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71)
笛平瞪大了眼睛,他得了app的新人奖?确认消息以后,笛平哭笑不得,他总不能亲自去参加颁奖典礼吧,不然他的马甲不是掉了?笛平摇着头笑了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于是随手搁置在那里。
魏檀回来后,笛平把这个消息当笑话说给了魏檀听。
小米也跟着在一旁听了一耳朵,连忙说:“平哥,我帮你去领啊!听说一万块钱呢!我喜欢的一个博主也在现场!你不去我帮你去呗,反正人家也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到时候我戴个口罩,没人认出来!”
马斌则是吃惊地打开手机:“疯了,不露脸君是平哥???我关注了你哎!我就说声音怎么那么熟悉,破案了!”
因为视频软件上传时候因为压缩等问题,声音和笛平本人还是有一些区别的,所以马斌没认出来笛平也能理解。
在小米的劝说下,笛平同意了小米帮忙代领奖杯的事,把账号交给了小米打理。
睡觉的时候,魏檀从身后抱住了笛平:“你在app上唱歌给别人听,不唱给老公听,我吃醋了。”
笛平的身子立马热了起来:“什么老公啊!魏老师你怎么回事,越来越像风鹤唳了!”
魏檀以前就是死板板的性格,不苟言笑,更别说这样腻歪,恋爱以后,笛平见识到了魏檀的另一面,其实在人前高高在上的大明星,私底下也是个黏糊糊的大男孩。
原谅魏檀,毕竟三十几了,恋爱确实是今生第一次。而越相处,魏檀就越在爱情里无法自拔,那种惺惺相惜共同进退的快乐,是让他深陷其中的根源。
魏檀“吃吃”地笑了起来:“那也是和你学的,师傅。”
笛平转过身去,两人笑作一团,笛平撅嘴吻了一下魏檀:“那么,睡吧,小徒弟。”
这一吻简直是星星之火,叫魏檀如何睡得着。半个身子压上来的时候,笛平推搡着:“别闹了,明天开工呢!”
魏檀还是黏了上来。
“这房间隔音不好,魏老师!真的!我昨天都听到小米和女朋友打电话了!”
魏檀抬起头,在笛平身上落下许多吻痕。
“唔,那你轻点,我也轻点。”他诚恳地说道。
他还补充道:“笛,你叫的时候,比唱歌好听,而且只有我能听见。”
连月亮也听不见,嘘。
75 杀青前夕
早起开工,两人都头疼欲裂。
互相扶持着洗漱,刷着牙的两人在镜子里对视。
魏檀露出笑意,笛平瞪了他一眼。魏檀最喜笛平此时此刻的恼怒,并且乐此不疲地捉弄他。
到达片场,剧组的人员已经在准备了,化妆师给二人做完造型,笛平却觉得自己今天尤为憔悴。
“还好今天演的是那场。憔悴点也没事。”魏檀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心想:还是不能放纵啊魏檀。
笛平想起来,今天的内容是杨远已经知道风鹤唳的身份,但是被风鹤唳束缚住,杨远暗中和正派联系,试图杀了风鹤唳这个魔教教主。风鹤唳遭人埋伏,但是看出杨远被人骗了,苍山派以杨远为耻,也不满杨远作为下届掌门,于是几个长老试图在这次活动中把杨远也顺便杀害,嫁祸给风鹤唳。
杨远并不知道自己门派的心思,还帮着设计风鹤唳,可是最后,他才发现风鹤唳一直在保护着他。正派看出了风鹤唳的心思,为了解决风鹤唳,他们假意杀杨远,使得风鹤唳去救杨远受了伤。
看到所谓正派的道貌岸然,阴险狡诈,杨远幡然醒悟,护着风鹤唳逃出生天,两人找到一个山洞躲藏起来。
这里也就是之前魏檀和笛平排练过的,风鹤唳说:“你走吧,我放过你了。”的部分。
按照影视剧铁则,每当有生离死别的场景,必然下雨。
洒水车已经在旁边准备好了,魏檀骑在一匹骏马上,驮着“奄奄一息”的笛平。按照剧本,等下笛平应该要支撑不住,到了导演的拍摄点以后从马上滑落,魏檀觉察到异样,反身护住笛平的头,然后两人坠在雨中,说出台词。
虽然身上吊着威亚,但是鉴于魏檀的咖位,导演在犹豫要不要用替身。毕竟魏檀接下去还要进组,受伤就不好了,你看齐慧不是拍戏的时候骑马掉下来骨裂了么。
其实魏檀在很多年前拍摄古装的时候早已经学会了骑马,甚至有专门的证件,可谓骑马专业户,所以他婉言谢绝了导演请替身的建议。
笛平是第一次骑马,本来可以用道具假马代替的,但是这样拍出来的效果就差了许多,成片的话,观众们只能看到演员坐在“马”上抖动,背景一片模糊,有时候是假的要死的特效,有时候是明显没有起伏的背景。
笛平第一次骑马挺害怕的,但是伏在信誓旦旦的魏檀背后,觉得异常安心。
既然两人都坚持不要替身也不要道具,导演看了看,各单位也准备就位了,于是顺应了演员的想法。
“action!”导演对着对讲机喊出开始,魏檀迅速融入角色,怀着悲切的心情在“雨”里策马狂奔。
第一场戏是不会用水枪的,只是定点加试戏,不然一条不过的话又要造型师帮忙吹干衣服头发重新上妆很麻烦。一车水也是要钱的!都是经费在燃烧。
风鹤唳气息奄奄紧闭双眼倒在杨远身上,末了支撑不住滑下了马。杨远一把搂住了风鹤唳,护住了他的身子,滚落下去。
到下马是一场戏,马下是垫子,只要位置对了,摔上去就不至于受伤。加上背后吊着威亚,挺安全的。
第一次的时候,落地的点慢了一点,笛平被威亚往后拉扯,好像飞出去那样及其不自然,所以这一条算是废了。
一条没过,笛平很担心地看了看吊威亚的师傅,潜意识觉得他们辛苦了,但是一想,自己减肥以后,威亚只需要两个人吊,顿时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第二次,大家配合的不错,以防万一导演试了第三次,各部门都得心应手,这样以后,导演才下令正式来一遍,洒水车就位。
灯光打得暗暗的,天上落下大雨,水雾朦胧的山道上,一匹马飞驰而来。
颠簸之下,马背后的人滑落,骑马的人见状,立马抱住那人,两人滚落下地。
“卡!”导演及时喊停,道具师傅去牵马,工作人员去扶起垫子上的笛平和魏檀。
笛平马上爬起来问:“怎么样?拍的好嘛?”
