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又穿回来了(129)
“太完美了,这首交响曲呈现出的死亡与超脱意境让我深受感染。”
……
音乐厅内,媒体们将镜头对准了坐在评委席中央,一直没有说话的马尔兹大师身上,所有人都在期盼着他对《悼歌》的评价。
然而马尔兹什么都没说,只是深深看了许乔一眼。
这让媒体们面面相觑。
马尔兹先生是对他们的演奏不满意吗?要知道上一曲《姑苏月夜》,他可是给出了令人瞠目结舌的评价的。
[马尔兹先生怎么了,是不满意吗?]
[天呐这首交响曲这么棒都无法打动马尔兹吗?]
结束演奏后,民乐团众人回到休息室,卢卡斯在内的维也纳爱乐乐团众人还没有离开。
这位年轻的小提琴演奏家表情复杂地说道:“乔,你不仅是一位杰出的演奏家,更是一位才华横溢的作曲家,《悼歌》十分出色。”
“不过并不只有你可以作出这样优秀的交响曲,我们还有一次交流的机会。”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许乔知道他指的是交流会最后一轮,只是刚演奏完,他太过疲惫,于是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卢卡斯看着他汗湿的额头和失去了神采的疲惫眼睛,犹豫了一下说道:“乔,你应该好好休息,你的状态不太对。”
“谢谢。”许乔与他轻轻拥抱了一下。
应文林搀着他,有些担忧地问道:“咱们先回酒店休息吧?”
这支交响曲全部演奏下来,对于情绪的消耗是巨大的。尤其许乔还是领奏,耗费的精神与体力他人难以想象。
许乔低低应了一声,而这时,一位助理打扮的年轻人走进了休息室,恭敬地朝许乔弯了弯腰:“许乔先生,马尔兹先生想与您见一面,不知道您是否方便?”
民乐团众人对视一眼,目光中都有些忧虑。马尔兹先生刚刚在评委席没有发表任何评价,而这时又单独想见许乔,是发生什么了?
许乔垂下眼睫,说道:“带我去见马尔兹先生吧。”
说罢,跟应文林说了一声:“我很快回来,不用担心。”
与马尔兹是在不远的另一个评委专用休息室见面的。
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看见许乔走过来,半佝偻身子,拉过他的手坐下来。
他沉默了片刻,才用苍老的声音说道:“孩子,在你的乐声中,我感受不到丝毫对死亡的畏惧。”
许乔轻笑了一声:“是的先生,我并不畏惧死亡。”
马尔兹摇了摇头,换了种说法:“你心中有死志。”
他浸淫音乐这么多年,旁人可能听不出,他却立即明白,《悼歌》中潜藏着作曲人内心对生的不眷念。
见许乔没有说话,马尔兹接着说道:“孩子,我比你大半个世纪还要多,是快要见上帝的人了,但对于死亡,我甚至没有你的感触深。”
“《悼歌》很完美,就因为它太完美,我不得不感到担忧。能作出这样的曲子,想必你在心中已经无数次模拟——或者说无数次实践过走向死亡的路程,是吗?”
这话大半是对的,他确实无数次实践过走向死亡,但并非是主动选择。
看到许乔疲惫的双眼,马尔兹叹了口气:“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孩子。”
许乔想要组织一下语言安慰面前这个担心自己的老者,而这时,包中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想要挂断,看到联系人时顿了一下。
马尔兹善意地笑道:“接吧。”
“抱歉。”许乔对他说了声,走到休息室角落接起电话。
是徐斯奕打来的电话。
“你还好吗?”
许乔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按了按太阳穴:“为什么这么问?”
