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拿在手上还有点儿烫，顾剑撕了一小块儿递给秦深, 旁边那个瘦高个儿的男生说：“可以蘸一点辣椒面。”
　　他递了一碟辣椒面给顾剑, 顾剑蘸了辣椒要喂秦深, 秦深伸手去接，顾剑躲开他的手：“张嘴。”
　　秦深犹豫了一会儿, 还是张嘴让顾剑喂了。
　　“怎么样？”顾悦看着秦深：“好吃么？”
　　羊肉本身就是很鲜的肉，这头被烤的羊年纪大概还有点儿小，肉质很嫩，处理羊肉的手法也很好，膻味儿去的很干净。
　　秦深点头：“好吃。”
　　顾悦立刻去抢他哥手上的肉，顾剑又撕了一块儿给秦深, 然后把剩下的都给了顾悦，从瘦高个儿哪儿拿了把小刀，加入抢肉大队。
　　其他游客看顾剑上去了，也抛弃了最后的矜持，纷纷加入抢肉大队。可惜他们去的太晚了，第一批烤肉已被抢光。顾剑好不容割到的一小块儿还是旁边姑娘看他长得帅让给他的。
　　小胖子恨铁不成钢：“顾哥你也太斯文了，你这样抢得到什么啊？”
　　秦深不知道该不该为了有人说顾剑矜持而感到惊讶。小胖子把自己抢的肉放在一个小盆儿里，几人围成一个小圈。肉到了，就有人开始端着碗喝酒。大家心情都挺好，又是过年，大家都没再提不喝酒的事。
　　秦深知道顾剑会喝酒，但见他喝的这么随性还是第一次。
　　自酿的青稞酒度数都很高，小胖子还提醒说后劲儿大，顾剑喝了两碗，后来小胖子他们用啤酒兑白酒，又喝了两三碗。
　　秦深到是只喝了点儿青稞酒，刚喝进去的时候他觉得味道不是很好，但过一会儿就觉得身上暖烘烘的。
　　第二批肉很快就烤熟了，这一次大家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抢的飞快。顾剑他们这边儿都是十六七岁的小伙子，除了隔壁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团，他们的战斗力是最强的。有几个自来熟的旅客加入了他们的战队，一群人围在一起喝酒唱歌。
　　天气很好，月光把雪地照的透亮，天山星河闪烁，顾剑喝的有点儿高，枕在秦深肩膀上打盹儿。
　　快十二点的时候，顾悦对几个小伙伴说：“我哥醉了，我们先回旅馆了。”
　　“别啊，马上十二点了！”有个男生反对到：“一起守岁，放烟花啊！”
　　a市是不允许放烟花的。顾悦一听到可以放烟花，眼睛都亮了。秦深有点儿不放心顾剑：“我送他回去吧。”
　　顾剑确实喝的有点儿多，几人不好再劝，秦深刚要扶着顾剑起身，顾剑突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微眯着眼低声说：“我陪你看烟花。”
　　理智上秦深觉得这是不可取的，但看着顾剑这个样子，秦深的脑子里立刻出现四个大字：“色令智昏”。既然顾剑同学都这么说了，那就顺着他吧。
　　顾剑还没喝到睡死过去，靠着秦深玩了会儿手机，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大家都开始回家拿烟花，只有几个游客还围着没熄灭的篝火。顾剑点开手机上的时间，凌晨一到，他就转头凑到秦深耳边低声说：“新年快乐，小深同学。”
　　同一时间，秦深也转过头，轻轻吻上了顾剑的唇。
　　各家各户的鞭炮声齐齐响起，五颜六色的烟花在空中炸开，周围人声喧嚣，顾悦一边跳着拍手一边看着天空大声尖叫，小胖子在家门口大声喊：“来一起放烟花啊！你们在干嘛？！”
　　顾剑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沌，他定定的看着秦深，这是个很浅的吻，秦深只碰了一下就退开了，但顾剑还是清晰的感觉到了，这是一个吻。
　　他觉得现在自己脑子的烟花可能比天上的烟花还炸的厉害点儿，噼里啪啦的智商乱飞。
　　秦深吻了他以后没有把头转回去，他只是垂下眼皮，让人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他这个样子看起来像是面无表情、神游天际，其实一直紧张的掐着自己的手。亲上顾剑的一瞬间他可能是情商突然掉线了，等情商再次上线的时候他却又一点儿都不后悔，如果明天顾剑问，就说是他喝多出现幻觉了。
