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嗯”一下，顾悦必然是听不见的，于是秦深应了一句：“好。”
　　门外安静了几秒，秦深听见顾悦说：“行吧，都是我哥。”
　　秦聪大概是收到了老何群发给家长的短信，在微信问秦深是不是要开家长会。
　　【。】：嗯，不重要。
　　【哥】：小可怜。
　　【哥】：别的小朋友都有家长开家长会，就我们家深深没有。
　　【哥】：太惨了。
　　【。】：……
　　秦深心想也不是我一个人没家长来，顾剑同学也没有。
　　【哥】：我周一过去。
　　【哥】：正好出成绩，我得兑现承诺。
　　秦深笑了笑，元旦放假，这会儿大概也就他哥这个大忙人大清早就起床了。平时消息99+的群都十分安静，秦深看了下旁边睡着的人，撑了个懒腰准备起床。
　　他刚坐起来，就觉得身后被什么东西扯住了。
　　秦深动作一顿，转身朝后看，就看见他那件恐龙睡衣的尾巴和顾剑这只“小猫咪”的猫尾巴系在一起。
　　秦深：“……”
　　秦深不知道顾剑有时候为什么可以这么幼稚，仿佛只有三岁。
　　顾三岁睡的挺熟，半条猫尾巴被压在屁/股底下，剩下的半条系成一个挺紧的死结，大概是经过昨晚翻身、踢被子等剧烈运动，这个死结扯的很紧，紧到让秦深觉得可能需要剪刀帮助。
　　秦深耐着性子把尾巴抱在身前，试图解开这个死结，还好恐龙尾巴里棉花比较多，解起来没秦深想的那么难，秦深看着那个死结有要松的趋势，正准备做最后的拉扯，顾三岁翻了身，把刚解松的尾巴又拉紧了。
　　秦深：“……”
　　秦深不怎么多的耐心被耗了个干净，他一脚踹在顾剑腿上，顾剑不怎么情愿的睁开眼睛，看到秦深坐在床上，他伸手在床头柜上摸手机，打着哈欠问秦深：“几点了？”
　　秦深没理他，顾剑看了下时间，九点：“这么早，再睡一会儿吧。”
　　他把手机放下，伸腿去压秦深：“你躺下，漏风。”
　　秦深一把拽住他的尾巴：“这怎么回事？”
　　顾三岁还不是很清醒，被拽到秦深身边，摸了摸尾巴说：“啊？”
　　秦深：“……”
　　秦深觉得有时候校霸同学挺崩人设的，比如早晨穿着猫咪睡衣摸着尾巴迷迷糊糊的样子，居然挺可爱。
　　不过秦深同学是个不会心软的人，他拽着尾巴，把那个死结凑到校霸同学面前：“这个，怎么回事？”
　　顾剑才想起来自己昨晚睡醒太无聊，于是把两条尾巴拴在一起忘记解开的事。
　　他拿着那个死结解了一下，发现可能一时半会儿解不开，于是对秦深说：“拉链在前面，你直接脱吧。”
　　除了这个办法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了。
　　秦深坐在床上拉拉链，拉到一半发现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因为连体睡衣必须要站起来才能脱掉。
　　于是他扯了扯尾巴，对顾剑说：“起来。”
　　顾剑同学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两人站起来，秦深见顾剑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突然有点儿不好意思。
　　他扬了扬下巴，对顾剑说：“转过去。”
　　顾剑有点儿不情愿：“我都给你看了，看看你怎么了？”
　　“我想看你么？”秦深说：“转过去。”
　　顾剑转身背对着秦深，秦深拉下拉链脱掉睡衣，刚准备穿衣服，顾剑突然转身“啪”的一下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
　　秦深：“……”
　　秦深没有丝毫犹豫，转身一脚把顾剑踹下床，问出了那个他很想问的问题：“你三岁？”
　　顾三岁反应很快，被踹下床的一瞬间想摆个不那个丑的poss再落地，但他身后还拖着一件绿色恐龙睡衣，这件睡衣导致了他没有完成指定动作。
　　秦深这会儿只穿了一条内/裤，少年身材偏瘦，身上肌肉并不明显，脱掉衣服以后显得有些单薄。
　　他皮肤很白，腰挺细，腿又直又长，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人突然升起一股破坏欲，不知道为什么，顾剑想起曾经他看到有人说秦深长着一张脱/光衣服也禁/欲的脸。