“我看了你们的演奏。”徐斯奕声音低沉,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显得更加有磁性,“你需要好好睡一觉。”
同马尔兹一样,他听出了乐曲中有关于死亡的超脱。但和马尔兹不同,他不认为许乔心中有死志,他知道许乔只是太累了。
他是见证着许乔走过一个个世界的,许乔对于死亡的超脱建立在他亲身经历的理解上,并非马尔兹所以为的对于死亡的向往。
“嗯,我需要好好睡一觉。”许乔声音放轻了一些,“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回国。”
挂断电话后,许乔走到了马尔兹身边重新坐下。
“马尔兹先生,感谢您的担心与关怀。我只是有些累了。”他深吸一口气笑道,“我想等您听完为交流会准备的最后一首交响乐时,就会改变现在的看法了。”
马尔兹看着他,渐渐选择了相信。
许乔太过疲累,回到酒店后就睡下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被手机铃声吵醒。
见是陌生的号码,他打了个哈欠直接挂断,没想到刚挂断,又是电话铃声挤了进来。
如此反复几回,许乔皱了皱眉接起电话,才知道是神通广大的维也纳当地媒体记者打来的。
电话那头立即炮语连珠地问他对于网络上的抨击作何感想,有什么回应。
许乔蹙眉说道:“抱歉,我需要了解一下情况再给您回复。”
打开讯息,这才看到媒体上出现了大量乐评人对于《悼歌》的批判,文章中摘取了来自社交平台网友们的评价,指责《悼歌》中隐含的不尊重生命,教唆死亡的态度。
甚至批判这首交响乐会提高听众的自杀率,应当予以禁止。
文章还以马尔兹大师不作评价为由,提出这位大师对于这首交响乐的态度同样如此。
也有其他乐评人提出了对这个论点的反对,认为太过断章取义。
一时间争议不小。
第98章 天才的天才
“毫无疑问《悼歌》这支交响乐是出色并且震撼人心的, 但我认为它不适宜再进行公开演奏。
音乐凌驾于语言之上, 它是关于死亡的旋律, 甚至我认为作曲人在教唆死亡。
他仿佛亲历这个过程, 用音符表现出了对死亡的超脱, 我现在对乔的精神状态有所怀疑和担忧。
……
对音乐敏感的人更容易受到这支交响曲的感染,后果会怎样值得我们思考。我想交流会上,马尔兹先生对《悼歌》没有作出评价,也是因为这一点。
再看社交媒体上观众们的发言,‘不再畏惧死亡’‘不再害怕’,天呐, 我似乎看到了一批神经纤细敏感的人会做出怎样不理智的行为。
……”
这是一位很有名的乐评人发表的评论, 一经发出就引来了众多媒体的关注。
《姑苏月夜》让这位东方少年在社交媒体上红极一时,《悼歌》一出,有关于他的讨论更加热烈。
不少人赞同这位乐评人的观点,认为这首交响曲拥有着触动人心的力量, 仿佛死神的引诱低语, 应当予以封禁。
马尔兹先生在交流会上的沉默更加剧了这样的观点蔓延。
另众人没想到的是, 最先站出来反驳的,是维也纳爱乐乐团的首席卢卡斯, 这位最近光芒被许乔压得死死的音乐神童。
他在自己的主页上愤怒地指责这位乐评人,称其话语里充斥着音乐领域意见领袖洋洋得意的自我陶醉,以及对艺术阉割的态度, 最重要的是, 他完全错误理解了《悼歌》。
教唆死亡?不, 这支交响曲的态度完全客观公正,这是它足以成为经典的原因之一。
它完整描绘了主角走向死亡的过程,像一个旁观者,将主角所看到的听到的记录下来。
从痛苦恐惧到平和释然,这是教唆吗?这是冷静的记录,让人更加理性地去看待死亡这一过程。
卢卡斯的观点赢得了很多人的赞同,风向开始慢慢转变。
[是的,我觉得那篇乐评怪怪的,看上去很有道理可是让我无法信服。《悼歌》给我的感觉不是他说的那样,我赞同卢卡斯的话]
[我之前的发言被这篇乐评文章摘录了,在此我想解释一下,我所说的不再畏惧死亡,并不是我会因为不畏惧而去选择尝试,恰恰相反,它让我更加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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