　　但这么安慰自己是一回事，真正要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
　　这大概就是初次白嫖后的负罪感吧，不过有了第一次以后就熟了。
　　顾剑炸了会儿烟花才渐渐回过神，他其实没有醉到不省人事，相反他的脑子很清楚，就是有点儿困。
　　不过这会儿困意也散尽了。
　　烟花不断在空中炸开，顾悦已经抛弃她两个哥哥去跟别人放烟花了。顾剑不知道周围有没有人，也听不见夜里的喧嚣，他用左手搂住秦深的腰，右手捏着秦深的脖子，贴着他的唇吻了上去。
　　秦深惊讶的抬起头，顾剑趁着这个间隙轻轻咬了咬他的下嘴唇，舌头从秦深唇上舔/过的时候，他又克制的收了回来。
　　他轻轻叼着秦深的唇咬了一下，又贴上去辗转亲吻，秦深愣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搂住顾剑，顾剑一顿，动作顿时更凶了。他们甚至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顾剑的呼吸格外粗重，他的舌头好几次探进秦深唇间，最后都收了回来，秦深忍无可忍，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下，舌头就窜进了顾剑嘴里。顾剑一愣，一口咬在了秦深舌头上。
　　秦深：“……”
　　秦深顿时疼的推开顾剑，舌头本来就是个挺敏感的部位，这么一口下去，秦深甚至有点儿眼尾泛红，就是不知道是吻成这样的，还是咬成这样的。
　　顾剑也有点儿急：“有没有被咬到？我看看。”
　　秦深没让他看，起身踹了他一脚。顾剑立刻起身跟在秦深身后，小胖子又在喊顾剑和秦深，顾悦也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两个哥哥，可惜她两个哥哥早已经忘了这个妹妹，一前一后的回了房间。
　　门一关上，顾剑就把秦深抵在墙上，垂头吻上他的唇。
　　秦深这会儿也从昏君变成了明君，侧了侧头，躲开顾剑这个吻。顾剑一愣，就听秦深说：“你这会儿脑子清醒么？”
　　顾剑和他额头对额头，低声问他：“清醒怎么样？不清醒又怎么样。”
　　秦深说：“不清醒就是白嫖，清醒就是我男朋友。”
　　顾剑觉得秦深这个样子真他/妈可爱炸了。
　　他贴着秦深的唇轻轻蹭了蹭，压着声音说：“还不知道谁嫖谁呢，男朋友。”
　　说完顾剑又去亲秦深的唇，秦深觉得顾剑觉醒了亲吻狂魔的属性，关键是技术还不好，他躲了几下没躲开，最后一脚把顾剑同学踹了出去，顾剑一脸震惊，见他的男朋友红着耳朵脱掉外套进了卫生间。
　　顾剑跟着他走到卫生间门口，在外面喊他：“男朋友。”顾剑敲了敲门，听见秦深故意把水龙头也打开了，笑着说：“你没带睡衣。”
　　水龙头的声音立刻停了下来，顾剑摆了个挺酷的poss站在门口问他：“需要你的男朋友为你服务么？”
　　“滚！”
　　秦深突然觉得顾剑刚才可能没醉，他骗了自己。
　　秦深洗完澡以后两人都没了刚才那股冲动，双方看到彼此都只剩下窘迫和不好意思。顾剑反复刷新着微信页面，秦深擦了擦头发，都不怎么敢看顾剑：“那个、你不洗澡？”
　　顾剑这才收起手机，抬头看了秦深一眼以后又立刻低下头，随便扒拉出睡衣就进来卫生间。
　　秦深觉得自己好像看到顾剑同学脸红了，但是顾剑怎么可能脸红呢？
　　他躺在床上，点开朋友圈选了九张今天拍的照片上传到朋友圈。刚才他们在外面玩儿没看手机，这会儿才发现微信上的班级群、小群全都炸了，他点进去一看，都是发的红包。列表里还有罗利、王浩伟他们私发的祝福短信，以及秦聪的未接视频。
　　秦深：“……”
　　秦深立刻给秦聪回了消息过去：在外面玩儿没听见，新年快乐啊哥。
　　他消息刚发过去，秦聪就打了视频电话过来，秦深接通视频，秦聪衣领半敞，半躺在床上撸猫。
　　他捏着猫爪朝秦深挥了挥，绵绵“喵”了一声，秦聪笑着说：“它说也祝哥哥新年快乐。”
　　秦深被他逗笑了，对着屏幕上的猫喊：“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