　　他没回秦深的话，只觉得喉头一痒，身体莫名的躁动。
　　秦深见顾剑不动，刚想说什么，顾剑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匆匆忙忙夺门而出，身后还跟着那件绿色的恐龙睡衣。
　　秦深：“……”
　　卧室门没关，他听见“砰”的一声顾剑关上了浴室门。顾三岁脱掉睡衣，打开淋浴，冷水“唰”的一下从头浇到底，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喘/息有点儿粗/重，满脑子都是刚才的画面。
　　顾剑闭了闭眼，想把那个画面从脑子里甩出去，但他没能如愿。他越想，那个画面就越深刻，顾剑干脆不再勉强自己，想着刚才的画面，从三岁变成了十八岁。
　　秦深换上衣服，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也没见顾剑出来，他以为顾剑在卫生间解那个结，于是喊了一声：“顾剑？”
　　顾剑听到他的声音，手上动作一顿，接着更强烈的感觉铺天盖地般袭来。
　　秦深没得到他的回答，又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顾剑从卫生间出来。
　　顾剑身上围了条浴巾，和那天开视频的样子有点儿像，他一进门就带着股冷气，秦深怔了怔，抬头看他。
　　顾剑的头发被他随意撩在后面，露出饱满的额头，他垂眼对上秦深的视线，眼神有点儿凶，带着股要将人拆骨入腹的狠劲儿。
　　秦深心想踹一脚不至于踹的感情破裂吧。
　　他准备去卫生间洗漱。顾剑取了条毛巾擦头发，从秦深旁边过的时候秦深都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仿佛刚冲了冷水的寒意。
　　他伸手在顾剑身上摸了摸，果然是冰的。
　　顾剑反应很大，猛的甩开他的手，秦深愣了一下：“你洗冷水澡？”
　　顾剑没回答，秦深不好再说什么，进卫生间洗漱去了。
　　顾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觉得这个冷水澡洗了跟没洗没差。
　　秦深出来时顾剑已经换了件睡袍坐在床上玩儿手机。见秦深来了，他立刻退出界面打开游戏，结果开局两分钟就死了。
　　秦深看着他在床上怼游戏，顾剑同学今天心情可能有点儿不好，死了几次就有点儿火大，把手机往旁边一扔，闭着眼睛靠在床上思考人生去了。
　　秦深不是那种会找话题的人，顾剑不说话他也就不说话了，房间里安静的仿佛没人在，顾剑闭了会儿眼睛，突然对秦深说：“等会儿一起去看电影？”
　　秦深没什么意见，顾剑换好衣服，两人一起在外面吃了饭，顾剑一边看电影票一边说：“你想看什么类型的片子？”
　　最近没什么好片上映，秦深看他划拉手机，最后停在一部爱情片上面。
　　“这个吧。”顾剑买了两张片票：“三点半的场次，看完电影刚好六点，吃个晚饭再去逛夜市。”
　　他侧头看秦深：“旁边儿有一条挺热闹的小吃街，晚上生意特别好。”
　　今天天气不算特别好，上午还下了点儿雪，虽然不怎么看得出来。
　　秦深今天穿了件浅色的外套，戴着围巾，他戴围巾的时候喜欢遮住半张脸，顾剑一直觉得这样看起来挺可爱。
　　上次打篮球的时候遇到乔慕，顾剑觉得秦深对这个人关注的有点儿多，其实秦深也就多问了一句，那一整天顾剑都觉得不爽。
　　他之前想不明白，但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爽，他不喜欢秦深关注别人。
　　直到今天早上对秦深起了反应，他才不得不往那个方面想。
　　为什么喜欢和秦深待在一起？就算秦深刷题，他自己玩儿手机他也高兴。
　　为什么秦深多关注别人一下他就不爽了？
　　顾剑觉得这种感觉好像很久以前就出现了。日积月累，到发现的时候已经一发不可收拾，甚至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比如早上，那时候他真想对秦深做点什么。
　　又比如现在，虽然是没什么特别的假期，但和秦深待在一起就是高兴，控制不住的喜悦，想笑，想跟他说话，想碰碰他，想亲亲他，想跟他说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