导演确认了画面以后,拍手道:“非常好,一条过!”现场一片欢呼,松了口气。
笛平傻呵呵地裹着毛巾,和魏檀相视一笑。
紧接着,两人要坐在雨里,演接下来的剧情。
因为这场戏很关键,所以笛平心里还是有一些压力的,尽管私下里和魏檀排练了很多次,但是正式拍摄笛平心里还是没底。
观众看到的镜头就是茫茫的雨幕下,红衣的风鹤唳倒在青衣的杨远怀里,背后墨绿色的竹海沙沙作响。但实际上拍摄的时候,灯光师道具师群演助理围观工作人员和导演加三四台摄影机遮光板大灯等等等等把演员围成一个圈,画面里是空空荡荡的山,画面外其实是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所以经常有演员入不了戏或者笑场。
电影学院的墙上都会挂着:“笑场可耻”来警醒每一位未来的演员。
魏檀是绝对不会笑场的,笛平也不会笑,甚至紧张到想哭。这么多人围观他拍感情戏,笛平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他闭上眼睛,心里忐忑,魏檀说了台词以后,笛平虚弱地睁开眼睛,还没开口,导演就“卡”了。
“笛平,你眼珠子乱转,镜头里看的一清二楚。”
笛平连忙道歉。
然而第二遍,笛平依然没过。原因是笛平下意识握住了手。
魏檀虽然平时宠着笛平,但这个时候他才不会哄他,魏檀甚至很严厉地让笛平“用心点”。他不明白平时私下排练都挺好的,怎么这时候笛平反而粗枝大叶起来。
笛平听了魏檀的话,心里还是有些小委屈的,他见过魏檀在片场的认真,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魏檀略微生气的时候。
导演连忙上来打圆场:“没事没事,慢慢来,笛平也是第一次演这样的戏。”
他耐心地给笛平讲情绪,让笛平带入剧本场景。
魏檀看着笛平揪着手站在一旁,也意识到自己语气过于严肃,他抿了抿唇,走过去把笛平拉到一旁:“对不起,刚刚语气急了些。”
笛平摇摇头:“我知道,你对待工作认真。”
魏檀把笛平掉落的潮湿碎发掖到了耳后:“想象一下,风鹤唳知道自己受伤严重,杨远跟着他被追兵发现只有死路一条,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要赶走他爱着的人,是什么样的心情。你想想我,如果我是杨远,你该是怎样的心情?”
笛平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盯着魏檀,立马揪住了他的衣服。
魏檀拍拍他的手:“记住这样的感觉。不要关心有多少人盯着你,你做你自己的事就好,如果非要看,那么,就盯着杨远。”
笛平看着魏檀,看着看着,魏檀的神情就变得悲切,他一时分不清这事魏檀还是杨远,也分不清自己该是笛平还是风鹤唳。
魏檀拉着笛平回到拍摄的定点位置,抱住笛平搂在怀里,笛平积累了一肚子的情绪,看着魏檀的脸,研究着。
“闭眼,我们开始了。”魏檀小声引导着。
笛平闭上眼睛,听到了哗哗的雨声和有力的心跳,他是风鹤唳,那个桀骜不驯的魔教教主,杀人如麻但全心全意爱着杨远的男人。
睁开眼睛,笛平的眼神锁定了魏檀,他眯着眼睛,身体虚弱,似痴迷,似在回忆,又自嘲,又释然。
“你走吧,我放过你了。”说这话的时候,他不敢看杨远的眼睛,声音微弱,但依然带着戏谑。
杨远说:“我走不了了,风鹤唳。我的傲气都折在你这里了。我们的对弈,你到底还是赢了。”