走来,摄政王府的车队环整个燕都一周,也没找到一个前来欢送的老百姓。
不仅如此,燕都街上家家关门闭户,活像是阎王要出巡,露了头就要被带走。
诸鹤:“……”
鹤鹤真的难过极了。
心灰意冷的诸鹤悲伤的咬掉了最后一颗糖葫芦,哀愁的对陪侍在旁的德庄道:“小德子,你跟本王照实说,小太子出巡的时候燕都也这样吗?”
德庄:“……”
德庄害怕的看看诸鹤。
诸鹤道:“本王承诺不削人棍。”
德庄默默道:“太子出巡……能好一点。”
诸鹤:“怎么个好法?”
德庄声音更细:“看太子的人……多一点。”
诸鹤:“多多少?”
德庄:“大……大街上站不下。”
诸鹤:“……”
诸鹤沧桑的将木签一掰两段:“德庄,本王容貌如何?”
德庄试探:“王爷……容颜绝世,乃民间广传。”
诸鹤道:“那本王与太子孰……”
算了。
哪怕要了鹤鹤的命,鹤鹤也不做受。
更不可能像小太子那样温文尔雅,佳名天下。
还是就这么凶神恶煞着吧。
凶神恶煞挺好的。
嗯。
挺好的,还不堵车。
诸鹤向来拥有绝好的心态调整方法,很快就自己说服了自己,并且拆开了两包零嘴,边掀开珠帘看风景,边逗德庄玩。
很快车队便到了燕都郊外,正要继续前行,第一辆车却猛地停了下来。
头车一停,后面的自然也跟着得停。
德庄下车去看情况,随即对诸鹤道:“王爷,是璇玑阁的人。”
诸鹤茫然:“干什么的?”
德庄小心翼翼的斟酌了一番用词,才走进诸鹤身边:“摄政王,璇玑阁正是相先生被关押之前所负责的占算之所,那人说相先生有一份信要给您。”
“信?”
诸鹤才刚用五千字大作文折腾完小太子,闻言不由警惕,“相先生……”
德庄道:“您之前在宫内问过的,那位被关起来的大师。”
诸鹤:“……”
说实话,他一只妖,实在跟佛不同路,也没打交道的想法。
因此诸鹤想了一秒钟,决定让德庄将人打发走。
谁想到那人固执的厉害,挡在车架前,非得让诸鹤收下信才离开。
一车一人对峙半天,诸鹤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从他身上碾过去,只得让德庄去接了信。
车帘掀开的时候。
诸鹤顺便向外看了一眼,那车旁的僧人一身纯白色袍衣,五官周正俊隽,眉目间一片清和。
两人视线相撞。
僧人双手合十,朝诸鹤行了个佛礼。
诸鹤:“……”
诸鹤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立马把帘子给合上了。
第11章
世界上所有的妖大概都怕念经的秃子。
车队又向前行进了好久。
诸鹤都磕完了一包蟹黄瓜子,才诈尸似的一扭脖子:“小德子,你见过相秃子长什么样吗?”
德庄沏茶的手微微颤抖,摇摇头小声道:“未曾。据说相先生从不见外人。”
诸鹤哼了一声:“估计长得太丑,见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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